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三国不是演义——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一刀刀

四十

    王允护送皇帝上了宣平城门躲避乱兵，李傕等人假惺惺地在城下下拜，趴在地上叩头。
    皇帝对李傕等说：“你们不立军威做些好事，却在这里放任士兵胡来，想干什么？”李傕等人狡辩说：“董卓忠于陛下，而无故被吕布所杀。臣等为卓报仇，不敢做大逆之事。我们请求事情过去后，再去廷尉那里接受罪罚。”

    然后叛军逼王允下城，王允没有办法，只好出来见李傕。
　　初平三年六月初三，李傕杀了司隶校尉黄琬，并灭了他的族；六月初八，李傕又杀了司徒王允及其妻小宗族十余人，只有侄子王凌及其哥哥王晨，翻城逃脱。
　　
　　王凌，字彦云，太原祁人。当时他和王晨都还年少，脱险之后，逃亡回到家乡。

    王允全家被杀后，自己也暴尸街头，长安城中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少无不流泪。同时李、郭又株杀了其他参与谋划刺杀董卓的人。而因为士孙瑞没得什么实惠的官职，被李傕一伙认为不是王允的同党，因此幸免于难。

    王允被暴尸示众，大家怕惹祸上身，没有人敢接近他的尸体，只有赵戬丢弃了官职，将其收敛。这个赵戬就是当年敢于严辞拒绝董卓，董卓还向他道歉的那位。

　　另外，董卓的尸块前时已被袁氏门生焚烧成的灰洒在地上，于是董卓以前的部曲只好把散落的骨灰又收集起，一起放到一口棺木里，葬在郿。不料，一场大风加雷暴雨摧垮了董卓墓，雨水流入墓穴，把董卓的棺椁冲漂了起来。
　　
　　政权易主，官员职位免不了又要重新安排一番。初平三年六月二十，前将军赵谦接替了司徒的职位。七月十四，太尉马日磾被任为太傅，总领尚书府事务。
　　
　　马日磾，字翁叔，是前太尉马融族里的子弟。马日磾年少时继承了马融的衣钵，以才学入仕，与杨彪、卢植、蔡邕等人为中书校勘书籍，后历任九卿的职位，最后登上了三公宰辅之位。
　　
　　 初平三年八月，天子又命令太傅马日磾、太仆赵岐持节去和解关东各军阀，让他们不要再互相攻伐。
　　
　　同年九月，在李傕、郭汜的胁迫下，皇帝开始给叛军封官。李傕自己要当车骑将军，于是就封李傕车骑将军、池阳侯、领司隶校尉、假节，封郭汜后将军、美阳侯，封樊稠右将军、万年侯，封张济骠骑将军（后汉书说是镇东将军）、平阳侯，出屯在弘农。其他军阀全是中郎将。
　　
　　李傕、郭汜感激贾诩的救命之功，要给时任左冯翊的他封侯，贾诩推辞说:"这也是为了活命才想出的办法，算不上什么功劳。"由于贾诩坚持推辞不肯接受。
　　
　　于是李、郭又让他任尚书仆射，贾诩说：“尚书仆射既是百官的老师，又是百官的尊长，担任这个职位的人都被天下人都看着。贾诩我平时名气不大，所以不能服人，纵使我贪图荣华利禄而就任，对国家、朝廷有什么好处呢？”于是最后只好改拜贾诩为尚书，主管选拔和举荐人才。
　　
　　贾诩主管选举人才期间，大多选用以前的名士担任股肱重臣，考察官员的人因此称赞贾诩。由于贾诩做了很多匡扶国家和救助别人的事，因此李傕等人既亲近他，又忌惮他。
　　
　　郭汜、樊稠与李傕三人相互之间很不和睦，按现在南京的话来说就是犯冲，已经有好几次差点儿都要开战了，贾诩总是用道理来指责他们，他们也能接受一些贾诩的意见。后来正值贾诩母亲去世，于是贾诩就辞去官职，但又被拜为光禄大夫。

　　这一年，韩遂、马腾等人也投降了。此时边章已经病死（后汉书称是韩遂杀了边章及北宫伯玉、文侯，自己拥兵十余万）,韩遂被宋扬等人所劫迫,不得已才恃仗军队继续作乱。
　　
　　这次他和马腾等一起率众来到长安归降，于是韩遂被封为镇西将军，遣回凉州金城，而马腾本来因功已升迁至偏将军，这次又被拜为征西将军（记载的是征东将军，可能史书上记载错了），驻扎在郿。从此，马腾就常屯驻在汧、陇之间。
　　
　　这时，西州粮食少，马腾就上表说自己军队里的人大多饥乏，请求到池阳吃粮，于是就移屯长平岸头。而当地守将王承等人害怕马腾为害自己，便进攻马腾大营，当时马腾因行进不远而没有防备，结果被攻破逃走，引军西上。

　　当时，朱儁还屯驻在中牟，陶谦认为朱儁是名臣，又多次有战功，可委托以大事，于是就与众豪桀共同推举朱儁为太师，然后发传檄书告知各州州牧、刺史，一起讨伐李傕等人，尊奉迎接天子。
　　
　　 正碰上李傕采用了太尉周忠、尚书贾诩的计策，征召朱儁进朝廷。官兵们都怕入关，准备响应陶谦等人的号召。
　　
　　朱儁说：“以君长之命来召臣子，按义理应该来不及地就套马拉车去应征，何况是天子的诏书呢！？且李傕、郭汜是不懂事的小子，樊稠是平庸的儿辈，没有其他长远的谋略，加上他们又势均力敌，必定会起变乱。我抓住着其中的破绽，大事便可以成功。”
　　
　　 于是,朱儁就推辞了陶谦等人的推举，而应了李傕的征召。朱儁进京后再任太仆，陶谦等人只好作罢。
　　
　　转眼到了初平三年冬。自从曹操上次被鲍信等人请到兖州击败黄巾军后，就一直在乘胜追击，此时曹操追黄巾军已经追了好几个月，终于又在济北大破他们，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黄巾军兵败乞求投降，曹操接收了降卒三十余万，男女达百余万人。曹操挑取了其中的精锐，号为"青州兵"，明显地增强了实力，这下曹操算是在兖州站住了脚跟。

　　先前因年老多病，辞去职位的前尚书卢植，一直隐居在上谷军都山。这一年，卢植去世，他临死前,嘱咐儿子把他薄葬在土穴之中,不用棺椁,只用布帛裹身就可以了。卢植留下所著的碑、诔、表、记共计有六篇。
　　
　　此刻卢植的小儿子卢毓才十岁。卢毓，字子家，涿郡涿人。他本来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但在本州遭遇兵乱时，三个哥哥死了俩。以后，幼小的卢毓早早就担当起供养寡嫂，和抚养哥哥遗孤的重任，难能可贵的是他并没有耽误学业，还以学识和品行受到大家的称赞。
　　
　　当时，汉献帝正在西京长安，李傕、郭汜等在那里作乱，天子与关东基本处于音信断绝的状态。曹操兼领兖州牧之后，就派遣使者去见张杨，打算向其借路，以便西至长安，可张杨不同意，这时董昭却站了出来。
　　
　　董昭本是袁绍的人，怎么现在又在张杨的手下呢？原来，先前董昭的弟弟来访，就在张邈的军中。本来张邈与袁绍有矛盾，袁绍听信谗言便准备归罪于董昭，董昭只好离开，本来他打算投奔到汉献帝那里，不料到了河内，却被张杨所留下，并通过张杨上交了印绶，又被拜为骑都尉。
　　
　　这回曹操向张杨借路，张杨不想答应，于是董昭劝说张杨说：“袁、曹虽为一家，但势必不能长久结盟。曹操现在虽然弱小，然而他真的是天下的英雄啊，我们应当主动结交他。何况现在有机会打交道，所以应该开通曹操上书奏事的道路，并且上表举荐他；如果事情成功，我们就会永远和他结成深深的情谊。”
　　
　　于是张杨就开通了曹操和天子联系之路，同时上表举荐曹操。董昭又替曹操写信给在长安的关中众将李傕、郭汜等人，并且分别根据他们各人的作用轻重致献殷勤。
　　
　　张杨也遣使者来见曹操，曹操也赠送给张杨犬、马、金、帛等礼物。曹操开通了到长安的道路后，就开始派遣从事王必为使者，向天子上书上达自己的心意。
　　
　　此时曹操派遣使者来，李傕、郭汜等人当然不想让天子与关东有什么联系，就以“关东打算自立天子，现在曹操虽遣使上达天子，但这不是他的真心实意”为由，商议准备扣留曹操的使者，拒绝曹操，这时，钟繇站出来表示反对。

