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三国不是演义——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一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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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提要：在曹操攻灭吕布的同期，袁绍也于建安四年攻灭了公孙瓒。袁绍能够吞并公孙瓒，主要用的是田丰的计谋，而在攻战的过程中，所立军功最多的则是张郃。】
    袁绍攻灭了公孙瓒后，鲜于辅被郡里人推举，代理太守的事务。

    鲜于辅代理太守后就想起了田豫。当年田豫为尽孝道，辞别刘备回到幽州，又被公孙瓚任命代理东州令。有一次，公孙瓚的将领王门反叛了他，替袁绍率领一万余人来攻东州，众人惧怕打算投降，田豫登上城对王门说：“您被公孙瓚厚待却离开了他，想必有不得已的原因。如今回来做了贼寇，才知道您是个作乱的人。即使是只懂提瓶打水的那种才智浅薄的人，也知道守护着自己的瓶子不借人，何况我已经受任管辖东州！您为什么不快来攻城呢？”王门听后感到惭愧，就退走了。公孙瓚虽然知道田豫有权谋，但是却不能任用他。

    这次鲜于辅被推为太守，他平时又和田豫不错，就任田豫为长史。

    当时英雄豪杰同时起兵，鲜于辅不知该跟从哪一个，田豫对鲜于辅说：“最终能平定天下的人，必是曹氏啊。应该赶快归顺，以后就不会有遭遇灾祸的日子。”鲜于辅便听从了他的计策。

    于是，渔阳太守鲜于辅就在田豫的劝说下，率领部众以及幽州的部分郡县倒向曹操，尊奉皇命。曹操则以鲜于辅为建忠将军，督管幽州六郡。就这样，鲜于辅正是因采用了田豫的策略而受到了封赏和宠信。
  
    鲜于辅归了曹操，袁绍则拉拢了最有实力的乌桓王蹋顿和最有影响力的阎柔。

    阎柔，广阳人。小时候流落在乌丸、鲜卑中，被那里的部族所拥护和信任，于是阎柔就凭借鲜卑的部众，杀了乌丸校尉邢举并自己取代了他。

    这次攻破公孙瓒后，袁绍就对阎柔表示宠爱，藉此抚慰他，以安定北方边境。

    当然，袁绍也不会忘了趁此机会拉拢和利用乌丸，他假托皇命伪造制书并派使者赐给蹋顿、峭王、汗鲁王印绶，就地把乌丸三王都拜为单于，全部授予安车、华盖、羽旄、黄屋、左纛等仪仗。

    伪造的简册上写道：
  “使持节大将军督幽、青、并兼冀州牧阮乡侯袁绍，秉承皇帝旨意诏命辽东属国率众王颁下、乌丸辽西率众王蹋顿、右北平率众王汗卢维：

    你们的祖先倾慕仁义而去恶为善，就叩敲边塞之门前来通好并归附朝廷，保卫北面不受玁狁的进犯，同时又向东抵御濊貊，世代守护北方边陲，替百姓提供保障。

    虽然你们有时会侵犯天子的疆土，但是朕命令将领前往讨伐进犯者之罪时，一般要不了一会儿，你们就悔改过失，在外族中相比，你们是最聪明并且有智慧的。

    最初你们是由千夫长、百夫长来统领的，国家使用你们时，你们能尽心，能够为国家出力和建立功勋，于是你们就逐渐接受了国家授予你们王侯的任命。

    自从我王室多有变故，公孙瓚就作乱，残杀他所在地区的君长，对上天不敬重，对天子轻慢，所以天下之间，一起拿起干戈来保卫社稷。你们三王即使在荒瘠边远的地方，也奋发振作，愤恨奸臣，担忧国家，持弓与汉军内外呼应，实在是非常忠孝，朝廷对此很赞赏。然而凶贪残暴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阻塞了道路，朝廷官员封爵受职，也因阻隔而听不到消息。但是有功勋不赏赐，则会使做事努力的人懈怠，如今派遣谒者（官名。使者的别称）杨林来，携带单于的印绶、车舆、礼服，以匹配对待你们的功劳。

    你们各自安抚平定各部落，教导他们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要让他们逞凶作恶。世代传承你们的王位，长久地担任其他少数民族的君长，他们有过错有不良善的地方，则有损你们的地位和功勋，你们能不努力吗！

    乌桓单于督管维护部众，左右单于受他的节制领导，其他方面遵循以前的先例和制度。”

    本来乌丸、鲜卑渐渐变得强盛以后，也趁着汉末大乱，中原正值多事之秋，无暇对外攻讨，故而他们夺得占据了漠南地区，侵夺劫掠城县，杀戮掳掠人民，北方边境一再遭受他们带来的困扰。其中三郡乌桓趁中原大乱，侵入幽州，掠去了十几万户人口。现在袁绍兼并了黄河以北，就安抚统管了三郡乌桓，对他们其中有名望的王十分优待，还把他们的精锐骑兵收归麾下。

