[连载] 三国不是演义——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一刀刀

五十

    转眼之间，到了新的一年，朝廷在春正月十三，大赦天下，改元兴平，就是兴平元年。   
    再说曹操去年秋在徐州打得陶谦闭门不敢出战,结果曹军的军事行动一直持续到兴平元年春,这时曹操军粮吃尽,才从徐州退兵回来。曹操回来后见到张邈,两人相对着默默流泪,直到此时他俩还是如此地亲近。

    当初曹操出兵徐州时，袁绍也派兵来助战。袁绍派来的那个将领朱灵在此次征伐中也立了战功,现在战事已经结束，奉命来助战的众将也各自收兵回北方,可朱灵却说:“我朱灵看人很多了,没有能比得上曹公的,这是真正的明主啊!如今已经遇到,还去哪里呢?”于是就留下不回去了,朱灵所带的士卒敬仰他,都随朱灵留了下来。
    曹操此段时间在兖州这里消停下来，暂且无事，让我们把目光再投向关中。

    本来朝廷里好不容易才锄掉董卓,这下李傕、郭汜等董系军阀又上了台。于是侍中马宇与谏议大夫种邵、左中郎将刘范等人结谋,想让马腾来攻袭长安,自己做为内应,再锄掉李傕等人。

    其中这个种劭,做过凉州刺史,是太常种拂的儿子。当年长安被叛军攻陷时,种拂被李傕杀害,种劭想报父仇,因此积极参与和推动这场战争。而同是关西军阀的马腾、韩遂本来就和李傕有隔阂,如今看李傕、郭汜专权作乱,他俩也有进攻李、郭来夺权的心思,于是两方面一拍即合。

    马腾等人认为刘焉是皇室宗亲,就又派使者去连合刘焉共诛李傕。刘焉也有做天子的梦想,如果能推翻李傕等人而把持朝政,对自己也有好处,于是这两方面也是一拍即合。

    此时,刘范从长安逃到马腾营中,向刘焉请求派军队给他,刘焉就命校尉孙肇率五千人马前往相助,并让儿子刘范领着这五千蜀军和马腾合兵一处。就这样,征西将军马腾就据郿而反了,他和韩遂等人借着马宇等人所召,来攻长安。
    兴平元年春三月,马腾领兵才到长平观(今泾水南原眭城,离长安五十里)时,不料马宇等人所谋划的事情泄露,马宇他们只好出逃到槐里。

    同月,董系军阀樊稠率军迎敌,韩遂、马腾与郭汜、樊稠在长平观大战,韩遂、马腾兵败,左中郎将刘范、前益州刺史种劭战死。

    樊稠乘胜追击,一直追到陈仓时,韩遂和他相见,韩遂对樊稠说:“世事无常,无法预料。本来我们就不是为私人恩怨而争斗的,只是为了君王家的事罢了。我与足下是一个州里的人,今天虽然有些小矛盾,以后还是要在一起合作的,所以我想我们彼此好言告别,现在难得见一次大家还搞得不开心,以后还能再相见吗?”于是两人都退去骑兵后，上前两马相交,四臂相抱,交谈了好久才分别。

    当时,李傕哥哥的儿子李利跟随着樊稠,这一切全被他看在眼里。

    马腾、韩遂退回了凉州,而樊稠转攻槐里,把马宇等人全杀了。樊稠获胜回军后,李傕的侄子李利向李傕报告了樊稠在作战时曾和韩遂并马而行、抱臂交谈,而且不知道他们两个讲得什么话,但看上去很是亲密,于是李傕怀疑樊稠与韩遂私下连和,而对自己有异心。

    马腾、韩遂失败后,刘焉在长安的另一个儿子刘诞受到诛连也被杀。议郎庞羲和刘焉交往深厚,他们两家就和一家人一样,当时叫“通家”。因此庞羲见刘家遭难,就招募兵将把刘焉的各个孙子从长安全部护送到了益州。
    此时正好刘焉的府邸因雷电起火,所造的逾制车辆全被烧毁,大火一直延烧到民房。迷信的刘焉又丧子,又莫名其妙地被烧了仪仗,自己以为遭天谴而受灾,就把治所迁到成都。这一年,刘焉既哀痛死去的儿子,又感伤不祥的天灾,就于兴平元年,因背上发痈疽而死。
  
    当年追随刘焉的赵韪此时已是益州的显官,他看刘璋为人温和仁慈,比较好对付,就和大家一起上表朝廷让刘璋做益州牧。

    朝廷只是个虚设,全由把持朝政的李傕、郭汜决断,既然益州必属刘氏无疑,于是李傕一面先顺水推舟地让皇帝下诏书,任命刘璋为监军使者、领益州牧,赵韪为征东中郎将;然后一面再拜扈瑁为益州刺史,入蜀赴任。

    扈瑁到汉中时,刘璋手下将领甘宁、娄发、沈弥反叛,随荆州别驾刘阖进攻刘璋,但叛军胜不了刘璋,于是都退入荆州。刘璋派赵韪率军屯在朐忍,准备进攻荆州。于是,甘宁等人也投归了刘表。

    甘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他本是南阳人,是他家先人后来才客居在巴郡的。甘宁年轻时有胆气有勇力,喜好交游行侠,招集一些游手好闲的年轻人,自己作为他们的首领;这伙人成群结队地相率而行,携持着弓弩,背插鸟羽兽毛做的装饰,挂着铃铛,百姓们听到铃声,就知道是甘宁一伙来了。

    甘宁为了义气而舍命杀人,藏匿逃亡的事都干过,在郡中颇有名气。

    甘宁平时出入,在路上就乘车骑马,在水上就驾轻舟相随而行,跟随他周围的人都衣着锦绣,在路上招摇,船停泊下来常用有彩色花纹的丝绸系在船桩上,船启航离去时,有时就直接割断丝绸,把丝绸遗弃掉,以显示自己奢侈。

    别人与他们相遇,即使是所属城县的官长小吏,如果隆重优厚地接待他们,大家就交友欢聚;如若不然,甘宁马上就纵任自己所带的人抢夺对方的钱财货物,在当地官员的辖界中颇有侵害,甚至导致有些官员被撤职和负罪。甘宁干这种事情一直持续干了二十几年。

    到了后来，甘宁才停止这种抢劫的行径,又渐渐读了一些诸子百家的书。最后甘宁被官吏举荐为计掾,补任蜀郡丞。可任职不久,甘宁就参与了这次反叛，反叛失败后，他弃官归家,随后甘宁又带领奴仆八百人投奔依附了刘表,于是就居留在南阳。

一刀刀

五十一

    曹操先前因粮尽从徐州退兵回去，这时他已经在兖州待了几个月,就又准备去再征陶谦,由于征徐州需要全军而出,因此曹操就把留守兖州的重任交给了荀彧。他让荀彧、程昱等人守鄄城,陈宫带兵留屯在东郡,夏侯惇守濮阳。
    夏侯惇,字元让,沛国谯人。他是夏侯婴的后人,本来曹操的父亲曹嵩也是夏侯氏之子,从血缘上来说他就是夏侯惇的叔父,所以曹操和夏侯惇其实是堂兄弟。夏侯惇十四岁时,跟随老师学习,有人污辱他的老师,夏侯惇就杀了他,从此夏侯惇以性情刚烈而闻名。