    钟繇，字元常，颍川长社人。钟繇的太爷叫钟皓，是个有名的大贤人。钟皓，字季明。他温和善良，厚重谨慎，在诗歌与刑律方面学识渊博，教授的门徒学生多达一千余人，钟皓也任郡功曹。

    当时太丘长陈寔担任西门亭长，钟皓唯独对他深深地推崇和敬重。这个陈寔比钟皓还小十七岁，他常常对钟皓以礼相待，与其情投意合。后赶上公府征召钟皓，钟皓临辞别的时候，太守问：“谁可代替您呢？”钟皓回答：“明府您想一定要得到合适的人选，西门亭长可以任用。”陈寔说：“钟先生似乎也不在意观察别人，不知为什么单单了解我？”

    再说钟皓做了司徒掾后，有次司徒出行，道路泥泞，车前的前导和随从嫌泥水飞溅，都离着司徒的车乘远远的。司徒捶着车厢前的横木说：“司徒今日成了独行者啦！”然后他就回府直奔大门而去，门卒和平常一样没先搀扶司徒，好让他和掾属们行礼告别，可司徒大人甩手根本不看不管。当时全司徒府的掾属都呈递上弹劾自己的状文，弃官而出。此时钟皓正担任西曹掾，他见状立即打开府门，大声公开劝告已经出门的人，他说：“臣下不能得以向君长自行申辩，如果司隶校尉依法来查办，认为司徒有失宰相的风度礼节，同时看你们递交过弹劾自己的状文，也会认为你们不能胜任，那么各位以后还能到哪个地方去任职呢？”掾属因此都止住了脚步。结果，都官果然来到西曹掾，查问大家全都离府而去的原由，钟皓召来都官的辅吏，把所见到的掾属姓名拿给他看，于是都官罢休。

    钟皓前后九次被三府征召，升任南乡、林虑长，但他没去赴任。当时，在颍川郡的前辈中，被天下人所归服仰慕的人，只有苍梧太守定陵陈稚叔、前黎阳令颍阴荀淑以及钟皓。少府李膺常常尊奉师法这三个人，他说：“荀先生见识高明难以超越，而陈、钟极其高尚的道德是可以学习的。”

    李膺的姑母是钟皓哥哥的妻子，她所生的儿子叫钟觐，与李膺同年，两人一起有美名。钟觐还好学和仰慕古人，有谦逊、礼让的好德行。钟觐是幼童时，李膺的爷爷太尉李修说：“钟觐像我李家的秉性，国家有道时他不会没前途，国家无道时他将是免于刑杀的人啊！”于是李修又把李膺的妹妹嫁给钟觐为妻。钟觐被州刺史所征召，但他没有屈身去就任过。李膺对钟觐说：“孟轲认为‘人没有好恶是非之心，就不是人了’。弟弟对人为何太不分黑白呢！”钟觐曾把李膺的话说给钟皓听，钟皓说：“元礼，祖父在位，众父辈在官场就一并兴盛，韩公的外甥（指李膺，韩氏是颍川数一数二的豪族大姓），所以才得以身居如此地位罢了。昔日国武子喜欢显别人的过错，最后成为祸根，如今哪是做官的时节啊！保全自身和家族，你的做法是对的。”钟觐死得早，李膺虽然身负功名，官位一直做到辅佐天子的执政大臣，但是最终在当时的大祸中陨命。

    钟皓在六十九岁时，于家中去世。钟皓的两个儿子钟迪、钟敷，一起因党锢不做官，而钟繇就是钟迪的孙子！

    钟繇天生贵相，而古人还就是相信这个。钟繇小时候曾与族叔钟瑜一起去洛阳,路上遇到一个看相的,那个相师说:“这孩子有贵人之相,然而遇到水会遭遇灾难,尽力小心吧!”结果他们爷俩走了还没十里路,在过桥时马受惊了,钟繇掉到水里差点淹死。钟瑜认为看相的说中了,就更加看重钟繇了,并供给钟繇资费,使他能致力于学习。

    南阳的阴修任颍川太守时，致力于表彰贤人、提拔才俊，他提拔过许多才干出众的人，比如阴修推举五官掾张仲方正，察主簿荀彧、主记掾张礼、贼曹掾杜祐、孝廉荀攸、计吏郭图为吏，功曹锺繇也是其中之一。后来钟繇被荐举为孝廉,改任尚书郎、阳陵令,但因病辞官。再后来他又被公府任命为廷尉正、黄门侍郎。【以上褐色文字皆为钟繇小传，不想完全了解《三国志》的朋友以后见到褐色文字可以跳过去不看，只关注主线情节。】

    这次,钟繇见李、郭想要扣留曹操的使者而拒绝曹操,于是就劝说李傕、郭汜等人道:“现今英雄一起起兵,各自假传皇命、独断专行,只有曹兖州心系王室。如果拒绝他来尽忠,不是我们所希望的那种将来的形势。”

    李傕、郭汜等人采纳了钟繇的话,对曹操给予热情的答覆,从此曹操使命得以通行,于是就和长安有了来往。

一刀刀

四十一

     再说曹操来到兖州站住脚跟后,就派人去召程昱前来。程昱临出发时，他的同乡本来知道他曾经两次拒绝兗州刺吏刘岱相召，就对程昱说：“为什么您前后的态度相反啊！”程昱笑而不答。
    曹操见了程昱，和他交谈后，很高兴，就让程昱代理寿张令。
    另外，曹操还提任了两个人，一个是毛玠，另一个就是满宠。

     满宠，字伯宁，山阳昌邑人。他十八岁时就做了郡督邮，当时郡里的李朔等人各自恃仗自己的部队，为害人民，太守派满宠去监察他们。满宠上任后，具体采用的什么方法史书上也没说，反正最后李朔等人乖乖跑来请罪，不再抢劫侵扰百姓了。

    然后满宠又代理高平令，县里人张苞任郡督邮，贪污受贿，干预扰乱了官吏的行政工作。满宠趁着张苞前来正住在在客舍的时候，率领属吏和士卒去逮捕了他，并向他问罪，当日就将其拷打致死，随后满宠便弃官回家了。

    这次，曹操到了兖州，就召任满宠担任从事。

    而那个毛玠，字孝先，陈留平丘人。他年轻时做过县吏，以清廉公正著称。后来天下大乱，毛玠准备去荆州避乱，可他还没到达的时候，听说刘表政令不明，于是他便去了鲁阳。

    这次，曹操来兖州，就任命毛玠为治中从事。

    毛玠对曹操说：“如今天下分崩离析，天子颠沛迁移,民众荒废了农业生产,遭受饥荒而流离逃亡,朝廷连能够支持一年的储粮都没有,百姓也没有安稳定居的打算,这样下去难以持久。现在袁绍、刘表,虽然军队强大、百姓众多,但他们都没有往长远去考虑,根本没有什么想着去树立根基的人。正义的军队才能获胜,维护自己的地位则靠的是财力,还应该尊奉天子来号令那些不守臣节、不合臣道的人，发展农业生产,积蓄军用物资,像这样做,王霸之业则可以成就。”