    袁绍拉拢了乌桓后，把他们各部落的实力派人物立为單于后，并将自己族人的女儿认做自己的女儿，再嫁给他们联姻。

    在这些部落中，以辽西乌桓蹋顿的实力最强，袁绍也对他最为亲厚。后来楼班长大，峭王率其部众尊奉楼班为单于，蹋顿为王，然而大多数策略还是由蹋顿来谋划的。此时，一个叫轲比能的鲜卑人所领导的部落也渐渐兴起！

    轲比能原本属于一支弱小的鲜卑部落，因为他勇敢强健，裁决和执法公允端正，也不贪图财物，于是众人就推举他为大人。轲比能的部落接近边塞，自从袁绍占据河北后，中原人多有叛逃归附轲比能的，于是这些人就教给他们制作兵器、铠甲、盾牌，同时他们也学了不少文字，因此轲比能统领指挥部众，都效法中原；出入游猎，也建立旌旗，而且也用击鼓的节奏来控制军队的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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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篇提要：公孙瓒被攻灭后，鲜于辅倒向了曹操，袁绍则拉拢了最有实力的乌桓王蹋顿和最有影响力的阎柔。】
    就在袁绍攻到公孙瓒城下的一个月后，也就是建安四年夏四月，曹操进军到了黄河边，派遣将军史涣、曹仁渡河攻打眭固。

    眭固曾在两个月前杀了亲曹的杨丑，后投靠了袁绍。此时曹操伐眭固看上去是报私怨，似乎并不是针对袁绍。

    这时袁绍才收拾完公孙瓒，还在忙着善后和安抚，因此眭固命令杨丑的前长史薛洪、河内太守缪尚留守，自己领兵向北，准备去迎袁绍，向他求救，不料与曹军在犬城相遇。

    当时就有巫师告诫眭固说：“将军您字里有‘兔’，而此县名字里有‘犬’，兔见犬，势必惊恐，应该快快转移而去。”眭固不肯听从，结果却被巫师碰巧言中。

    两军交战后，曹仁、史涣等军大破眭固军，眭固被斩，他的部众全部被曹军收降，此次参战的还有乐进、于禁和徐晃。

    于是曹操就趁势渡过黄河，兵围射犬，薛洪、缪尚率众投降，被封为列侯。

    曹操拿下射犬后，还生擒了魏种。当年，吕布袭夺了兖州后，很多人都叛曹降吕。曹操则认为自己早年推举的孝廉魏种是不会背叛自己的，不料魏种也背叛他而去，当时曹操还发怒说不会放过魏种。这次魏种被俘，曹操却说：“只因为他有才啊！”于是松了魏种的绑，任用他为河内太守，把河北事务委托给他，然后自己回军屯在敖。

    曹操北上攻杀眭固，可以看做是对冀州袁绍方面的一次试探，因此也引起了其他一些军阀的注意。早在曹操将要出兵时，袁术就拿这件事问过他辖地内的张承。

    张承，字公先。他很有名，后以方正的身份被征召，拜为议郎，又升任伊阙都尉。董卓作乱时，张承准备纠集徒众与天下人共同诛杀董卓，当时张承的弟弟张昭为议郎，正好从长安来，对张承说：“如今要诛杀董卓，我们寡不敌众，况且凭借一时产生的谋划，让只会种田的百姓去打仗，士人没预先安抚，军兵也没有训练教习，难以成功。董卓恃仗军队却没有道义，本来就不能长久；不如选择一个地方归附，等待时机再行动，然后才可以伸展您的志向。”张承觉得弟弟说得对，就解下印绶从小路跑回了家，与哥哥张范避难到扬州。

    袁术备好礼物召请，张范说自己有病不去，只派张承去见袁术，袁术也没有强行让张范屈从。张承与袁术相见后，袁术问张承说：“昔日周室衰落，则有齐桓公、晋文公的称霸；秦失去了它的政权，汉就接替了秦而拥有了政权。如今我凭借广阔的土地，众多的士人百姓，打算向齐桓公求取像他那样的霸主福分，仿效汉高祖，怎么样？”张承回答道：“在于仁德而不在于强大。能用仁德来顺应天下人的愿望，虽然凭借一般人的资历和条件，却仍能兴建霸王的功业，这不是难事。如果超越本分，妄自称帝，违反时势而行动，将被众人所抛弃，谁还能建功立业呢？”袁术听后挺不高兴。

    这次，曹操北上看上去像是打算征伐冀州，袁术又问张承说：“如今曹公想用数千兵，去对敌袁绍的十万之众，可以说是自不量力啊！您以为如何呢？”

    张承回答说：“汉朝的德运虽然衰败，但是天命却未改变，现今曹公挟持天子来号令天下，就算是对敌百万之众也是可以的。”