    曹操一开始起兵时,夏侯惇常做为副将,跟从征伐。当年曹操代理奋武将军,则以夏侯惇为司马,另屯在白马,后升任折冲校尉,兼领东郡太守。因此,让夏侯惇也留守,曹操还是比较放心的。

    一切安排好后,曹操于兴平元年夏又亲自提兵再去攻打陶谦。曹军杀入徐州,攻拔了五座城池,一直打到琅玡、东海。此时,陶谦的手下将领曹豹和刘备屯在郯,当曹操回军路过郯时,遭到他们的截击。结果曹操仍然在郯东击败刘备,攻拔了襄贲,所过之处极尽杀戮破坏。

    陶谦害怕了,想逃到丹杨去,整个战局曹操占尽了优势。而这时曹操大后方却出事了。

    先前,吕布逃离袁绍后,曾和陈留太守张邈宣誓相结,因此引起了袁绍的怨恨,而且曹操和袁绍又是连盟,因此张邈很怕袁绍杀自己报复,想找条退路,另外还有一个人也想找条退路,他就是当年为曹操能主政兖州立下大功的陈宫!

    陈宫,字公台,东郡人。他为人刚烈豪壮,坦率公正,年轻时就与天下的知名之士们都相互来往结交,后到了天下大乱的时候,陈宫便开始追随曹操。

    这次陈宫有叛曹之心也是有原因的。九江太守边让自恃才气，不肯屈从于曹操，而且曾经议论过曹操，说了不少轻慢辱没曹操的话。后来边让的同乡为了陷害他，向曹操告发，曹操就指使郡里将边让杀了。而陈宫自己一向刚直,刚直就容易冒犯人,所以他也怀疑曹操会报复自己,于是就和张邈的弟弟张超、从事中郎许汜、王楷共同谋划反叛曹操。

    陈宫和张超结谋后,又一起去拉张邈入伙,扩大反曹势力。陈宫劝张邈说:“如今英雄豪杰一起起兵,天下分崩离析,您拥有占地千里的人众,雄踞在四面受敌的地区,按剑左右观望,这种气势足以成为人中豪杰,而现在却反受制于人,不感到太低下了吗?现在兖州的军队东征徐州,州里空虚,吕布是个豪壮而勇敢的人,善于作战没有人能抵挡,如果权且迎吕布来,一起主持兖州,再观望天下的形势,等待时局的变化,这也是实施纵横之谋的一个时机。”

    本来陈宫、张邈就都是想找退路的人,于是在这个因素的作用下,这两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曹操一开始就命陈宫带兵留屯在东郡,这下陈宫正好用自己军队从东面迎吕布来做兖州牧,去占据濮阳。张邈与陈宫把吕布迎来后,张邈就派刘翊骗荀彧说:“吕将军来帮助曹使君攻打陶谦,应该立即供给他军粮。”荀彧这边的众人听后都很疑惑。

    荀彧识破了张邈的谎言,知道张邈在搞叛乱,立即指挥军队设防。因曹操家眷在鄄城,关系重大,因此荀彧又赶快把东郡太守夏侯惇召来。

    夏侯惇带军轻装赶去鄄城时,恰好与吕布遭遇。交战后吕布退回,趁虚进入濮阳,袭击并缴获了夏侯惇军的辎重。然后吕布遣将向夏侯惇诈降,诈降的人员一起抓住了夏侯惇,可惜的是这些人得手后没有进一步地扩大成果,而只是索要钱财,但夏侯惇军中面临这种态势,还是很震惊恐惧。

    当时，夏侯惇的手下将领韩浩就指挥军队屯扎在夏侯惇营门,并召集来军中的官吏和众将,让大家都在原地管好各自的部众不得妄动,这下子各营才安定下来。

    稳定了军队后,韩浩就来到了夏侯惇的处所,喝叱劫持夏侯惇为人质的人说:“你们这些人等凶恶悖逆,竟敢劫持大将军,还想活么!而且我奉命讨贼,难道能因一个将军的原故,而放过你们吗?”

    然后韩浩又流着眼泪对夏侯惇说:“应该按国法行事!”言下之意就是依法办事,顾不得救你!于是韩浩急召军兵攻击叛乱者。叛乱者惊恐慌张地叩头,同时说:“我们只是想求些钱财离开罢了!”韩浩连声斥责,把他们全斩了,夏侯惇才得以幸免。

    由于此时曹操全军都在攻陶谦,留守的军队很少,而且督管军队的高级将领和官吏大多与张邈、陈宫私通合谋,因此夏侯惇到了鄄城后,当夜就诛杀了数十个谋叛者,大家才安定下来。

    不久,豫州刺史郭贡又率数万人马来到城下,有人说他与吕布同谋,众人都很惧怕。

    郭贡求见荀彧,荀彧准备前去。夏侯惇等人说:“您,是镇守一州的主将,去了必有危险,不能去。”荀彧说:“郭贡与张邈等人,料想不是故交,如今他急速赶来,主意必然没有拿定,趁他主意未定时劝说他,纵使不能为我们所用,也可以使他保持中立,如果我们先怀疑他,他将会愤怒而拿定反叛的主意。”果然,郭贡见荀彧没有害怕的意思,认为鄄城不易攻取,就带兵而去。

    荀彧又与程昱商议,派人去说服范、东阿,最终为曹操保全了三座城池。

一刀刀

五十二

    这时吕布已经占据了濮阳,州里郡县也全都响应。很快,整个兖州除了鄄、范、东阿还在为曹操坚守,其他全都叛变,归顺了吕布。
    而这时吕布军中投降的人说陈宫要亲自领兵来攻取东阿,同时又派氾嶷去取范,官吏百姓都很害怕。
    荀彧对程昱说:“现在兖州反叛,只有这三城没反。陈宫等人以重兵来攻,不设法来深深结纳这三城的人心,这三城必然动摇。您,是百姓所敬仰的,回去说服他们,大概可以吧!”

    于是,程昱就起身回东阿,经过范的时候,程昱劝说范令靳允道:“听说吕布抓住了您的母亲、弟弟和妻小,身为孝子实在是不忍心!
    现在天下大乱,英雄并起,必有善于治国,能平定天下之乱的人,这是智者所要慎重选择的。得明主者昌,失明主者亡。
    陈宫叛迎吕布而很多城县都响应,好像能有所做为,然而以您来看,吕布是什么样的人呢?吕布,内心粗暴,因此少有亲近他的人;倔强固执,因此对待人无礼,只是个有勇无谋的人罢了。陈宫等人根据目前的形势暂且和吕布连合在一起,是不能好好辅佐他的,因此他们军队虽多,但最终必然不会成功。曹使君才智和谋略世间少有,大概是上天所授予他的!
    您一定要固守范,我守东阿,则可以立下像田单守即墨那样的功勋。是违背忠义依从恶人而使母子一起丧命,还是恪守忠义坚守城池,该选择哪种做法呢?只希望您能好好考虑!”