    曹操充满敬意地采纳了毛玠的建言,转任他为幕府功曹。
    这时,因袁术与袁绍有冲突,袁术领军侵入陈留,受到曹操与袁绍的合力攻击。于是袁术向公孙瓒求援,公孙瓒让刘备屯驻在高唐,单经屯驻在平原,还指使陶谦屯驻在发干,来逼迫袁绍。

    既作为盟友，又为了生存，于是曹操与袁绍合力出击,将敌对阵营的军阀们全部击败，并大破袁术军。袁术兵败,带着余部逃奔九江。

    初平四年三月,败逃后的袁术杀了杨州刺史陈温。陈温,字符悌,汝南人。当时为扬州刺史,还有种说法说他是自己病死的。

    袁术自领了扬州,以张勋、桥蕤等为大将军，然后他就把老巢迁留到寿春。此时，孙坚的侄子孙贲又率所有的人马依附了袁术。

    袁术占据了淮南后，周昕厌恶袁术极其暴虐的行径，就断绝了和他的关系，不与袁术来往了。于是袁术就推荐吴景兼领丹杨太守，征讨老丹杨太守周昕。

    当吴景军还没攻下丹杨的时候，吴景就下令捉拿敢听从周昕的百姓，都定成死罪且不赦免。周昕说：“我虽然不仁德，但百姓有什么罪呢？”然后就解散队伍，回本郡去了，这下子，吴景便占据了丹杨郡。
   
    这时候，袁绍任用会稽周昂为九江太守。因袁绍与袁术兄弟俩不和，袁术派遣孙贲到阴陵去攻打周昂。周【日禺】见二哥周昂被袁术所攻，就前往相助，结果孙贲还是攻破了周氏兄弟。周喁【日禺】兵败，回到家乡，又被吴郡许贡所杀害。

    于是，袁术再表请孙贲为豫州刺史，转任丹杨都尉，代理征虏将军，去征讨平定南方山区的少数民族。


    说到这里，还有个小插曲:司隶冯方的女儿,绝顶的美貌,因避乱而留在扬州,袁术有次登城看见了她，非常喜欢,于是就纳了她,并且十分地宠爱。

    袁术的众妻妾妒忌冯氏得宠,就对她说:“将军(指袁术)看重有志节的人,你应当常常流泪哭泣以示忧愁,必会常被将军敬重的。”估计冯氏城府不深,竟认为说得对,因此以后当着袁术的面总是垂泪。

    袁术不知道冯氏是装的,还以为冯氏是个有心志的人,可能比如什么立志返回故土而回不去啊,或者什么一心思念父母而不能相见啊,或者什么感怀自己颠沛流离而无法改变命运啊等等大概之类的事情吧,于是袁术更加怜爱她了。
    袁术的众妻妾一见时机成熟,就合伙把冯氏勒死,并把她悬在厕所的横梁上,做出上吊自杀的假象。而袁术却误以为冯氏是因为不得志而自杀的,就厚葬了她。

    冯氏听信别人的话,假装成有志节的人,因此她对自己的死也要负一部分责任。所以说:一个人如果在别人面前,刻意伪装成一个并不真实的自己,到头来反而会弄巧成拙。

一刀刀

四十二

     孙坚一共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孙策、孙权、孙翊、孙匡和女儿，这五个都是吴氏所生，还有个庶出的小儿子叫孙朗，又名孙仁。其中孙策这个儿子最接近他的父亲。
    孙策平时注意多结识有声望有学识的人，江、淮等地的人都很归服他。如今父亲死了，本该孙策袭乌程侯，但他却将爵位让给了自己的弟弟孙匡。


    孙策把父亲还葬曲阿后，自己就渡江住在江都，而徐州牧陶谦十分忌怕孙策，孙策的处境可想而知。
    孙策一开始在江都时，结识了一个叫张纮的人。张纮,字子纲,广陵人。他曾游学京都,进入太学,事奉博士韩宗,研究京氏《易》、欧阳《尚书》，又在外黄跟从濮阳闿受《韩诗》及《礼记》、《左氏春秋》。后来张纮回到本郡,又被推举为茂才,大将军何进、太尉朱隽、司空荀爽三府都召任他为掾,他都推说有病不就任。

     张纮的母亲去世，孙策数次去拜访张纮，向他讨教如何谋身治世，孙策说：“现今汉室帝位中道衰微，天下纷乱，英雄俊杰各自拥众图谋私利，没有能匡扶危亡，平定祸乱的人。先父与袁氏共破董卓，但功业未成，最后被黄祖所害。孙策我虽然愚笨幼稚，却暗怀短小的志向，打算向扬州袁术求取先父的残部，再到丹杨去投靠舅舅吴景，收纳纠合流散的人众，向东占据吴会之地，报仇雪耻，成为朝廷的外籓。您认为如何？”


    张纮回答说：“我平素才学浅薄，正在居丧守孝之中，没有什么好的策略来奉上和相助。”


    孙策又解释说：“您大名播越，远近之地都对您心怀归附。今天的事情谋划，取决于您，怎能不屈尊考虑一下告知我，来符合您那崇高的名望呢？若我短小的志向得以伸展，血海深仇得以偿报，这就是您的功劳，也是孙策我心里所渴望的。”孙策说完涕泪横流，无法止住脸上的悲伤之色。

    张纮见孙策忠义豪壮发自内心，言辞慷慨激昂，于是被他的志向和言语所感动，就给孙策出主意说：“昔日周室渐趋衰败，齐、晋一起兴起；王室一安宁，则诸侯臣服。如今您继承先父之事业，具有勇猛威武之名声，若投奔丹杨，在吴会地区收集兵马，则荆、扬可统一，可杀仇敌报仇。占据长江，大立声威，广树恩德，赏罚分明，诛杀清除那些坏人，匡救辅佐汉室，建立的功业和齐桓公、晋文公相平齐，岂只是外籓而已呢？现今天下大乱，祸难又多，如果您大事成功，我会与志趣相同的人一起向南过江去投奔您。”



    孙策听完后说：“一次和您情义相投、共同一致，便永远有牢固相结的情分，现在我就起身，将老母亲和年幼的弟弟托付给您，我就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随后，孙策径直来到寿春拜见袁术，他流着眼泪对袁术说道：“亡父昔日从长沙进讨董卓，与明使君（指袁术）在南阳相会，同盟结好；不料不幸遇难，功业没有完成。孙策我感念您对我先父旧日的恩典，准备自己主动来依附结纳您，希望并敬请明使君您能考察我的真诚。”

    袁术特别看重孙策，并认为他很不一般，然而却不肯把他父亲的旧部还给他。袁术对孙策说：“我早在一开始就任用贵舅为丹杨太守，贤从（对别人堂兄弟的敬称）伯阳（指孙贲）为都尉，他们那里是出精兵的地方，你可以回那里依附并且召募人马。”


    孙策在袁术这里没得到一兵一卒，但却结识一个人，他就是吕范！

    吕范，字子衡，汝南细阳人。他年轻时做过县里的官吏，吕范这个人无论是容貌、身材、姿态还是风度，都很不错。吕范同乡里有个人姓刘，家里富裕，女儿美貌，吕范来求亲，可是女儿的母亲嫌他穷，打算拒绝，刘氏说：“看吕子衡怎么会是久贫之人呢？”于是就把女儿嫁给了他。后来吕范又迁到寿春来避乱。