    袁术闻听后变了脸色，很不高兴，于是张承就离开了他。

    此时的袁术称帝已经有两年之久了，他为人荒淫奢侈，横征暴敛，弄得治下的百姓苦不堪言。他后宫数百人都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吃不完的膏肉粮食，而他的军队士卒却受冷受冻，忍饥挨饿，有时军队竟以水边的蒲棒充饥。他所在的江淮地区也给他搞得物尽财竭，甚至老百姓饿得人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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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篇提要：曹操趁着袁绍在幽州善后无暇，提兵向北攻杀了倾向袁绍的眭固。面对曹袁迟早动手，南方的袁术也不看好曹操。另外，袁术称帝后，由于他不善治理，把江淮搞得物尽财竭。】
    而如今的孙策已经平定了江东，又赶走了袁术所任命的袁胤，因此袁术特别怨恨孙策。

    袁术此时见孙策渐成气候，心里很不安，于是就暗暗派遣密使带着印绶找到丹杨宗帅陵阳的祖郎等人，任命他们官职，让他们煽动山区的少数民族，并大规模地联合其他人众，谋划着共同进攻孙策。

    所谓宗帅，就是在地区范围内，以宗族关系为纽带而结成的民间武装，而这些民间武装的首领，就叫做宗帅。

    面对袁术拉拢丹杨地区的各宗帅来对付自己，因此孙策决定先发制人，率军平定被这些宗族武装力量所控制的丹杨各县。

    孙策着手攻讨丹杨七县的同时，命令孙辅西屯历阳,来防御袁术,并招引逃亡的人民,纠集遗留散落的士兵。此时的程普也已经由吴郡都尉改任为丹杨都尉，驻在石城。

    当孙策逐县攻讨到陵阳时，孙辅、程普已经被召回了孙策的身边。然后孙策留孙权驻守宣城，自己亲率程普、孙辅、吕范等人一起前去征讨陵阳。

    再说孙权屯驻在宣城时，他让不到千人的士兵来保卫自己，思想上还疏忽大意，也不修建防卫工事，不料山贼数千人突然来到！

    孙权才跨上战马，而贼军的利刃已经交错出现在他身边，有的贼军竟砍中孙权的马鞍，大家谁也不能自己保持镇定，但周泰却例外。

    本来周泰是随从在孙策左右的，因为孙权喜爱他的为人，就请求把周泰调到自己手下，此后周泰就一直跟着孙权了。

    这次孙权遇险，众人纷乱，只有周泰激动振奋，舍身保卫孙权，他胆量勇气过人，周围的人都是在周泰的带动下，才能一起和贼军接战。

    一阵厮杀后，贼军分散离去，而周泰身受十二处创伤，过了好久才苏醒过来。这一天要是没有周泰，孙权几乎就“危险”了。这个“危险”，意味着可能会丧命。

    孙权遇了一次险，他哥哥孙策在进攻祖郎的战斗中也遇了一次险。

    当时孙策被敌军大举围困，程普与一名骑兵共同遮蔽护卫孙策，他用马刺奋力驱赶着坐骑，边奔驰边大吼，用矛猛烈冲刺贼军，所向披靡，于是孙策随着程普杀出。
  
    由于孙策老是亲临阵前,此时跟从孙策征讨丹杨的张纮，已被孙策表奏为正议校尉，他进谏说:“主将自己是筹划策略的,是三军的维系,不应该轻率地亲自对战小小的敌人。希望您珍重上天赋予您的身姿,顺应天下人所望,不要令国内上下担惊受怕。”
     
    最终，程普跟随孙策将宣城、泾、安吴、陵阳、春谷各贼军全部攻破，生擒了祖郎。

    孙策对祖郎说：“以前你袭击我，都砍到了我的马鞍上，现在是创建军队干一番大事业的时候，我不计前嫌，只求有能力的人，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不只是你一人，你不要害怕。”

    祖郎叩头谢罪，孙策立刻打开了束缚他的器械，赐给他衣服，暂时充任门下贼曹。

    接着孙策又亲自率吕范等到勇里去征讨太史慈，也生擒了他。

    孙策平时就听说过太史慈的大名，于是便立即让解开绑缚太史慈的绳索，请他来见自己。

    两人相见后，孙策抓着太史慈的手说：“还记得当年在神亭的时候吗？如果您那时抓住了我，您会怎么样呢？”

    太史慈说：“不可想象。”

    孙策听后大笑，说：“如今的大事业，该和您一起去开创！”

    孙策又劝太史慈道：“听说过您昔日替太守劫夺州里的章表，后来又在奔赴解救文举（指孔融）时，请求突围去见玄德（指刘备）求救兵，这些都是刚烈有义的行为。您是天下间聪明过人的好汉，只是您将自己所托付给的那个人，并不是合适辅佐的人。古时管仲射中齐桓公的衣带钩、晋文公翻墙逃跑时，被晋献公的内臣披斩去衣袖。这些事情古人都不会有怨恨，何况我是您的知己，不必担心有什么不如意。”