    靳允流着眼泪说:“不敢有二心。”

    程昱给靳允做思想工作做得很是时候，因为当时氾嶷已经在范县里了,可能靳允本来也是有其它的想法的。靳允先是去会见氾嶷,并设下伏兵刺杀了他,然后就回来指挥军队守范。同时程昱又派遣其它的骑兵断绝了仓亭津,陈宫率军到来,却渡不了河。

    程昱抵达东阿后,东阿令枣祗已经率领并激励官吏百姓,依据城池坚守。

    就这样,荀彧、程昱保住鄄城,同时固守范、东阿二县,吕布率军到,攻不下鄄城,就西屯濮阳。另外兖州从事薛悌也与程昱共同谋划,最终保全了三城,大家急切地等待曹操回来。

    再说曹操在前线得知兖州事变,只好连忙退兵回去。这时正闹大饥荒,为了确保军队能支撑下去，曹洪领兵在前,先占据了东平、范,收聚了粮谷来供给曹操大军。
    此刻在兖州的很多人都背叛了曹操,比如曹操的将领徐翕、毛晖等人，还有魏种。

    曹操早年曾举魏种为孝廉,兖州叛曹后,曹操说:“只有魏种不会背叛我的。”当魏种叛曹而去的消息传来,曹操发怒说:“魏种不南逃到越、北逃到胡,我不会放过你的!”

    另外，先前曹操领兖州时,以东平的毕谌为别驾。张邈叛曹后,就劫持了毕谌的母亲、弟弟和妻子,于是曹操让毕谌回张邈那里,他说:“您老母亲在那边,可以回去。”毕谌磕头表示自己对曹操没二心,曹操夸奖了他,并为此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曹操从徐州回军后,抓着程昱的手说:“要不是您出力,我就无家可归了。”于是曹操就上表任程昱为东平相,屯在范。

    程昱年少时常梦见自己上泰山,两手捧着太阳,程昱私下里很奇怪,就把这件事告诉过荀彧。等到兖州反叛,亏得程昱才得以保全三城,于是荀彧又拿程昱的梦来告诉曹操,曹操说:“他终究该成为我的心腹之人。”程昱本名程立,曹操给他的“立”字上加个“日”字,从此后他才改名程昱的。

    曹操又得知夏侯惇被劫持后脱险的事,就对韩浩说:“您这样的做法可以被永远效法。”然后曹操颁布命令:从今以后凡是有劫持人质者,都应该一起攻击,不要顾及人质。自此,就没有劫持人质的人了。
    这个韩浩就是当年讨董时,奉王匡之命屯驻河阳津的那位。他因不屈服于董卓,而被袁术看中，提拔为骑都尉,后来夏侯惇听说韩浩的名声,就请他来与自己相见,结果他对韩浩大为惊异,于是让他领兵跟从自己征伐。

一刀刀

五十三

    【前情提要：陈宫、张邈趁曹操出兵在徐州时叛曹，迎请吕布占据了兖州，而忠于曹操的荀彧、程昱、夏侯惇保住三城,等曹操回军。期间，夏侯惇曾被吕布派人劫为人质，亏得部下韩浩相救。】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防着劫人质,而是进攻吕布，夺回兖州。

    曹操对大家说:“吕布短时间就得到了一州之地,但他不能占据东平,断绝亢父、泰山之道,利用险要来截击我,反而屯在濮阳,由此我知道他不会有什么作为。”然后，曹操抓住吕布没有断绝险要的失误,带着夏侯惇、于禁等人领大军迅速通过险要,开始进攻吕布。

    曹军接近濮阳,曹操分兵于禁在濮阳城南攻破吕布的二座军营,接着于禁又分率部队在须昌击破高雅军。

    当时吕布的一支别部屯在濮阳西四、五十里处,曹操趁夜突袭,到天亮击败了它。可是曹军还没来得及离开,吕布就闻讯带救兵赶到了,并分三面轮番和曹军交战,而且吕布还亲自进入战场厮杀战斗。
    就这样,两军从早晨打到中午,往来厮杀了几十个回合,双方胶着得很紧,谁都不敢松懈。曹操在军中招募敢领头杀进敌阵的勇士组成敢死队,这时夏侯惇军中的司马典韦首先报名。

    典韦,陈留己吾人。他外形相貌魁梧,体力过人,典韦不仅有志气节操,而且还喜好见义行侠。有次,襄邑刘氏与睢阳李永结仇,典韦要帮刘氏报仇。李永以前任富春长,戒备防卫特别严紧,典韦就乘车载着鸡和酒,假装成看望问候李永的人,李永家的门开了后,典韦便怀揣匕首进门杀了李永,连他的妻子都一并杀了,然后典韦慢慢出门,取出车上的刀和戟,步行离去。李永家住的地方靠近集巿,典韦的举动把整个集巿的人全吓呆了,随后追典韦的达数百人,但没一个敢靠近他的。典韦走了四、五里路,遇到他的伙伴。估计那几百人一看再不来点真格的,典韦人就要跑了,然后多半就开始动手（书上没写动手，我不敢多加，但联系上下文肯定是这样）,于是典韦等人且战且走,最后摆脱了追杀。从此,典韦便被豪杰们所认识。

    初平年间,张邈举义兵,典韦做为士兵,属司马赵宠统辖。军中的牙门旗又长又大,没有人能弄得动,可典韦一只手就能把它竖起来,所以赵宠对典韦的才能力气感到惊异。后来典韦归属了夏侯惇,因多次杀敌斩首有功,而被拜为司马。
    这次，典韦最先报名,先后应募的几十名军人就由他带领。敢死队队员们都身穿两层铠甲,弃盾不用,只持长矛和撩戟。长矛大家都知道,而所谓撩戟则是类似投枪的一种兵器。

    此时西面战况又恶化，变得十分紧急,典韦前往抵御。吕布军弓弩齐发,乱箭就像下雨一样,典韦根本不看,他对大家说:"等敌人到来,距离我十步时,告诉我。"大家说:"到十步了!"他又说:"五步时再告诉我。"敌人接近了,大家心里害怕,紧张地连忙说:"敌人到啦!"典韦手持十余枝戟,大叫着起身迎敌,被他攻击到的敌人没有不一个照面就应手倒下的······

    后来，吕布军队退去,这时正赶上黄昏时分,曹操才得以领军离开。

    战后,曹操拜典韦为都尉,把他安排到自己身边,统领随身的卫兵数百人,常常绕着大帐护卫。典韦既雄壮又威武,他所带的也都是经过挑选的士卒,每次战斗,典韦常常最先攻破敌阵,后被升迁为校尉。
    典韦为人生性特别忠诚,谨慎稳重,常常整个白天都站立着侍卫,夜里就睡在曹操的大帐边,很少回自己的住所睡觉。典韦喜好饮酒进食,吃喝起来一个人能顶得上两个人,每次曹操赏赐食物放在他面前,他都大吃大喝,左右的人相继给他添加食物,要好几个人才能忙得过来,曹操很赞赏他的饭量。典韦喜欢使用大双戟与长刀等兵器,军中关于他有句话:“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