   这次，孙策见到吕范觉得他不一般，吕范也主动亲近孙策，带着自己的门客百人归附了孙策。

    当时吴夫人还在江都，孙策就派吕范去接，可徐州牧陶谦认为吕范是袁氏的探子，暗示县里笞打拷问他，结果和吕范亲近的门客和壮士又把他抢救了出来。


  此刻，孙策的舅舅吴景正任丹杨太守，于是孙策就载着母亲迁居曲阿，与吕范、俞河一起投奔了吴景。

    孙策依附了吴景后，就在丹阳招募士兵，并得到了数百人，然后就与丹杨方面合军共同征讨泾县的山贼首领祖郎。

    虽然祖郎被丹杨军击败逃走，不过在战斗中孙策军却遭到祖郎袭击，几乎全军覆灭，连孙策自己的马鞍都被对方用刀砍中，实在是好险！而当时孙策的年龄只相当于现在的一个高中生。

一刀刀

四十三

    孙策丧了部曲，等于没发展起来，毕竟在任何时代想要空手起家，都是难上加难的事情。此刻孙策正在被埋没之中，先按下不表，且说一说孙策的主公袁术目前的情况。
    袁术本在袁绍的南面,这次陈温一死,袁绍就派袁遗来领扬州刺史。袁遗赴任扬州时,袁术又攻下了扬州,袁遗军战败逃散,袁遗自己逃到沛国,却被乱军所杀。袁术自己改任陈瑀为扬州刺史。陈瑀,字公玮,是下邳人。

    于此同时,曹操屯军鄄城,又于初平四年春攻打袁术,荆州牧刘表则在后面断了袁术的粮道。袁术没办法,带军进入陈留,屯在封丘,先前被曹操击败的黑山起义军余部和那支于夫罗的匈奴军也归附了袁术。

    袁术命手下将领刘详屯在匡亭,曹操攻打刘详,袁术来救,双方交战,结果曹军大破袁术军。袁术退保封丘,曹操就进军包围,当还未合围时,袁术逃向了襄邑。曹操继续追赶袁术到太寿,决开了渠水灌进城池,袁术又败逃到宁陵,曹操追到后再破袁术军,袁术只好再逃往九江。此次曹军连破袁术军,曹仁所斩获的相当多。
   

    九江的这些南方人见袁术在封丘惨败，于是就反叛了陈瑀，陈瑀只好尽力抵御。

    再说袁术逃到九江,南向寿春时,可是他自己任命的扬州刺史陈瑀却闭门不纳，袁术只好退保阴陵。为了得到喘息的机会，袁术便假装好言好语，对陈瑀很客气，力求稳住他。陈瑀这个人不懂得兵法权变，加上又胆小，就没有马上趁袁术虚弱而发兵攻击。于是袁术得到喘息之机，在淮北整编集结部队后,再向寿春进发,准备用武力夺取。

    此刻的袁术虽然元气大伤,但对付陈瑀还是绰绰有余的,陈瑀害怕了，派他的弟弟陈公琰向袁术请和，老奸巨滑的袁术可不吃这一套，把陈公琰抓了起来，继续进军。陈瑀知道落袁术手里的后果,吓得逃回了家乡下邳，于是袁术就接管了扬州,占据了淮南。同年夏天,曹操也回军定陶。

    不久,马日磾到达关东,他首先任命华歆为掾属。本来华歆东归后被袁术留下,可袁术却不能任用他,因此华歆打算弃袁术而去。这次正赶上天子派太傅马日磾来关东,任命他为掾属,于是华歆就同意了。

    同时,也奉朝廷之命和解关东的赵岐另路到达河北,袁绍出迎于百里,恭受皇帝的命令,但实际上执不执行是另外回事。赵岐停驻在袁绍营里,并写书信将此行告知公孙瓒。
    公孙瓒也遣使一并给袁绍回信说:
  “赵太仆以周公、召公的高德,领皇命远来颁告诏书,宣扬朝廷的恩典,劝告大家和睦相处,心境宽广得如同拨开云能看见太阳一般,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可喜的呢?昔日贾复、寇恂也因士卒部下的矛盾而争斗,并准备相互加害,后来遇到光武帝刘秀的宽宏,亲自同时接见他们,还同车舆一起出来,当时的人都认为这是很荣耀的事。我自己反省,我这个边鄙之人能和袁将军共受如同贾复、寇恂这样的福份,这实在是将军的眷顾,而是公孙瓒我的幸运啊!”

    搞政治的人话都说得很好听,关键要看是不是真心话,能不能说到做到。

    就在这时候，下邳的阙宣聚众数千人，自称天子，徐州牧陶谦竟和他一起举兵，攻取了泰山华、费，把任城剽掠了一番。

    本来因镇压徐州黄巾军而留在徐州任刺史的陶谦怎么现在成了徐州牧？而且还胆敢和大逆的反贼勾结在一起呢？原来当时汉帝徙都在长安，由于关东已经起兵，所以各地都与天子的联系断绝。那时王朗任陶谦的治中，他与别驾赵昱等人劝说陶谦说：“《春秋》上说的大义，就是追求诸侯之位不如尽力于王事。如今天子流离在西京长安，应该派遣使者去接受皇帝的命令。”
    于是，陶谦就派遣赵昱带着奏章到长安，还遣使者从小路向天子进贡。天子对陶谦的心意表示赞许，就升拜陶谦为安东将军、徐州牧，封溧阳侯；然后又升赵昱为广陵太守，王朗为会稽太守。

    王朗，字景兴，东海郯人。他本名王严，后改为王朗。王朗才智过人，学识渊博，品行端正，他性格豪爽严谨，仪容举止庄重，另外王朗还恭谨谦逊，为人节俭，从不接受任何姻亲以及中表亲属见面时所赠送的礼物。王朗常常批评世俗间喜好施舍的名声，却不救恤贫贱之人，所以他最紧要的就是用钱财周济困急。

    王朗以精通经学而被拜为郎中，改任为菑丘长。王朗的老师是太尉杨赐，杨赐去世后，王朗就弃官为老师服丧，后又被举荐为孝廉，公府征召他，他也不来。徐州刺史陶谦考察王朗后，举荐他为茂才。

    此时，王朗正任会稽太守，他到任后发现当地有个习俗。原来，会稽以前一直祭祀秦始皇，当地人刻了秦始皇的木像，并把他和夏禹供在一个庙里。王朗认为秦始皇是没有仁德的君主，不应被祭祀，于是就把这个习俗给废除了。王朗在会稽四年，对当地百姓施以仁爱。

    这个时期，徐州百姓殷实富裕，谷米丰足，因此流亡在外的百姓大多前来归附。这本是一个对陶谦有利的大好形势，但是陶谦却背弃道义，任意行事。比如先前的那个广陵太守赵昱，是徐州地区的名士，就因忠正刚直被陶谦疏远，而那些邪恶奸佞之人，如曹宏等人，陶谦反而亲近信任他们。因此徐州地区刑法政令失当，很多好人都遭受迫害，于是徐州渐渐陷入混乱。

    现在，下邳的阙宣自称天子，大逆不道地作乱，陶谦刚开始还与他联合起来一起侵扰劫掠，后来又杀了阙宣，兼并了他的部众。
   
    一开始，曹操的父亲曹嵩卸任后回到谯，后因董卓之乱，儿子曹操起兵，他就和小儿子曹德迁到琅邪避难，就住在泰山华县。估计曹操见自己现在已经有落脚之地，就命令泰山太守应劭送父亲全家到兖州。可应劭派来的军兵还没到，陶谦就密遣数千骑兵来袭击抓捕曹家。

    曹嵩家里还以为是应劭来接，就没设防备。陶谦兵到了后，曹操的弟弟曹德当即被杀死在门里。曹嵩害怕，带着他的妾想从后墙上的洞里钻逃，曹嵩先让他的妾先钻，不料妾很胖，来不及钻出去，曹嵩没办法，就逃到厕所，结果和妾一起被杀，一家满门全死了。出了这种事情，应劭害怕曹操追究报复，就弃官投奔了袁绍。
    还有种说法是曹操想把父亲曹嵩接到兖州，于是曹嵩启程投奔儿子，所带辎重达百余辆。陶谦派遣都尉张闿领二百名骑兵护送，谁知张闿在泰山华、费之间劫杀了曹嵩，夺取财物之后，逃到淮南去了。