    接着孙策出门下令：“龙要飞升，先得凭依短小的树木。”并且立即让太史慈担任门下督。

    然后两人在交谈时，孙策又向太史慈咨询如何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太史慈回答道：“败军之将，不值得参与商议事情。”

    孙策说：“昔日韩信请教广武君来制定计谋，今日孙策请教仁者来解决心中的疑问，您何必退辞呢？”

    太史慈这才说：“州里的军队才被击破，士卒们都不同心，如果离散，将难以再招集，我想出去宣布恩德，使他们安定辑睦，怕不合您的意思。”

    孙策本来跪坐在脚后跟上，他一听太史慈这话，就直起身体回答道：“这实在是我本来心里所期望的。明天正午，希望您回来。”

    众将都怀疑太史慈，孙策说：“太史子义，青州的名士，以信义为首要，终究不会欺骗我。”

    第二天，孙策大请众将，预先设下酒食，立起竿子看影子来计时，到了正午时分，太史慈果然回来，孙策十分高兴。

    年轻漂亮的孙策又大度又豪爽，怎么能不令人折服呢？在孙策军回师的途中，太史慈和祖郎甘为前部。有太史慈和祖郎这样的大名人作为先导部队，孙策军人人无不以为荣耀和自豪。

    回到吴后，孙策又授予太史慈军队，拜他为折冲中郎将。以后，孙策就常常请太史慈一起来参与讨论各种与军队有关的事情。

    当孙策又得知周泰救了孙权的事，深深地感激他，就补任周泰为春谷长。

    另外，丹杨七县平定后，孙策又拜吕范为征虏中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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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前篇提要：袁术联络丹杨郡的各个地方势力一起图谋孙策，孙策先发制人，平定了不服的各县，收得了太史慈和祖郎。】
    正好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扬州牧刘繇的死讯！原来，刘繇在征完笮融不久，就病死在豫章，时年四十二岁。

    刘繇的长子叫刘基，字敬舆。刘繇死时他才十四岁，他为父亲守丧期间完全遵循礼制，刘繇以前的属吏送来钱物，刘基全都没有接受。

    这段时期任豫章太守的正是华歆。华歆因在当地主政时，政令简约，不烦劳大家，因此官吏百姓很感激和爱戴他。

    此刻刘繇撒手而去，他丢下的一万多士卒都愿意尊奉华歆为主公，想去归附他。可华歆认为自己作为刘繇的下级却收编上级的军队，有趁机擅自发号施令,不受节制之嫌，因此这种事不是身为他人的辅臣所应该做的，因此不肯同意。

    于是，刘繇的部众连续几个月守候着他不肯离去，最终华歆还是辞谢遣散了他们，一直没有答应。

    这一万多人的军队没人肯接收的消息传来，孙策就派太史慈前往安抚接收，他对太史慈说：“刘繇以前责怪我替袁术攻打庐江，其实他的认识很浅薄，理论这件事也不够体谅别人。什么原因呢？先父手下军兵几千余人，全在公路（指袁术）那里。我立志建功立业，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听命于公路(指袁术)，以便请求并索要回我父亲的旧部，我第二次前去投奔袁术才只得到一千余人而已。袁术一再命令我进攻庐江，我在当时的那种形势下，不得不前去攻打。但袁术后来不遵守臣子的节操，自暴自弃作出了超越本分的奸邪之事，我劝谏他，他也不肯听从。大丈夫以义来交往，但如果一方有严重的罪恶，就不得不相离弃，我从交往、求助公路(指袁术)以及最后和他断绝的原本经过就是如此。如今刘繇去世，我恼恨不能在他活着的时候和他一起辩论个清楚。现在刘繇的儿子在豫章，也不知道华子鱼(指华歆)对待他怎么样，刘繇以前的部曲又依附跟随了他没有？您作为刘繇州里的人，昔日又在他那任过职，能前去看看他的儿子，并把我的意思宣布给他的部曲听吗？他的部曲中乐意来的，你就和他们一起来，不乐意来的就暂且安抚安抚。同时你探察下子鱼(指华歆)统领豫章郡有什么规划，再看看庐陵、鄱阳的百姓亲近归附他不？您手下的军兵，该带多少人，您自己随意。”

    孙策丝毫不计较以前太史慈和他动过手，反而对才归顺的太史慈如此信任，这些都深深地感动了太史慈，太史慈说：“我有不能赦免的罪过，而将军您的度量和齐桓公和晋文公一样，对待我的态度和方式，超过了我的期望。古人用死来报答自己活着时受到的恩德，期望尽自己的节操，直到死后方才停息。如今我主要是平息军队的，不适合领好多部队前去，带几十个人，足够自己往返就行了。”