    写到这里需要打断一下，为什么我们老在书中提到的兵器老是刀，而不是在小人书上经常出现的剑？因为西汉以后，骑兵渐渐增多，由于马速快，想要用短兵器杀敌主要是靠劈砍，而不是突刺，不然的话，膀子和腕部受不了。这样一来，快速冲杀的骑兵就需要一种便于挥砍、不易折断的短兵器。而劈砍时只需要用到一侧的刃，另一侧基本用不到，再加上剑的制造工艺复杂，于是双刃的剑就大规模地被刀所取代。刀的一侧有刃，另一侧是厚实的刀脊加固整个刀身，因此它既利于劈砍，又不易折断。三国时期，在短兵器中，刀的实战地位要远超于剑；长兵器中，则常用长于突刺的矛。另外，当时没马镫，欠身用剑突刺容易被顶落马下，而用矛一不用欠身，坐得稳当，二还靠膀子夹着使劲。这两点都可以分化掉一部分推力，相对不易落马，不过也得有点技巧。所以，以后我们在书中将会频繁地提到刀和矛。包括关羽刺颜良、孙策刺倒太史慈的马等等。

    回头再说先前曹操击败敌军别部后，又被吕布主力截击，他好不容易在恶战后才得以离开。既然双方未分胜负，那么又继续对垒寻求战机。

    这时，濮阳的大姓田氏联络曹操,偷偷开东门放曹操进城,曹操进城后就把东门烧坏,表露自己不成功决不回去的决心。不料这个田氏是个反间,事先和吕布串通好了的,把曹操骗进城好一举歼灭。

    曹操率军进城后,早有准备的吕布出兵来战,他先用骑兵冲击进攻青州兵,这一战法果然奏效,青州兵纷纷奔逃。青州兵是四十万黄巾军中挑出的精锐,连他们都败了,其他的曹军还有什么抵抗的勇气,结果曹操军阵大乱,被吕布杀得大败,曹操连忙驾马逃跑。

    当时吕布军的骑兵已经抓到了曹操,但正好不认识,还问:"曹操在哪里?"曹操回答:"前面骑黄马逃跑的就是。"骑兵于是放了曹操去追那个骑黄马的。

    很可能曹操又奔回先前被他烧着的城门,此时城门火势烧得还是很大,曹操冒火飞马向城外狂奔冲出,不料从马上掉了下去,烧伤了左手掌。司马楼异急忙又把曹操扶上马,这下曹操才得以退回。
    当曹操还没有到大营时,众将未见到他,都很害怕。曹操回营后,就勉强支撑着身体亲自去慰劳军队,然后下令速造攻城用具,进军再次攻城,就这样,两军相持了一百多天。

    这一年大旱,又闹蝗灾,严重影响收成,粮食少了,地区就闹起饥荒,百姓饿得人吃人。吕布军粮食也吃完了,于是双方各自退兵而去。

    这次曹操出兵,那个曾表示对曹操忠诚不二的兖州别驾毕谌,也趁机逃回了兖州。而东郡太守夏侯惇在这次征吕布的战争中不幸被流箭所中,射伤了左眼。当时夏侯渊与夏侯惇都是将军,可能是为了方便区分,军中称夏侯惇为盲夏侯,夏侯惇非常讨厌这个称呼,每次照镜子看到自己的瞎眼就又恨又怒,总是把镜子摔在地上。

一刀刀

五十四

    【前情提要：曹操从徐州回夺兖州，与吕布交战不仅没有进展，而且自己中计差点被擒，弟弟夏侯惇也在争夺战中丧失了左眼。最后，曹、吕双方因饥荒断粮，各自回军。】


    曹操回到鄄后,袁绍也得知了他的现状,于是就派人来劝说曹操,想与他连和,并想让曹操把家迁居到鄴。曹操刚刚丢了兖州,军粮也吃完了,就准备答应袁绍,可程昱却来阻止。

    当时程昱出使才回,被带来见曹操,于是程昱趁这个机会劝说曹操道:“昔日田横,齐国的世族,兄弟三人接替为王,占据了达千里的齐地,拥有多达百万的人众,与诸侯一起南面称王。不久高祖刘邦得了天下,而田横却成了投降的俘虏。而正当那个时候,田横怎么可以随心所欲呢!”

    曹操说:“对。这实在是大丈夫的最大耻辱啊。”

    程昱问:“私下里听说将军您要把家眷送到袁绍那里,与袁绍连和,真的有这件事吗?”

    曹操只好如实回答:“是的。”

    程昱说：“程昱我愚笨,不太懂得其中的主要意思,但我认为将军的志向,不如田横。田横,不过是齐国的一个壮士罢了,还以做汉高祖刘邦的臣子而感到羞愧。现在听说将军您打算把家眷都送往鄴,要臣服于袁绍。以将军您的聪明神武,却反不羞于做袁绍的手下,私下里为将军您感到耻辱!”

    同时程昱又劝说道，“估计将军您大概是事到临头而害怕了,不然的话为什么考虑不长远呢!袁绍占据燕、赵之地,有吞并天下的心志,但他的智谋却不能使他成功,将军您自己思量思量能屈居他之下吗?将军您凭借龙虎般的威势,能做出韩信、彭越那样的事么?现在兖州虽然残缺不全,但我们还拥有三座城池,能战斗的人,在万人以上,凭借将军您的神武,和文若(指荀彧)、程昱我等人的辅佐,收他们作为军队来使用,那么您就可以成就霸王之业。希望将军您再考虑这件事情!”

    于是，曹操听从了程昱的话,打消了依附袁绍的想法。
    兴平元年是个大灾年,一斛谷竟卖到五十几万钱,人没粮食吃,饿到生死关头就吃人!于是曹操只好把新招募的官吏士兵都遣散了。

    兖州饥荒闹成这样,关中也毫不逊色,从四月到七月,关中三辅之地都持续大旱，也饿得人吃人，而且还有结成团伙抓人吃的现象！再加上军阀们纷争混战，朝廷形同虚设，因此社会乱得不得了，下面举一个实例来管窥一斑。

    当时该地区有个人叫鲍出,字文才,京兆新丰人。他年轻时轻生重义,勇于救人于急难。正好赶上现在三辅大乱,鲍出就出来和老母亲、兄弟五人居家在本县。

    有一次,因为饥饿无食,鲍出就留下母亲守在家里,自己和兄弟们相伴着出门采集蓬实(一类的野生种实,可以用来充饥),大家共采得几升后,鲍出就让他二个哥哥鲍初、鲍雅以及弟弟鲍成把蓬实拿回去,先给母亲做饭吃,他自己一个人与小弟弟在后面继续采。

    不料，鲍初等人到家时,母亲却已被几十个吃人的贼人抓住,并用绳子硬生生地贯穿过她的手掌,驱赶她走。鲍初等人害怕,不敢去追。

    不久,鲍出就随后到了,当他得知母亲被贼人掳走,就要去追贼。兄弟们都说:“贼的人数众多,该怎么办呢?”鲍出发怒说:“有母亲让贼人把手掌弄穿了,还准备去煮了吃,还需要活着干什么?”