    曹操可不管这些那些，由于自己父亲在陶谦境内被杀，他就归咎于陶谦，因此他发誓报仇，东攻陶谦。

一刀刀

四十四

    曹操打算攻伐陶谦，但徐州是个大州，人口众多，也比较富裕，曹操害怕徐州方面实力强大，就上表天子，请天子命令州郡一齐解散军队。
    估计把持朝政的李傕、郭汜集团一看有机会让关东军阀们都解散军队，正合心意，于是天子的诏书很快就出来了。

    诏书上说：
  “现在天下纷乱，各州郡起兵，被征发服傜役的民夫辛劳疲累，所造成的灾难不能平息。有的将官不好，借着讨捕贼军，侵扰欺侮黎民百姓，因此而遭遇祸难的人很多。
  ‘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军人的恶名远播，震动城乡各地。遭难的百姓担心受到强横凶恶的对待，于是连忠良的好人都变为成群结伙的恶徒。用这种兴兵平乱的方法，和抱薪救火、扇旺炉火而不让开水沸腾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今无论是士、农、工、商都逃亡迁移，寄身于他乡，他们扶携着老人在颠簸山野间受罪，在困厄时把幼子遗弃于沟坑等野外的死地；他们望着远方的故乡而哀叹，对着荒田之间的小路而流泪，饥饿、灾难和困苦，已经到了极点。
    虽然大家悔恨前人的迷失和荒谬，都寻思着现在接受这个惨痛的教训，但是各军联合的联合，众位地方官员结盟的结盟，部队到处都是，大家怕一旦才解散，就立刻成为人家的俘虏，所以大家都仗恃军队各自驻扎据守，想息兵止戈却不敢解散。
    现在朕的诏书一到，你们就各自遣散军兵，让他们回去务农桑、搞生产，只留常备的人员官吏以供官府调遣，并抚慰告示远近人等，让他们都闻听和知道这份文件的精神。”

    陶谦接到诏书，当然不会就范，于是他就上书说：
  “臣听说安抚边远和顺服的人，不是有德者是不会成功的；平息祸乱，不是军队则不能完成。所以，涿鹿、阪泉、三苗的郊野之处有五帝的军队，有扈、鬼方、商、奄四国有王者去讨伐。自古没有不显示威势就能平乱，不动武就能阻止暴力的。
    臣先前一开始因黄巾军动乱了安定的社会，而奉命率军向远方挺进，至今根本无暇安居一方据守。虽然臣向天下教诫国家的制度法规，宣布天子的命令和声威，不敢怠慢地代表天子行使征讨或诛罚，每次战争总是胜利，然而这些妖寇之类的贼众，特别不怕死，父兄倒下，儿子和弟弟纷纷继续起来反叛，建立根据地互相连合，至今都是祸患。
    如果遵守皇命都解散军队，就会使国家变弱，自己空虚，放弃武备则有助于叛乱，损伤官府的威势则有利于贼寇，今天解散了军队，明天灾难必会临头！我若解散了部队，将上有愧于朝廷因宠信我而授予我的职责，下让众多凶贼每天每月的滋生蔓延，因此这样做不是加强中央的力量，削弱地方的势力，遏制罪恶，平息叛乱的办法。
    臣虽然愚钝，不通事理，也不太明白全力尽忠并推己及人的道理，但是我身受国家恩典总想着报效，所以我不忍心去做我认为不妥的事情。不过我接到诏书后，将立即严加约束我的军队，三令五申地警诫防止不良事件的发生。出则竭尽己力讨灭强贼，入则宣播散布仁德恩惠，亲身做好自己的职事，希望我为国家效一点点劳，来赎我对您的罪过和辜负。”

    陶谦在上的表中又说：
  “天下大乱，到现在都没有平定，各方对朝廷按时的贡纳也常常断缺,为此我日夜担忧叹息，没有一天敢安心的。我实在想让进贡的东西按时必送到天子面前，进献的美食也重获畅通的途径,然后再销毁武器、解去盔甲,这就是臣的愿望。
    臣先前调来一百万斛谷，现已在码头，即刻命令军兵护卫送来。”

    曹操设法弄到陶谦所上的奏章看了后，就知道他是不会解散军队的，但不管陶谦解不解散军队，曹操都注定要进攻徐州！

一刀刀

  

四十五

    曹操在出征前，自己心里也没底，就嘱咐家里人说：“我如果战死回不来了，你们就去依附孟卓（指张邈）。”由此可见曹操对张邈有多么信任。
    本来嘛！两人从年轻时就是好朋友，举义讨董时又有救命互助之恩。陈留在兖州治下，现在曹操主持兖州，张邈又正好担任陈留太守，两人一直交往到现在，因此大家都认为他们俩的关系是牢不可破的。可是在陈留却有个人不那么认为，他就是高柔！

    高柔，字文惠，陈留圉人。他的父亲高靖，做过蜀郡都尉。高家的家史也十分久远，可以上溯到西汉末王莽时代。高靖的高祖父高固，因不愿替篡汉的王莽做官，被淮阳太守所杀害，以刚烈守节而声名留传。

    高固的儿子高慎，字孝甫。他敦实仁厚，年轻时就有才华，而且气度深沉。高慎抚育兄长的孤子五人，对他们的恩义非常深厚。当时的琅邪相何英很赞许他的所作所为以及他家的忠义，就把女儿许配给他做了妻子。这个何英就是知名贤人、前车骑将军何熙的父亲，何熙在汉安帝时期屡次击败匈奴、鲜卑等胡人，立下不少战功。

    高慎历任两次县令、东莱太守，后因年老生病回家。高慎为官清廉，因此他家条件很差，简直就是个草棚，家里的瓮罐中根本没有什么储藏的东西，他的妻子就对他说：“您多次担任地方行政长官，加起来也有不少年月了，为什么不能稍微弄些储蓄遗留给子孙呢？”高慎说：“我不辞劳苦地勤于职事，并博得清廉的名声为子孙们打下根基，遗留给他们做二千石高官的资格，不也可以吗！？”

    高慎的儿子分别是高式、高昌、高赐。高式极其孝顺，常尽力供养父母。永初年间闹蝗灾，不可思议的是，蝗虫唯独不吃高式家的麦子，圉令周强将此事上表报告州郡，可能古人认为是高式的孝行所致，于是太守杨舜就荐举高式为孝子，高式辞让不接受。后来高式以孝廉的身份做了郎官。

    高式的儿子高弘，也是孝廉，高弘的儿子就是高靖，他便是高柔的父亲。

    另外，高慎的次子高昌和其弟弟高赐都做过刺史、郡守，其中高赐还担任过司隶校尉，高赐的儿子高躬则任蜀郡太守，高躬的儿子就是大家所熟知的高幹！

    高幹，字元才。他为人才高志远，文武两方面都挺出众。论辈分高干是高柔的族叔，但《三国志》上记载高幹是高柔是的族兄，也不知道哪个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高幹同时又是袁绍的外甥！

    曹操领兖州后，高柔居留在乡里，他对同乡发表了自己对曹、张关系以及局势的看法，高柔说：“现在英雄并起，陈留是个四面受敌的地区。曹将军虽然占据了兖州，但他本有平定四方的意图，不会安心坐守此地。而张府君（指张邈）先占据了陈留，我担心变乱会乘机而生，打算和众位躲避它。”言下之意就是张邈本是主人，曹操是后来的，算是客人，主人怎么会把自己的家拱手让给客人呢？可众人都认为张邈和曹操关系很好，再加上当时高柔又年少，因此都不赞成他的建议。