    左右人得知，都纷纷说：“太史慈必然向北离去不再回来了。”

    孙策回答道：“子义(指太史慈)舍弃了我，该再跟从谁呢？”言下之意自己是作为太史慈主公的最佳人选，不过看起来好像也是实话。

    于是孙策给太史慈饯行并送他到昌门。

    所谓昌门本来叫阊门，是吴的西郭门，据说是吴王阖闾所建，阖闾打算向西攻破楚，因此又名破楚门。也有人说是吴王夫差所建，后被春申君改为昌门。

    孙策在昌门把着太史慈的手腕道别说：“何时能回来？”

    太史慈回答说：“不超过六十天。”

    孙策派走了太史慈后，大家议论纷纭，说太史慈不可信，有人说他与华子鱼是同乡，恐怕留在华歆那里为其出谋划策；也有人怀疑太史慈向西依托黄祖，好借路回北方。反正大家大多说孙策派太史慈去是失策。

    孙策则说：“各位说得都不对，我已经判断清楚。太史子义(指太史慈)这个人虽然骁勇重义气，同时又壮烈有胆识，但他不是个投机的人。他心中有士人的才德，立志以道义为标准，信守看重自己的允诺，这种人一旦打心里把你看作知己，死也不会辜负你的，各位不必再担忧。”

    果然，太史慈如期从豫章返回，议论的人才开始对孙策心服口服。

    太史慈来见孙策说：“华子鱼好德行啊，然而却没有谋划计略的才能，也没有其他的规划，只是守住自己的地盘而已。另外丹杨僮芝擅自占据庐陵，诈说接受了诏书担任太守。鄱阳民间首领另立自己的辖区，恃仗军队守卫辖界，不接受子鱼所派遣的君长官吏，还说：‘我已经另立郡，必须汉朝派遣真太守来，才会迎接他。’子鱼不但不能搞定庐陵、鄱阳，就连他近处的海昬有个上缭壁，那里有五六千家相结聚集，成立宗族军队，仅仅向郡里供缴租调罢了。郡里想要在上缭征发一个人，都是不可能的，子鱼也只是一直看着而已。”

     太史慈这段话里所说的租和调，则是当时的税制。

    孙策听后拍掌大笑，从此就有了兼并该地的心思。

成都落阳

可以说汉室不可复兴，是刘氏皇帝自己造成的恶果，外戚宦官的轮流上位对拥有深厚底蕴的士族刺激是很大的（当然东汉皇帝估计也是因为有过王莽这样的大儒篡位而对士族忌惮非常），在争夺皇帝或太后的信任进而执掌权力的斗争中，士族看不到希望，而汉室的逐渐衰微给很多士人以野望，黄巾之乱又给了士族渴望已久的人口控制权（隐瞒民户，兵马粮草由此而来），董卓能以西北军阀的身份占据朝堂，未必没有士族的故意纵容，讨董之战中各诸侯只是求得大义名望大多没有拯救汉室的意思，攻击最得力的孙坚貌似忠心汉室，但一见到玉玺立马据为己有，阴怀异志，他比曹操还要野心勃勃（至少曹操当时还是热血青年，血慢慢变冷的）。

一刀刀

一一四

    【前篇提要：刘繇死去，他的部众想归附华歆，却遭拒绝。孙策得知此讯，派遣太史慈前去招纳安抚，同时打探出豫章郡的现状，以图日后吞并。】


    孙策在南方的强势彻底粉碎了袁术的图谋，袁术此时境况日下。其实自从他在陈地被曹操击败后，就已经渐渐陷入困境。由于他挥霍无度，横征暴敛，还不重视生产，也不为以后做打算，结果几年经营下来，搞得地荒人稀，物尽财竭，最后竟然到了无法支撑下去的地步，于是他就烧了宫室，去灊山投奔他的部曲雷薄、陈兰。


    袁术平时对人无信而多诈，寡恩而少义，杀人再占据人家的地盘，反客为主的事，他都做过，后来又大逆称帝，有些讲道义的人都离开了他，剩下的人也大多和他离心离德。此番袁术去灊山，也受到了甚至是自己部曲的陈兰等人的拒守阻挡。


    此刻的袁术已经落魄，势单力微，也无力攻战，结果沦落到了极其窘迫的地步，导致军队大面积地自发解散，袁术郁闷害怕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于是袁术把帝号归于袁绍，他说：

  “汉丧失天下很久了，天子被人控制，政权落在我们家里，豪杰英雄竞相武力争斗，分裂了汉家疆域，这和周朝末年七国分立的形势没什么不同，最后都被强者兼并罢了。让袁氏接受天命当王者的征兆清楚明显。如今您拥有四州之地，人民户口多达百万！论实力，则没有人能比您强大；论仁德，则没有人能比您高远。曹操还想扶持拯救衰弱的汉朝，其实他怎么能延续和救活已到灭绝地步的命运呢？”