    于是鲍出捋起衣袖,伸出胳膊,把衣襟(或下裳)结起来,独自追赶,结果跑了几里地终于追到了贼。那群贼望见鲍出,就一起分列开，就等鲍出过来。鲍出到了后,转向跑到贼人的一侧连砍了四、五个人。那帮贼人逃跑后又聚合在一起包围了鲍出,鲍出冲突包围一阵猛剁,又杀十余人。

    当时贼人四散,就把鲍出的母亲赶到了前面去。接着，贼人连续攻击鲍出,却不能获胜,便逃走与走在前头的那部分贼人汇合。鲍出继续追击,又见自己的母亲与邻居老妇手掌相穿连在一起,鲍出再次奋力攻击贼人。

    估计贼人给搞得没办法，就问鲍出说:“您想得到什么啊?”鲍出斥责其中几个贼,并手指自己的母亲给贼看,于是贼人就把鲍出的母亲释放开来还给了鲍出。唯独邻居的老妇没释放,因此她遥望鲍出并向他乞怜。然后鲍出又上去砍贼,贼人对鲍出说:“已放还了您母亲,为什么还不停手?”鲍出又指着乞怜的那个老妇说:“这位是我的嫂子。”于是贼人又放还了邻居老妇。

    就这样,鲍出得以救回母亲,便侍奉着老母亲客居到了南阳。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当时大家饿成什么样!社会乱成什么样!

    面对这种大灾荒,汉献帝避开正殿祈雨,派使者去清查在押的囚犯,宽恕和赦免罪行轻的人。这时谷价一斛卖到五十万钱,豆和麦一斛卖到二十万钱,人都饿得互相吃,弄得白骨堆积。

    汉献帝命侍御史侯汶拿出太仓的米、豆来,给饥民作粥糜。可是过了几天，饿死的人数还不见下降。皇帝便怀疑在发放赈灾粮食时,有克扣的现象,于是汉献帝命侍中刘艾量好五升米豆取出,亲自在御坐前,试验着作成粥糜,结果得到了满满三盂。

    汉献帝看见后,才知道在发放过程中弄虚作假。于是下诏给尚书说:“五升米豆,可以煮得三盂粥糜,但人还是饿死,这是怎么回事啊?”然后天子让侍中刘艾出宫去责问有关部门。

    结果，尚书令以下的官员全到省阁去谢罪,奏请把侯汶抓起来考问实情,汉献帝听后下诏说:“不忍心将侯汶送到司法部门处置,可以打他五十杖。”打这以后,饥民大多因得到赈济而活下来。

    同年八月,冯翊羌人又反叛,侵犯周围县城,但很快被郭汜、樊稠领兵击破。

    可能是在旱灾开始后的四月到六月,正好是桑树开花结果的季节,此时的桑椹因饥荒被人们采摘殆尽,桑树没捞到繁殖的机会。到了九月,气温又与四月相似,这时候桑树为了繁衍生存，一反自然规律,又结了一次桑椹,使人们再次得以采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饥荒的压力。

一刀刀

五十五

    【前情提要：曹操和吕布争夺兖州，却因断粮罢兵回到鄄。袁绍让曹操送家眷至邺，经程昱劝阻，曹操拒绝了袁绍。但因天下闹大饥荒，从而迫使曹操遣散了部分军队。】

    前面说过，曹操为了渡过饥荒,不仅遣散了新招募的官兵,还同时也把一个叫李乾的人遣回了乘氏。

    李乾这个人气概雄壮豪放,在乘氏聚集了数千家宾客。在当时各地区都有一些有影响力的豪族,估计李氏就属于这种人。早在初平年间,李乾就开始率众追随曹操,在寿张击破黄巾军,又跟着攻打袁术,征伐徐州,这些战斗都有李乾的身影。这次李乾又参加曹操和吕布争夺兖州的战争,但眼下正赶上闹饥荒,曹操就遣李乾回到乘氏,慰劳各县。

    吕布的别驾薛兰、治中李封闻知李乾回来后,来招李乾,打算一起发动反叛,李乾不愿听从,结果被杀。于是,曹操便命李乾的儿子李整统领李乾的部队,与众将攻破了薛兰、李封。

    转眼间,到了兴平元年冬十月,曹操到了东阿。此时吕布也到了乘氏,竟被该县的李进所破,只好向东改屯山阳。

    同时在兴平元年这一年,徐州刺史陶谦得了重病。

    陶谦手下有个别驾从事叫麋竺。麋竺,字子仲,东海朐人。他家世世代代经商,僮仆门客多达万人,家里资产竟数以亿计！麋竺本人则善于骑马射箭,他有个弟弟叫麋芳,字子方。后徐州牧陶谦召麋竺来担任别驾从事。

    这次陶谦病重,他对别驾麋竺说:“非刘备不能安定此州啊。”不久陶谦就死去了,时年六十三岁。


    陶谦死时,张昭等人为他致哀辞道:
  “啊!陶使君(对州最高长官的尊称),君侯(当时对达官贵人的敬称)将军,胸怀美德,能文能武,为人十分刚强正直,守土凭借温和仁慈。法令宽松,遍及各家;遗送仁爱,给予人民。治理幽州,乃至徐州,德政遗爱,两者都有。远方的夷、貊,赖您赶跑肃清;骚动的妖寇,非您不能平定。皇帝陛下,念您功绩,封爵授命,作为彰显。既封州牧,又赐侯爵,分封土地,就在溧阳。又升上将,称为安东,将要平定世间的祸难,受到国家社稷的推崇。人生有限,突然去世,没了保护,失去依靠,人民自知困顿窘迫。您死之后,还没十天,五个州郡,就已溃崩。哀念您啊,将仰仗谁?追思您啊,却追不到。仰对皇天,张口喊叫。呜呼哀哉!”

    陶谦有两个儿子,一个叫陶商,叫陶应,都不做官,于是麋竺就奉陶谦的遗命,率州里人来小沛迎刘备为主,可是刘备却不敢接受,这时有个叫陈登的人来劝刘备。

    陈登,字元龙,下邳人。他是陈珪的儿子,而陈珪的堂弟就是当年被袁术任命的扬州刺史陈瑀。陈登为人忠诚坚贞,高洁豪爽,沉着高瞻,且有远大的谋略,在广陵很有威名。他年轻时就有匡扶天下,救助百姓的志向。另外,陈登还博览群书,素来具有撰述和写作方面的学问。同时,无论是古代的典籍还是文章,他无不贯通融会。

    陈登二十五岁时,被推举为孝廉,改任东阳长。他在任期间,供养老人抚育孤儿,极其体恤民众疾苦。当时,天下灾荒,百姓饥饿,徐州牧陶谦就上表任陈登为典农校尉,于是陈登就到处巡察土地田亩的施肥情况,充分发挥开渠灌溉的好处,结果大获丰收。

    这次,陈登对刘备说:“如今汉室衰微,天下大乱,建功立业,就在今日。徐州殷实富裕,有百万人口,打算让使君您屈尊来州里主持事务。”

    刘备说:“袁公路近在寿春,这个人家里四代人有五个位居三公高官,天下都归附袁氏,您可以把徐州交给他。”

    陈登说:“公路骄矜纵恣,不是治理乱世的君主。现在要为使君您纠集十万步兵骑兵,上可以匡扶天子拯救黎民,成就春秋五霸那样的功业,下可以割据一方,守卫国土,功绩载入史册。若使君您不肯听从答应我,那么陈登我也不敢听从使君您。”

    北海相孔融也对刘备说:“袁公路哪里是那种忧国忘我的人呢?他只是个坟墓里的烂骨头,有什么值得介意的。今日之事,是百姓拥戴有才能的人,老天给你而你却不接受,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于是刘备就准备前往,可他的手下陈群提醒刘备说:“袁术还很强大,现在您东去领徐州,必会和袁术争斗。在兖州的吕布如果袭击将军您的后方,将军您虽然得了徐州,大事也必定不能成功。”