    这时候，他的族兄（或族叔）高幹正跟着袁绍在河北，于是高幹叫高柔来，高柔就带着全宗族投奔了那里。不料正赶上父亲高靖死在蜀郡，当时道路艰险，军队和贼寇横行，而高柔却冒着艰险赶到蜀迎丧，尝尽了艰辛苦难，三年后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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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初平四年秋，曹操借着报父仇，让经常督统骑兵的曹仁作为大军的前锋，自己总领兵马跟进，杀向徐州猛攻陶谦。而作为盟友的袁绍，也派将领朱灵督率三营部队前去相助曹操。
    曹操军中的将军王朗觉得于禁不一般,就向上推荐于禁,说他的才能可任大将军。于是曹操召于禁来相见和他谈话,然后就拜于禁为军司马,命他领兵到徐州去攻广威。
  
    曹操入徐州境开战后，又分兵曹仁另攻陶谦的将领吕由。曹操挥军接连攻下十余座城，一直打到彭城。同时另一路的曹仁也击破吕由，回来与大军在彭城会师。而那个于禁也攻拔了广威，被拜为陷陈都尉。

    陶谦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就提兵与曹操大战，结果陶谦军大败奔逃，死的人数以万计。

    本来，自从京师遭董卓之乱后，人民都流亡迁移到东方，其中大多依附在彭城地区。这次曹操来，又在泗水活埋杀害了数万名百姓，再加上战死的军兵，尸体多得把泗水都堵得不流了。

    陶谦败后，率众军屯驻武原，退逃到郯拒守城池不敢出战。曹操追到郯，怎么攻也攻不下来，于是他就趁陶谦龟缩在郯，无力守保其他地方时，引军从泗南转攻陶谦境内的应、睢陵、夏丘等地，曹仁则跟随攻击费、华、即墨、开阳。陶谦见状，便派遣配合主力军作战的别部将领去救援各县，结果被曹仁用骑兵击破。

    为了报复，曹操从彭城到夏丘所过之处均残暴地屠城，弄得一片废墟，杀得鸡犬都看不到，更别说路上的行人了。      


    面对曹操的进攻，陶谦遣使者向青州刺史田楷告急求援，田楷和刘备就一起领兵去救。刘备自己本来有部队一千余人，还有幽州乌丸一些部落的胡人骑兵，然后他又掳略了数千个饥民，七拼八凑成一支援军。

    刘备领军到了徐州后，陶谦又给刘备增添了四千名丹杨士兵，于是刘备就离开田楷归附了陶谦，陶谦上表请求刘备为豫州刺史，并让他屯在小沛。
   
    小沛属豫州，刘备到了该州后，有个叫陈到的人开始追随他。陈到，字叔至，是汝南人。自他从豫州追随刘备后，官职与品位常仅次于后来的赵云，这二人都以忠诚勇敢而著称。另外，刘备还征召了两个人，一个是陈群，一个是刘琰。

    刘琰，字威硕，鲁国人。这次刘备在豫州，召任他为从事，并因其和自己是一个宗族的姓，而且刘琰为人又洒脱放逸，风雅潇洒，善于谈论，所以很亲近地厚待他。于是刘琰也随从刘备往来交际，常常作为刘备的宾客。
    而那个陈群则声名显著，更难得的是他一家三代人都是如此！陈群，字长文，颍川许人。他的祖父陈寔，父亲陈纪，叔父陈谌，都负盛名。陈寔，字仲弓；陈纪，字元方；陈谌，字季方。陈寔的德操为当时之冠，陈纪、陈谌也在天下名声很响亮。

    陈寔任太丘长时，遭遇党锢之祸，隐居在荆山，远近都以他为宗师。汉灵帝死后，大将军何进辅政，招用天下名士，于是就征召陈寔，打算让他做参军，陈寔以年老多病为由，不愿屈节就任。陈谌做过司空掾，去世得早。而陈纪历任平原相、侍中、大鸿胪，著书有数十篇，世人称他为陈子。

    陈寔死时，司空荀爽、太仆令韩融一起穿着缌麻丧服，行子孙辈的礼节。所谓缌麻，就是当时一种丧服，这种丧服是服丧最轻的一种，孝服用细麻布制成，服期为三个月。凡是丧者为本宗族的高祖父母，曾伯叔祖父母，同族伯叔父母，族兄弟以及未嫁的族姊妹，另外还有自己母系家中的表兄弟，岳父母等人，都穿这种丧服。

    来参加陈寔丧礼的不仅仅只有荀爽、韩融，太原郭泰等人也没有不登门的，从四面八方赶来吊丧的人竟达三万之多，车辆达数千乘，穿缞麻的人数以百计，说夸张些简直是天下各地都参与了陈寔的丧事。大将军何进也遣属官来吊祭，陈寔死后谥为文范先生。

    在当时，陈寔、陈纪同时以高名著称于世，再配以陈谌，当世号为三君。每次宰府召人录用，这三人都在征用之列。有时候各府的命令同时送到，因征召而送来的礼物成堆，各府派来的官吏你来我往地交替赶到。另外，可能是崇拜的原因，豫州当地的百姓都把陈寔、陈纪、陈谌三人的形象画下来，陈群的祖辈与父辈就出名成这个样子！

    陈群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陈寔就常常惊奇他很不一般，陈寔对宗人父老说：“这个孩子必定能兴盛我们的宗族。”鲁国的孔融自恃高才而颇为高傲，他的年龄在陈纪、陈群之间。孔融先与陈纪为友，后又与陈群交往，于是他就改拜陈纪为长辈，陈群也因此扬名。

    这次，刘备一到豫州，就征召陈群为别驾。

    而这时田豫以母亲年老请求回家，刘备流着眼泪和他告别说：“遗憾的是不能与您一起成就大事啊！”（这个田豫就是先前说的年纪很小就跑来托身于刘备的那位。）
    此时，曹操连续攻打徐州南北的各主要郡县，而陶谦虽召来援手，但仍处于龟缩状态。就这样，曹军将一直在徐州各地持续着长达数月的军事行动。趁着这段时间，让我们把视线投向其他的地方，看看那里同时发生了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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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前情提要：曹操借报父仇，第一次东攻陶谦，占尽优势。陶谦向青州求援，刘备来救，顺势归附了陶谦，并征召了陈群和刘琰来帮助自己。此段时间曹军将在徐州南北各地持续长达数月的军事行动······】

    天下混战到现在，我们得暂时停下来把关东众军阀割据的局势理一理。

    在关东军阀中，袁绍和曹操一个占据冀州，一个占据兖州，周围一圈都是强敌，正处于四战之地。这俩人如同一对背靠背的角斗士，和一圈对手在厮杀，以求生存。袁绍西挡黑山军张燕，北拒幽州公孙瓒，南战公孙瓒所置的青州刺史田楷；曹操则西交好张杨，南击扬州袁术，东攻徐州陶谦。可以肯定的是，曹、袁双方无论谁在恶战中倒下，另一个人必定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因此曹操和袁绍这二人虽说是同床异梦，但多多少少也有点袍泽之情。

    自从曹操连败袁术开始，一直到东攻陶谦的这一大段时间里，袁绍这头已经和公孙瓒所置的青州刺史田楷打了两年（书上似乎记载的时间有误，从田楷来青州到刘备离开青州还不到两年），结果袁绍、田楷双方疲惫不堪，粮食吃完了，就抢掠百姓，弄得野外的青草都吃完了，最后因袁绍和公孙瓒讲和而双方罢兵。
    前面也介绍过，那个刘备本来先奉公孙瓒之命随田楷巡定青州，担任平原相，所以在这两年之中，他一开始还在田楷的阵营之中一起对付袁绍，后来因陶谦求救，刘备才又拼凑了一只队伍去了徐州。