    袁绍对此表面上没动静，心里却默认。



    袁术打算穿过徐州向北投靠袁绍，袁绍的长子袁谭也从青州来接叔父。袁术计划从下邳北部经过，曹操就派刘备督管将军朱灵、路招去截击他。



    一听到这个消息，郭嘉与程昱一起来进谏曹操说：“放走刘备，变乱就发生啦！”他俩和董昭都对曹操表示不能放刘备走。



    其中董昭说：“刘备勇猛而志向远大，加上关羽、张飞作为他的羽翼，恐怕刘备的心志不可估量啊！”



    曹操说：“我已经答应他了。”



    程昱与郭嘉劝说曹操道：“您前日不去图谋刘备的想法，程昱我们等人实在比不上。如今借给他军队，他必有异心。”



    被提醒的曹操后悔不迭，忙派人去追回刘备，但已经追不上了。这个刘备百分之百地有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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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前篇提要：袁术此时境况日下，竟到了破产的地步，但部下不肯接纳他，于是袁术就准备到北方去投袁绍。曹操一方得知袁术的动向后，就派刘备督管将军朱灵、路招前去徐州截击，刘备趁机逃离曹操。】
    早在刘备未出兵徐州之前，当朝帝舅车骑将军董承口头让刘备接受了汉献帝衣带中的秘密诏书，要诛杀曹操。

    这个董承是汉灵帝母亲董太后的侄子，也是汉献帝的老丈人，因为他女儿是汉献帝的贵人。由于当时没有丈人的称呼，所以丈人就称之为舅。

    刘备接受了密诏后，一直没有行动，而正好就在这段时期里，曹操曾随意地对刘备说：“当今天下的英雄，只有使君您和曹操我而已。本初（指袁绍）那帮小子，不值得来凑数。”

    当时刘备正在进食，听到曹操的话后，勺子和筷子当场就从手中失落。就在这尴尬加可疑的时刻，正巧赶上打雷，于是心虚的刘备就对曹操解释说：“圣人说‘遇到急速而至的雷和猛烈的风，一定要改变神色。’这话的确有道理。只有一声雷的威势，才可以使人到这种地步！”

    刘备引用的这句话是孔子说的，原话是“迅雷风烈必变”，出自于《论语》。其实这话内在的意思是通过人对迅雷大风要主动做出具体的行为，来显示人对上天的敬畏。刘备则急中生智地附会成常人对恶劣的自然现象所产生的被动反应，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因为他知道曹操是何等样人！

    接受密诏的除了董承、刘备，还有长水校尉种辑、将军吴子兰、王子服等人，大家共同谋划诛杀曹操的事情，正好曹操派刘备去截击袁绍，因此就没有实施行动。

    刘备出兵后，董承对王子服说：“郭多（指郭汜）只有数百军兵，却搞败了李傕的几万人，但您与我都不是这样的人！昔年吕不韦的诀窍，就是必得抓住秦国质子子楚(当时叫异人）这个“奇货”，日后才能获取更高的收益，如今我和您就犹如吕不韦。”言下之意天子就好比子楚，如果一旦能诛杀曹操，你我就能飞黄腾达。

    也许这是董承拿高官厚禄来对王子服诱惑和打气，王子服则说：“我惊慌恐惧而不敢担当，而且兵又少。”

    董承回答：“把诛杀曹操的事办完了，得到曹操现成的军队，还顾虑军队不足吗？”

    王子服问：“现今京师难道有可以信任的吗？”

    董承说：“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是我办心腹事的人。”于是大家就又制定计策铲除曹操······

    再说袁术见刘备、朱灵和路招等人来截击，自己无法通过徐州，只好向南再逃回寿春。更要命的是，孙策军此时也整装即将来伐袁术。

    就这样，袁术外有敌军阻挡讨伐，内又被部下相拒，三天后，袁术军断粮了，他无奈只好回至离寿春八十里处的江亭。

    袁术问还有多少粮食，厨房的人说还剩三十斛麦屑，当时又是盛夏，袁术想喝蜜水，可是没有蜜。袁术坐在床上，叹息了良久，突然大叫：“袁术就到此为止了吗！”说完便倒在床下，吐了一斗多血而死，此时正是建安四年夏六月。

    袁术死后，徐璆把袁术的玺弄到手，交给了汉朝，被朝廷拜为卫尉太常。

一刀刀

一一六

    【前篇提要：早在刘备未出兵徐州之前，就和董承、种辑、吴子兰、王子服等人接受了天子的密诏，准备诛杀曹操，结果一直没有动手。后刘备奉命截击袁术，袁术在内外交困中病死。】
    在完成了阻挡袁术往北的任务之后，朱灵他们回去了，而刘备却没回去。