    当然,不管怎么说,能占据徐州自然是必走的一步棋,因此刘备就东去接管了徐州,取代了陶谦的位置,兼领了徐州。

    然后陈登等人遣使者见袁绍说:“天降灾害,祸临鄙州,徐州就要崩溃了。黎民苍生没有君主,害怕一旦让奸雄趁此机会,给盟主您留下大厦将倾的忧虑,因此我们就一起奉前平原相刘备府君做为本州的宗主,永远使百姓知道有所依归。现今到处兵慌马乱,无暇离开职守,恭敬地派遣属下官吏赶来报告大人您。”

    袁绍回答说:“刘玄德高雅且有信有义,如今徐州乐意拥戴他,实在是配得上大家对他的期望啊！”

    刘备领了徐州后，郑玄推荐一个叫孙乾的人到州里，结果孙乾被召任为从事。孙乾，字公祐，北海人。

    就这样，刘备入主徐州，也开始跻身于地方军阀的行列。但由于古代通讯不发达，徐州易主的这一切，曹操本人此刻还不知晓。

一刀刀

五十六

    【前情提要：曹操、吕布因挨饥荒而停战，这期间徐州刺史陶谦病死，刘备接管了徐州，此时曹操尚不知晓徐州易主的事。】

    而南方的孙策这时在干什么呢？因先前在丹杨讨祖郎而丧失了军队,孙策没有办法,于是在兴平元年这一年,第二次再去投奔袁术。袁术见到孙策又回来了,感到很惊异,索性就把孙坚原来余下的部曲一千多人归还给了他。

    这些部队中就包括黄盖、程普等等一帮孙坚的旧部。程普从一开始就追随孙坚南征北讨,历尽攻城野战,混身都是伤疤,算是孙坚的老部下了,如今在淮南再次追随了孙氏。而那个黄盖也和程普的经历差不多。

    孙策不仅收得了父亲以前的旧将，另外还增加了两个新部下，他们一个叫蒋钦，一个叫陈武。

    陈武,字子烈,庐江松滋人。陈武是在孙策依附袁术后,留在寿春的期间,自己主动上门来拜见孙策的。当时陈武才十八岁，身高七尺七寸,也就是接近一米八一。

    而另一个蒋钦,字公奕,是九江寿春人。他本身是跟随着孙策供职的，来自正常的人事渠道，也是本地人。

    此时,孙坚的另一个资深老部下朱治为了辅佐帮助孙策,也跑来投奔并依附了袁术。后来朱治也看出袁术无论在政事方面,还是在德行方面都不是有作为的人,于是就劝孙策回去平定江东。


     李傕此时身在关中，他目睹关东两大集团的绞杀,为了防止重演昔日的关东联盟重现,就打算交好袁术、刘表，把他们当做外援。李傕以刘表为镇南将军、荆州牧,封成武侯,假节;另外又任袁术为左将军,封阳翟侯,假节,并派遣太傅马日磾借着巡视的机会,正式拜授袁术官职和授予他符节。

    马日磾到寿春后见了袁术,袁术向马日磾借节观看,然后趁机夺了他的符节不归还,然后袁术又拟选出自己军中一千余人,并让马日磾用这根代表天子的符节加紧任命这些人,孙策就是这一千多人当中的一个。马日磾用礼节召任孙策,上表拜孙策为怀义校尉。朱治则被马日磾征任为掾,升任吴郡都尉。

    由于开出的名额过多,面对袁术的催促,马日磾对袁术说:“您家前几世各位先人,任用士人是怎么办的?还说什么加紧、急速之类的话吗?您以为公府掾属是可以胁迫的吗?!”于是马日磾向袁术要求离开,但袁术却扣留了他不给他走。马日磾因大意失去了天子授予的旌节,倍感屈辱,最终于兴平元年怀着忧郁怨恨，死在寿春。

    马日磾生前辟命孙策为怀义校尉虽然是受到袁术的要挟，并不是出于本意，但是孙策得到的这个官职在理论上却是国家认证的。孙策能得到这个官职，要感谢袁术，同时袁术也很喜欢孙策这个小伙子。

    有一次,孙策手下的一个骑兵畏罪逃入袁术营,隐藏在里面的马厩中,可孙策还是派人进去就地杀了他。事后孙策去袁术那里为自己闯营杀人的事道歉,结果袁术对孙策很宽容,他说:“如果军人喜欢反叛,本就该共同憎恨,为什么要谢罪呢?”从此军中更加害怕忌惮孙策了。袁术的大将张勋、桥蕤都倾心尊敬他,连袁术自己都说:“如果让袁术有儿子像孙郎(指年轻的孙策),死了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一开始,袁术曾向孙策许诺给他做九江太守,结果食言,改用丹杨的陈纪担任。

    之后，袁术打算进攻徐州,向庐江太守陆康乞助三万斛米,可陆康不给,袁术为此大怒。

    这个陆康,字季宁,吴郡吴人。他年轻时为人敦厚,孝顺父母,敬爱兄长,很注重培养自己操行,太守李肃举察他为孝廉。后来李肃因事获罪被杀,陆康就收殓了他的尸体并送丧回颍川,然后又为李肃穿孝服居丧,丧礼结束后,陆康被举为茂才,历任三个郡的太守,所任职的地方都称赞他治理有方,后又拜为庐江太守直至现在。

    孙策昔日曾到陆康那里,陆康不去见他,而让主簿接待,孙策对这事常怀恨在心。这次，袁术为了报复，就派遣孙策进攻陆康,并对他说:“先前错用陈纪,常常悔恨这不是自己的本意。如今若擒获陆康,庐江真的就是您的了。”结果孙策率程普、吕范等奋力攻拔后,袁术再次食言,袁术又任其旧吏刘勋为庐江太守,从此孙策对袁术更加失望了,就决定找机会自立门户。

一刀刀

五十七

【前情提要：孙策二次投奔袁术，受到袁术的喜爱，并从袁术那里得到了父亲孙坚昔日的部曲。袁术曾多次许诺孙策，让他担任地方长官，但最后都食言。孙策在奋力作战后一无所得，于是便萌生了自立之心。】
   
    前面已经介绍过（在048篇中），诏命的扬州刺史刘繇本来因忌惮害怕袁术，所以不敢到扬州。当时孙策的舅舅吴景还在丹杨任太守，孙策堂兄孙贲又任丹杨都尉，他俩就把刘繇迎留到曲阿。

    刘繇渡江到了曲阿后,开始做他的扬州刺史。可刘繇见袁术图谋大逆称帝,又见袁术接连攻陷各个郡县，他手下的孙策又攻打庐江,于是刘繇害怕被袁、孙所吞并,正好吴景、孙贲既是袁术所置，又是孙策亲戚，因此刘繇就忘却旧恩，与吴景、孙贲形成仇怨。

    为了早做防备,刘繇派遣樊能、于麋屯在横江津,张英屯在当利口,大军驻守在长江边抵御袁术。同时，刘繇还因吴景、孙贲是袁术所授职任用的部下,便逼迫并赶走了他们,吴景、孙贲只好领部众回身渡江,退到历阳驻扎。

    由于孙策的满门家眷却全在刘繇州里的辖境之下,朱治便派人到曲阿去迎接孙策母亲吴夫人以及兄弟孙权等,他对孙氏所提供的照顾、帮助和保护,颇有恩德情义。
    不久,袁术便自己设立任用他的旧吏琅邪的惠衢为扬州刺史,并任吴景为督军中郎将,与孙贲共同领兵回攻张英、樊能等人,可是过了年还没能攻下来。于是，孙策自立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正好借着吴景和孙贲攻张英连年不下,孙策就乘机劝说袁术道:“我舅舅吴景以前对我家有恩,因此我希望能帮助舅舅讨伐横江。若能攻克横江,就可以到那里去召募,能得到三万兵,用来帮助明使君您匡救汉室。”

    袁术先前对孙策老是食言,也许就根本不想让孙策翅膀变硬,有块自主的地盘,如今他见孙策请求协助吴景平定江东,心里清楚孙策恨自己没有辖境。老奸巨猾的袁术看刘繇占据着曲阿,而王朗又在会稽,认为小小年纪的孙策未必能成功,所以就故意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从此开始,孙策将摆脱袁术,为孙氏日后的基业,开始横扫江东大地!