    由于先前公孙瓒老和袁绍交战，弄得幽州、冀州土地荒芜，人民饥馑。刘虞不让公孙瓒打，公孙瓒也不听，于是刘虞就减少了给公孙瓒的粮草，结果公孙瓒大怒，本来当年为了刘和的事关系就不好，这下更僵了。

    讲起来刘虞是幽州牧，一方大员，公孙瓒是他辖区内的一个太守，前者是后者的上级，可公孙瓒就是不听从刘虞的命令，两人为此上表互骂，朝廷也无力解决。

    公孙瓒在蓟州东边建的那个小城里屯兵屯粮，守在里面。刘虞担心公孙瓒迟早要生变，就又与官属们商议，密令众军袭击公孙瓒。这时离上次刘虞准备发兵攻打公孙瓒隔了有一年，当年劝阻刘虞息兵放手的魏攸已经病死了，因此刘虞于初平四年冬大举兵马攻袭公孙瓒。

    刘虞率领的大军多达十余万，而此时公孙瓒的部曲已放出去，正分散在外面，小城里的兵力很薄弱，所以公孙瓒军担心被击败，打算掘开东城门逃走。

    但是刘虞平时不治军，所以兵力虽多但不会打仗，加上他又仁慈得到了愚腐的地步，打起仗来还下令不要烧毁破坏到民房，不要杀其他人，只杀公孙瓒一个，结果久攻不下，故而公孙瓒得到了一次翻盘的机会！

    公孙瓒以前常在边塞对付胡人，身经百战，他抓住有一天风向有利于自己的机会，在城里招募了几百名精锐士兵，一边纵火烧敌，一边以精兵猛突敌营，优势的刘虞军反而全面溃败。

    刘虞被公孙瓒击败，就和手下的官员们向北出逃到居庸。公孙瓒可没有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紧跟着追击到那里，三天就把居庸攻陷了，生擒了刘虞，公孙瓒又进而俘获了刘虞的家属而回，并把刘虞夫妇带到了蓟。

    此时，正好碰上天子派遣的使者段训来见刘虞。原来，董卓死了以后，天子就让段训特地来宣布扩大刘虞的封邑，并加大他的权力，让他总督六州，同时升拜公孙瓒为前将军，封易侯。

    公孙瓒向使者段训诬陷刘虞和袁绍图谋要自立为天子，并胁迫段训在蓟当众斩杀仁厚的刘虞及其夫人。

    行刑时，公孙瓒把刘虞拉到街市中，曝晒在太阳底下，同时祝祷说：“如果是该当天子的人，老天便会降雨救他。”当时是盛暑，哪会有雨啊，结果整整一天没有下雨，公孙瓒就把刘虞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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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刘虞被杀时，前常山相孙瑾、掾张逸、张瓒等人忠义之气愤然勃发，相随着靠拢刘虞，竭力痛骂公孙瓒，然后同刘虞一起被杀。刘虞死后，当地百姓无不痛惜流泪。公孙瓒又在幽州州府多所杀害，缙绅、士大夫及有德之士几乎罄尽。
    刘虞被害时，先前奉刘虞之命去长安的田畴，还在返回的路上。田畴到了后，拜祭了刘虞的墓，并在刘虞墓前汇报了天子回复的表章，然后才哭泣着离去。
    公孙瓚闻听大怒，悬赏抓住了田畴，对他说：“你为何自己跑到刘虞墓前哭告，而不把章表送报给我呢？”

    田畴回答说：“汉室衰败，人人各怀异心，只有刘公不失忠诚的节操。章报上所说的话，对于将军来说不是好事，怕您不爱听，所以没呈递给您。况且将军您才举大事以求实现自己的愿望，既杀害了无罪的君长，又仇恨守义的臣子，您真的要做这种事的话，则燕、赵之士将一起跳东海而死，难道会有能容忍这些而跟从将军的人吗？”

    公孙瓚认为田畴的回答豪状，就给他松绑没杀，将他拘禁在军中，禁止田畴的故人不得与他见面。

    有人劝公孙瓚说：“田畴是个义士，您不能礼遇他，而又把他囚禁起来，怕会失了众人之心。”于是公孙瓚就放了田畴，并送他离开，这下田畴才得以北归。


    田畴回去后，率领了所有宗族以及其他依附跟从他的共几百人，扫地而盟誓说：“君长被杀的大仇不报，我就不可以立于世间！”然后就进入徐无山中，在深山的险要之处找了块平坦宽阔的地方建屋而居，自己耕种赡养父母，百姓都来归附他。
    就在田畴回幽州的时候，臧洪奉张超之命也来见刘虞，不料正赶上公孙瓒攻杀刘虞，臧洪到了河间，又遇上袁绍、公孙瓒各领幽、冀二州交战，因此他使命无法完成。而袁绍见到臧洪，特别器重他，与他结缘成为好友。正好青州刺史焦和去世，袁绍让臧洪兼领青州来安抚当地民众。

    读到这里，有人会觉得很奇怪：前面不是已经有青州刺史田楷了吗？其实那是公孙瓒所设置的，只是控制青州西部的一部分。这个时候就是那么乱，你设你的，我设我的，哪怕仅仅控制州里的一个郡，也敢称为该州的刺史，甚至有的刺史就只是挂个名而已。

    青州这个地方是个老大难，初平年间，焦和任青州刺史时，当时英雄并起，黄巾军进犯暴掠，但焦和把工作重点都放在讨董联盟上，他想领军过河向西，和同盟一起赶往京师洛阳，因此焦和根本没有空闲去保护当地的人民。不久袁绍、曹操与董卓的将领分别在河内、荥阳等地交战，联军被击败。没有州郡兵马镇压的黄巾军越来越壮大，在焦和还没来得及开拔的时候，贼军就大肆屠杀城县，危害人民，焦和根本不能抵挡。

    焦和这个人能力极差，虽然州郡兵马武器还算精良，军队还算众多，但因其不布设耳目、侦察以及巡逻等措施，因此若有使人恐惧惊扰的谣言传来，军队尚未交战就望风奔逃。

    更可笑的是，焦和害怕贼军从河面上结的冰过河，下令多作陷冰丸，投在河上化冰，以此阻止贼军渡河。所谓陷冰丸，就是当时方士拿药石骗人家说是陷冰丸，投到冰上，冰立刻化成水，于是假称这是神仙的法术。

    另外，这边黄巾军四处攻杀，那边焦和却不做出相应的反应，还向群神祈祷，祈求打仗必能得胜。因此，在焦和那儿，占卦的蓍草常常摆放在面前，执掌占卜祭祀的人不离身边。入则见焦和不务实际、海阔天空地空谈哲理，出则见他行事没有条理，颁布的命令混乱透顶，结果导致青州十分萧条，满目的废墟和荒地。
    如今焦和病死，臧洪接任青州后的二年间，群贼都奔逃而走。袁绍感叹臧洪的才能，调任他为东郡太守，治所在东武阳。

    初平四年，朝廷下诏让刘繇赴扬州任扬州刺史。

    刘繇，字正礼，东莱牟平人。汉齐孝王小儿子被封为牟平侯，于是子孙就在一直住在牟平。刘繇的祖父刘本，他以前从师学习儒家经典和解释经典的传，而且还博学群书，号为通儒！后被推举为贤良方正，为般长，死于任上。