     随后，好不容易从曹操那里脱身的刘备袭杀了徐州刺史车胄，占据了下邳，举兵反曹。曹操得知后，悔恨自己当初不听郭嘉的话。

    刘备命令关羽留守下邳，让他掌管徐州，代理太守事务，然后自己领兵回到小沛驻扎。

    由于以前曹操在徐州多行杀戮之事，而刘备则给大家留下了很仁慈的印象，所以东海昌霸反叛了曹操,附近郡县大多也叛曹归顺刘备。

    刘备聚众达数万人，并派孙乾出使袁绍，与他联和，袁绍也派遣骑兵来协助刘备。

    曹操见状，便命令司空长史刘岱和中郎将王忠率军攻打刘备，结果打不下来。刘备对刘岱、王忠等人说：“派一百个像你这样的将领来，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如果曹操亲自来的话，就很难说了。”于是刘备就暂时在该地安顿下来。

    而奉命攻徐州的这两个人究竟是些什么货色呢？下面就来一一介绍下。

    刘岱，字公山，沛国人。他和前面说过的那个兖州刺史刘岱，同名同姓同字，但是前者此时已经战死多年，也不知道是记载有误，还是巧合。这个刘岱曾经以司空长史的身份跟从曹操征伐有功劳，被封为列侯。

    另外那个王忠，扶风人。他年轻的时候做过亭长。昔年关中三辅大乱的时候，王忠因饥饿困顿而吃过人肉，后随一伙儿流民向南出武关去逃荒。不料正赶上娄子伯正在遣送来荆州的北地灾民回去，王忠不想回去，于是就不顾犯上的罪名，率众流民等发起攻击，夺了娄子伯的军队，聚众一千余人归附了曹操。曹操拜王忠为中郎将，跟随自己四处征讨。到了后来，当时五官中郎将（书上没写明是谁，但有人按《三国志》的叙述特点推测是曹丕）知道王忠曾吃过人肉，于是在一次从驾出行的时候，就让伶人小丑瞅个机会把人的骷髅系在王忠的马鞍上，和他开玩笑。

    所谓五官中郎将，就是和左、右中郎将一起统管郎官的官员。郎官差不多就是皇帝的侍从，担任陪同、护卫或随时提建议的工作。郎官本身具有进阶令、长等官员的资格和机会，因此很多官宦子弟都从先当郎官开始进入仕途。郎官没有人数限定，因此最多的时候达到两千多人，其中五十岁以上的资深人士就归五官中郎将统属，其余郎官则分属于左、右中郎将。


    再说自从刘备叛曹以后，曹操的东南方就多发变乱，于是他便任陈群为酂令，何夔为城父令，各县都用名士来安抚，这样一来，当地官吏百姓才逐渐平静下来。

    这个何夔后来又升任长广太守，长广郡靠山临海，黄巾军也没平定，豪杰多有背叛，当时在青州的袁谭就趁机授予他们官位来拉拢他们。

    其中长广县人管承，拥有徒众三千余家，他们结成贼寇，是个祸害。商议对策的人想发兵进攻他们，何夔说：“管承等人不是生来就喜欢作乱的，而是习惯了作乱，不能自己回改，没受到仁德教化，因此不知道重返善道。如今军队逼他们逼得紧了，他们怕被消灭，必然合力战斗。攻打他们则不容易攻克，就算是获胜，也必然会伤害到官吏百姓，不如慢慢地让他们明白朝廷的恩德，给他们以悔过自新的机会，就可以不劳烦军队而平定那里。”

    于是何夔就派郡丞黄珍前往管承等人那里，向他们陈说成败祸福的道理，管承等全部请求投降。何夔又派遣官吏成弘兼领校尉，长广县丞等人到郊外迎接并奉上牛酒，把管承接到郡里。

    另外，矣平贼寇从钱的手下也有数千部众，何夔率郡兵与张辽一起讨伐平定了他。

    还有东牟人王营，他也有三千多家部众，胁迫昌阳县作乱。何夔教授给官吏王钦等人计谋，并派他们前去，分离解散了王营的部众。

    就这样，何夔只花了一个月就全部平定了那里。

一刀刀

一一七

    【前篇提要：刘备截击完袁术后，又袭杀徐州刺史车胄，占据了徐州，举兵叛曹，曹操派人攻击却攻不下来。自从刘备叛曹以后，曹操的东南方就多发变乱，于是他便任陈群、何夔等名士来安抚，于是当地官吏百姓才逐渐平静下来。】

    此时曹操开始制定了新的条例颁布到州郡，又征收租税和绵绢。

    何夔认为长广郡才刚设立，近来又才经历过战争，不可以仓猝地用法令来约束，就上书说：
  “自从时局动乱以来，人民失去安身所，如今虽然稍稍安定，然而归服教化的时间却不长。您所下达的新条令，都是采用严明的处罚来整顿法纪，统一广远深入的教化。