    孙策得到了袁术的允许,奉命出发。临行时，袁术上表请求孙策为折冲校尉、殄寇将军,并拨给他一千多名军兵、几十匹马以及财物,自愿跟从孙策的宾客有几百人,程普等等一帮孙氏的老部下就更不用说了。
    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其实此刻孙策的部队是很虚弱的，可孙策一路行进，队伍却在不断地壮大,到历阳时已经达五、六千人。

    孙策的母亲吴夫人先前已经被朱治从曲阿护送到了历阳。由于当时只有吕范与俞河常常跟从孙策,不避艰险,辛辛苦苦地到处奔波,因此孙策也那他俩当自家亲戚对待,经常于厅堂上在吴夫人面前设宴饮酒。估计为了安全起见,孙策又把母亲从历阳迁到阜陵。

    这时，孙策一方的主要将领是他的舅舅吴景、孙氏的老部下程普、韩当等,另外还有陈武、吕范、表兄弟徐琨、堂兄弟孙贲和孙辅等人。

    孙辅,字国仪。他是孙贲的弟弟,此时正任扬武校尉。

    以前也提到过，孙坚当年还有个老部下叫芮祉,他的儿子芮良现在也在孙策阵营之中。芮良,字文鸾。他还有个弟弟叫芮玄,字文表,丹杨人。

    另外,颇富戏剧性的是,当丹杨太守吴景被赶走后,此时的丹杨太守竟是周瑜的叔父周尚,周瑜正好来看望叔叔。孙策在历阳写信飞马送给周瑜,告诉他自己要东渡进攻,于是周瑜就领兵来迎孙策,并资助他钱粮。

    两个小朋友见面后，孙策很高兴,他对周瑜说:“我得到你,事情就算成功啦!”史书上记载孙策是“美姿颜”,而周瑜也史称“长壮有姿貌”。这俩人搞到一起,拿到今天估计也是帅呆加酷毙的组合,而且绝对不是现在眼下所流行的男的不男，女的不女的那种。

一刀刀

五十八

       【前情提要：吴景、孙贲迎来刘繇做刺史，不料刘繇为了驱逐袁术的势力，恩将仇报，将吴、孙二人赶走。为此，袁术又派吴景、孙贲二人回攻刘繇，却连年不下。孙策趁机说服袁术让自己领兵去攻打，同时又写信把周瑜叫来相助。】

    此时的刘繇已被汉朝进封为扬州牧,振武将军,部众达数万人。但骁勇善战的孙策此刻如同出了笼的猛虎,带领周瑜、吕范等人随即就击破樊能、于麋,攻克了横江。

    横江和当利口是刘繇沿江的主要防线,于是孙策再率军攻打屯在当利口的张英，结果很快又击破张英,拿下了当利,此刻已是兴平二年。
    而这时孙策军的船少,就打算停驻军队另行寻求,当时徐琨的母亲正在军中,她对徐琨说:“只怕扬州方面多派水军来迎击我们,到那个时候对我们就不利了啊,怎么可以停驻在这里呢?应该砍伐芦苇做成排筏,帮着船只渡军队过江。”于是徐琨一五一十地禀告了孙策,孙策听了立即就照做。就这样,孙策大军全部过了江。

    孙策渡江后又继续攻取了刘繇军的牛渚营,缴获了仓库里所有的粮草和军事装备。当时，彭城相薛礼、下邳相笮融都依附刘繇,以他为盟主,薛礼占据着秣陵城,笮融则屯在县南。

    早先,彭城相薛礼被陶谦所逼迫,就屯在秣陵。而那个叫笮融的,是丹杨人,一开始聚众数百人,去依附徐州牧陶谦。陶谦让他督管广陵、彭城的漕运,不料笮融肆无忌惮地擅自开杀,就地把三个郡转运的物资全都截取进了自己的腰包。这样一来,相当于半个州上缴的钱粮东西全供给了笮融,于是他大兴土木,建造塔寺。塔寺里供着用铜做成的神像,还把黄金涂抹在神像身上,再给它穿上锦缎彩衣;塔寺上部垂挂着九层铜盘,下部修建着多重楼阁廊道,竟可容纳三千余人,这些人全都教授和诵读佛经,让他辖界内以及旁郡中信佛的人来听课受道,又采取免除劳役的方法招引人们前来,因此远近地区前后来的人有五千多户人家。每次浴佛,就大摆酒饭,在路边铺设的席子,长达数十里地,百姓来观看以及就餐将近万人,花费数以亿计的巨资。

    后来曹操进攻陶谦,徐州地区动荡不安,这个笮融也在临淮被曹军攻打,于是笮融带着一万多男女,三千匹马,逃奔广陵。广陵太守赵昱宾客之礼接待了笮融,不料笮融又垂涎广陵的财富,趁酒醉杀了赵昱,纵兵大肆抢掠了一番,满载而去。还有种说法是:笮融在临淮被别人攻讨,散逃入广陵郡界,赵昱领兵阻击,结果兵败被杀。然后笮融过江又到秣陵薛礼那儿，于是这两人就依附了刘繇。

    这次，孙策拿下牛渚后,下一步就是笮融、薛礼驻守的秣陵。孙策率周瑜、吴景、徐琨、吕范等先攻笮融,笮融出兵交战,结果孙策军一个照面就斩杀敌人五百余颗首级,笮融立刻关上城门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孙策又围攻薛礼,薛礼突围而逃,而这时樊能、于麋等又收合部队袭夺了牛渚屯。孙策闻听,回军再次攻破樊能等,俘获男女万余人,不过孙策也受了伤。投降的敌军一见孙策受伤,又哗变反叛,吴景率军攻讨,将他们全部擒获。
    孙策马不停蹄,又提军赶回去攻打笮融,却被流箭射中。孙策伤了大腿,不能乘马,于是自己坐车回到牛渚营。

    有人叛逃到笮融那里说:“孙郎中箭已经死了。”笮融大喜,立即派遣将领于兹向孙策攻击。孙策则派出数百步兵骑兵挑战,并在后面设下埋伏,于兹军见对方挑战就出击,孙策的这几百人还没接战就假装逃跑,于兹军上前追赶,却中了埋伏,结果孙策军大破敌军,斩首一千余级。