    刘繇的伯父是刘宠，做过汉太尉。刘宠，字祖荣。他承袭了他父亲的学术流派，因其经学博洽，德行美善，被举荐为孝廉，光禄考察四行，改任东平陵令。
    所谓四行，就是自从汉元帝永光元年二月，天子下诏丞相、御史举察质朴、敦厚、谦让、有德行的人开始，光禄每年便从这四个方面给郎官以及天子身边的随从、近臣做出评定，而这四条以德行举士的标准，就叫四行，也称四科。
    再说刘宠到任就职后，治事数年，因母亲有病弃官回家，可士人百姓们抓着他的车子，拦着车轮，堵塞道路，弄得刘宠的车子不能前行，刘宠只好在驿舍止步，然后换上便服偷偷离开，辞官退在家里供养老母亲。
    后来刘宠被大将军府征召，逐渐升任会稽太守，他端正自身，为下属作表率，结果郡中政治修明，局势安定。再后来刘宠又被征召进京担任将作大匠。山阴县民离会稽郡治所几十里处，有个叫若邪的地区里，地处在山谷之中，那儿五、六个年纪都在七、八十岁的老翁，听说刘宠要升迁离开，就相继跑来一起送他，每个人还带来一百钱要赠给刘宠。刘宠一见，慰劳前来的老人们说：“老人家为什么要自己辛辛苦苦远来啊！”老翁们都回答说：“山谷里的老头子，活到现在也没曾来过郡县。以前官吏一刻不离地征调和索取，有时夜里都弄得狗在民居之间叫个不停，百姓通宵不得安宁。自从明府您上任以来，夜里狗不叫了，官吏也很少来到民间。我们年老时遇到高德贤者的教化，如今听到您会舍弃我们而离去，所以合力来送您。”刘宠谢绝了老人们送的钱，只挑了一枚大钱收下，因此会稽郡称刘宠为“取一钱太守”。刘宠为官清廉就像这个样子。
    刘宠前前后后共历任过两个郡的太守，八次位列九卿，四次登上三公高位，但他家里从没藏纳有过贿赂，也没有贵重的宝物，一直过着饮食不丰，衣服不多，旧车瘦马的生活，因此号称为“窭陋”。
    刘宠三次离开相位，每次都回归故乡，他往来于京师之时，常常解去车前两侧的马从小路走过，人家都不知道他是高官。有一次，刘宠曾打算在公办的驿舍歇脚，可驿舍里的小吏阻止他说：“正整治驿舍，来等着接待刘公，不能在这里歇脚。”于是刘宠就路过而去，什么也没说，他清廉节俭的行为全都诸如此类。后来刘宠因年老生病在家中去世。

    刘繇父亲刘舆，一名刘方，他做过山阳太守。而刘繇的哥哥就是那个抵抗黄巾军而战死的兖州刺史刘岱。刘岱、刘繇兄弟俩都有出众的才能。

    刘繇十九岁时，叔父刘韪被贼劫为人质，刘繇硬是把他夺了回来，因此名声显扬。后刘繇被推举为孝廉，任郎中，改任下邑长，当时郡太守将朝中的贵戚托付给他，刘繇就弃官而去。州里又召任他管辖济南，济南相是中常侍的儿子，又贪污，又不遵守法度，于是刘繇就上奏免了他的职。

    平原的陶丘洪推荐刘繇，想举他为茂才，刺史说：“前年你荐举刘公山（指刘岱），现在怎么又荐举刘正礼（指刘繇）呢？”言下之意是说他俩是兄弟，你接连推举一家人，是不是搞不正之风啊？
    陶丘洪说：“如果明使君您先任用了刘公山，后又提拔了刘正礼，这正是所说的‘在长路上驾御着二条龙；骑着千里马驰骋千里’，不也是很好吗！”正赶上朝里召刘繇做司空掾，又改任他为侍御史，可刘繇不就任，在淮浦之间避乱。

    这次，朝廷又下诏任命刘繇为扬州刺史，可是先前袁术在淮南，早就占据了扬州的旧治寿春，刘繇忌惮害怕，不敢到扬州，就打算向南渡江。当时孙策的舅舅吴景还在丹杨，孙策堂兄孙贲又任丹杨都尉，吴景、孙贲就把刘繇迎留到曲阿。

一刀刀

四十九


    回头再说吕布逃出武关后，投奔了当时在南阳的袁术。
    因为吕布除掉了袁家的仇人董卓，所以一开始袁术对吕布还算客气。可吕布自恃对袁家有功，想让袁术对他感恩戴德，袁术也厌恶吕布这个人反复无常，就把他拒之门外而不接纳。

    再加上吕布经常在袁术的势力范围里纵兵抢掠，袁术觉得吕布是个威胁，吕布知道后心里也不踏实，于是就去投奔了河内的张杨。
    李傕重金悬赏吕布的人头，而张杨这个河内太守的官职就是董卓把持朝政时任命的，于是吕布又向北改投袁绍。

    而这时，和公孙瓒暂时停战的袁绍缓过劲来，又把目标对准了张燕。袁绍接纳了吕布后，就和他一起到了常山进攻张燕。

    当时张燕和袁、吕开战时，张燕有一万多精兵，数千骑兵。吕布则有匹好马，名叫赤兔。当时人们流传一句话叫：“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吕布常常与他的亲信将佐成廉、魏越等人攻破敌人军锋，冲突敌人军阵，于是击破了张燕军。
  
    后来吕布又和袁绍击败平定了其他诸多起义军以及北方游牧民族的军队。

    但吕布的军队残暴蛮横，他自以为对袁氏有功，所以轻视袁绍手下众将，对他们态度傲慢，而且认为这些人都是袁绍擅自任命的，不值得重视。继而吕布又向袁绍要求扩充军队，他手下将士也劫夺抢掠，袁绍对吕布又忧虑又忌恨。

    既然袁绍认为吕布是个祸患，吕布也觉察出袁绍的意思，于是吕布就向袁绍请求回雒阳。袁绍则担心吕布回去发展后再成为自己的祸害，就当面假说应该送吕布到洛阳，其实他内心打算杀掉吕布。

    袁绍先让吕布临时领司隶校尉，然后在第二天出发时，他派遣了三十名精壮甲士，说是护送吕布，实际上却向他们暗地下令锄掉吕布。
    吕布知道后，就故意让他们休息在自己的大帐旁边，并让人在自己帐中鼓筝，伪装出自己身在帐中的假象，然后偷偷跑了。袁绍的兵士卧在大帐边休息，听着鼓筝的声音以为吕布一直在听，其实吕布不久就出帐而离去，但士兵们没觉察到。

    到了半夜里，送吕布的这些军兵一同起身袭击吕布大帐，他们摸黑杀入帐中，对着吕布床上的被子就是一顿乱刀，结果床、被子全部砍坏，这些军兵们都以为吕布已经死了。

    第二天，袁绍察问结果，才得知吕布没死，他知道计谋败露，为防止吕布实施报复，就紧闭城门。

    袁绍杀吕布未遂，意图已经彰显，吕布此时见袁绍又有准备，于是他就引军再次投奔河内的张杨。袁绍见吕布要投张杨与他连合，就令众军去追，可大家都害怕吕布，没有敢逼近他的。

    吕布在逃离袁绍去投张杨的半路上，经过陈留太守张邈处，临别的时候，两人手把手共同起誓。袁绍闻知此事后，十分忌恨。此时，正是曹操主持兖州，由于曹操是袁绍的盟友，所以张邈也害怕曹操最终还是会帮袁绍攻打自己，因此他自己心里很不安。

    李傕重金悬赏吕布人头时，张杨及其部曲众将，都接受了李傕、郭汜的悬赏令，准备共同图谋吕布。吕布闻知，就对张杨说:“吕布我，是您的同乡啊！您杀了我，对您是个削弱。不如拿我吊李、郭的胃口，可以最大限度地换取爵位和郭汜、李傕对你的重视。”于是张杨表面答应李傕找机会杀吕布，实际却在保护他。

    郭汜、李傕也不是呆子，他们杀不了吕布，索性就操纵皇帝改下大封诏书，任吕布为颍川太守。所谓大封，就是当时的一种军礼，意思是赋予诸侯用兵的合法性。可能李、郭此举是想让关东各军阀和吕布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