    孙策来到于兹营前,命令左右冲着营大喊道:“你们来看看孙郎究竟怎么样了啊!”于兹军又惊又怕,于是就趁夜逃跑了。

    笮融听说孙策还没死,愈加深沟高垒,修建守备工事。孙策看笮融所屯守的地方地势险固,就舍他而去,到海陵攻破刘繇的别部将领,拿下小丹杨,接着和周瑜、吕范等人又转攻湖孰、江乘,将这两个地方全部攻下,让吕范兼领湖孰相,然后又攻克了句容。

    孙策基本拔掉了刘繇外围的牙齿后,又率周瑜、吴景、徐琨、吕范等开始进击在曲阿的刘繇。

    此前，正好刘繇同郡的太史慈从辽东回来,没能见到刘繇,不久就渡江到曲阿来见他。正赶上孙策来攻,这时太史慈尚未离去,有人劝刘繇可以任太史慈为大将军,可刘繇要面子,他说:“我若是用了子义(指太史慈),许子将不会笑话我吗?”于是只让太史慈做侦察打探敌军虚实的工作。


    结果，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太史慈只和一个骑兵执行任务时,突然遭遇到了孙策。孙策身边也只带了韩当、黄盖、宋谦等十三骑,太史慈见对方人少,就单枪匹马上前来斗。当时太史慈正好与孙策正对面,于是他就首先攻击孙策,两人就厮杀起来。

    这两人在单挑的过程中，孙策刺中太史慈的马,并顺手揽着太史慈项上的手戟,把手戟拽了下来,太史慈也把孙策的头盔揪了下来。等两军的兵马得知各自赶到后,两人才放手分开。

一刀刀

五十九

      【前情提要：孙策率军从历阳进攻丹阳郡，击破刘繇的横江、当利口的防线，然后跨江接连攻打牛渚大营、秣陵、小丹杨、湖孰、江乘、句容，除了秣陵没下，其他地方所战皆克，最后孙策兵指刘繇的驻地——曲阿。】

    孙策渡江转战,所向披靡,以致于没有人敢和他交锋。百姓听说孙郎来了,都吓得失魂落魄;长官小吏听说孙郎来了,都弃城郭而跑,逃窜到山野草丛里躲起来。

    其实,虽然孙策军悍勇无敌,但军纪很严,军队到了各地,军士都谨奉他的军令,不敢掳掠,无论是鸡犬,还是菜茹,所过之处秋毫无犯。于是百姓们见状十分高兴,都很拥护孙策,孙策军一来,争着贡献牛酒到军队犒劳。再加上孙策为人长得特别漂亮,又风度翩翩,还喜欢说笑,性格豁达开朗,能虚心听教,善于用人,所以无论是士人还是军民,见到他无不被他的魅力倾倒和征服,甘愿为他尽心尽力,出生入死。

    孙策当时二十岁上下,虽有爵位名号,但大家却从不以此相称,都亲切地叫他“孙郎”。

    刘繇碰见又能打又有魅力的"孙郎",根本没法抵抗,最后刘繇弃军遁逃,各郡太守也全都丢舍城郭奔逃。

    刘繇打算逃到会稽去,许子将说:“会稽富裕殷实,是孙策所贪图的,而且位于海角,没有退路,不能前往啊。不如到豫章,豫章北连豫州,西接荆州。如果收纳纠合官吏百姓,遣使者贡纳进献,就能和曹兗州(指曹操)拉近距离。虽有袁公路隔在中间,但这个人是豺狼,不能长久的啊。足下接受的是天子的诏命,孟德、景升(指刘表)必定会相助。”

    刘繇听从了许子将的建议,跑到丹徒。丹徒就在长江边上,弯弯曲曲的长江总体上是自西向东走向的,但要是分成一段一段的看,就不全是东西走向的了,从丹徒到豫章郡的这段长江则是自西北向东南流的,因此刘繇乘船溯江向南退保豫章。太史慈本当与刘繇一起逃奔豫章的,但他却没随刘繇走,而是跑到芜湖,逃入山中,自称丹杨太守。

    孙策见刘繇已经逃离,就派遣吴景、孙贲到寿春去报告袁术,自己则进入曲阿犒劳赏赐将士,又派将领陈宝到阜陵去接母亲和弟弟过来,同时还对各地施恩,发布命令,告各县说:“那些刘繇、笮融等人的故旧、同乡、部曲来投降自首的人,一概不追究;乐意从军的,一个人入伍,免除全家劳役;不乐意的,也不勉强。”

    就这样,孙策用如此优厚仁慈的条件来招降、瓦解刘繇军队。布告的效果很好,十天之间,叛变刘繇的军队四面纷纷来投奔,收得现成的兵二万余人,马一千多匹,孙策的威名震撼了整个江东,从此他的实力转为强盛,军队已经达到数万人。
    此时大局已定，孙策对周瑜说:“我凭借这些军队已足以攻取吴、会之地,平定南部的少数民族。您回去镇守丹杨吧。”因此周瑜就回去了。

    既然获胜，那么有功的部下必然要受到奖赏！由于攻克秣陵、湖孰、句容、曲阿,程普都有功,于是孙策给他增兵二千人,马五十匹。蒋钦则被拜为别部司马,授予军队。陈武也因随从渡江,征讨有功,也被拜为别部司马。孙策还给吕范增兵二千,马五十匹。

    当时因天下大乱,徐州地区的士人百姓大多跑到扬州地区避难,张昭等也都南渡长江到了扬州。孙策得了张昭非常高兴,对他说:“我正用兵征服四方,要任用尊重士人和有贤才的人,我待你不会薄的。”

    此时正是孙策创立基业的时候,于是就提任张昭校尉,并以老师和朋友的礼节待他。到后来又任命张昭为长史、抚军中郎将,孙策又对他行升堂拜母之礼,就如同地位同等的老朋友,文武之事,全都委托给张昭。

    张昭每次得到北方士大夫的书信,全都归功称颂张昭,张昭想密而不宣则怕有暗藏隐秘之嫌,宣扬出来又怕夺了孙策的功绩,这样做也不合适,因此张昭心里进退两难,十分不安。

    孙策闻知后,高兴地笑着说:“昔日管仲在齐国为相,齐桓公对他左一个仲父,右一个仲父,而齐桓公却是春秋五霸的开创者。如今子布(指张昭)贤能,我能任用他,那么功名不都归于我吗!”

     另外先前那个在江都和孙策相识的张纮，后来又和广陵袁迪一起过江到江东避难。他也来投奔了刚创业的孙策。顺便说一句,那个广陵袁迪的父亲，就是当年讨董时，广陵太守张超指定兼领广陵郡事务的前太傅掾袁绥，而袁迪的孙子则是袁晔,字思光。就是《献帝春秋》的作者,《三国志》里的不少注都是取自于它。

    此后,张纮与张昭一起参与谋划,孙策常让他俩其中一人居于后方留守,另一人跟从自己征讨。

    兴平二年十二月二十日,孙策在吴郡曲阿得到了袁术先前上奏天子的章表,以孙策代理殄寇将军,不过这份得到天子批复的章表是袁术伪造的。

    接着,孙策又平定了宣城以东,只有泾县以西六县还没平定征服,于是在芜湖的太史慈就又进驻泾县,设立屯驻的府衙,很受山区住民的归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