    我所兼管的六个县，疆域里才平定，加上闹饥荒，若一切都用条例禁令来管理，恐怕会有不服从法律的人，有不服从法律的人就不得不诛杀，那就不是考察民情、实施教化、顺应时势的意图了。

    以前的帝王把京畿之外划分了九等，收取不同的赋税来区分远近，制定轻、中、重三种刑法来平定治理混乱。我的愚见认为这个郡应该按照边远地域和新封之国的法律，当地的民间小事，就让当地的长官临时根据情况怎么好办就怎么办，上不违背公正的法律，下顺应民心。等到过了三年，人民安居乐业，然后再用法律来约束，则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于是曹操就听从了何夔的进言。

    直至此时，陶谦、公孙瓒已经先后死去，这下袁术再一死，袁术集团彻底宣告覆灭。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因此紧接着关东大地将要上演的是袁绍集团的分裂，以及关乎生死的决斗。
  
    袁术死前已把帝号归于袁绍，袁绍心里暗暗认同，但表面又不好自己明说，就私底下指使主薄耿苞秘密对自己建议：
  “汉朝的火德衰落已尽，袁氏为土德的传人，应该顺应天意替代汉朝。”

    耿包“偷偷”建议袁绍称帝后，袁绍就顺势把耿包的建议摆上台面。他假惺惺地把这份密议展示给军府的将领官吏，看大家的反应。

    商议的人都认为耿苞竟说出这种怪异荒诞的大逆之言，应该被诛杀。可能袁绍见自己称帝的群众基础不成熟，怕引火烧身，就杀了耿包来脱去自己的干系。

    后来，袁绍又延请和征召北海的郑玄，却不以礼相待，赵融闻听后说：“成为贤人，是君子所期望的。对贤人不以礼相待，是使君子失望的。有作为的君主，连民众对自己的爱戴之心都不敢失去，何况是君子的心呢？使君子失望，难以有所作为啊。”

一刀刀

一一八

    【前篇提要：袁术死前把帝号归于袁绍，袁绍心里暗暗认同，但表面又不好自己明说，就私底下指使主薄耿苞建议自己称帝，结果大家一致反对，袁绍怕引火烧身，竟杀了耿包。】     
    袁绍自从灭了公孙瓒后，日益骄傲自满，对天子的进贡也稀少怠慢，但他眼见前面一段时间曹操攻杀了眭固，也许使他感到有些不安，知道两人迟早要一较高下，于是就有了进攻曹操的打算。

    袁绍手下军队多达几十万人，他让审配、逢纪统领军事，田丰、荀谌、许攸为出谋划策的主要人物，颜良、文丑为将帅，他自己又挑选了十万精兵，战马竟达一万匹，其中袁绍领步兵五万，骑兵八千，准备率军南下攻打曹操的许。

    沮授、田丰劝谏道：“我们先前才征讨公孙瓒，出兵打了好几年，百姓也被劳动得疲惫不堪，仓库更是消耗得没有什么积蓄，对人民的赋税和劳役正处繁多之际，这是我们辖地重大的深患。我们应该先派遣使者向天子送传捷报，同时致力于农业生产,让人民休息。如果奏章不能送到，我们就上表状告曹氏阻隔您向天子沟通有违忠义。然后以此为借口进兵屯驻黎阳，慢慢蚕食河南。再多造船只，整治军械，分派精锐的骑兵骚扰他的边界，使他无法安定，我们以逸待劳，三年之内，大事可以轻松而定。”

    郭图、审配却说：“兵书上的战法说，兵力超过敌人十倍就可以包围他们；兵力超过敌人五倍就可以攻击他们。这种情况就能与敌人交战。如今以您的英明神武，率领横跨河朔的强兵，来征伐曹氏。击败曹操易如反掌，今日不及时攻取，以后就难以图谋了。”言下之意就是趁此时武力强于曹操，就直接攻取，何必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呢？

    沮授解释说：“平定叛乱，诛杀强暴，就是正义之师；自恃人多，依仗强大，就是骄傲的军队。正义之师是无敌的，骄傲的军队则容易被消灭。曹氏迎奉天子在许都安身，如今出兵向南进攻天子的所在地，看上去有违君臣道义。况且政治斗争的取胜之道,不取决于武力的强弱。曹操的法令井井有条，军队精锐，可不是像公孙瓒那样坐以待毙的人。如今放弃稳胜的计策而师出无名地去发动战争，真是暗暗为您担惊受怕啊！”

    郭图等人说：“昔年为臣的周武王伐纣王，就不是无义的军队。何况现在出兵讨伐曹氏，怎么能说师出无名呢？而且主公军队强大，臣僚奋勇，将士愤怒，人人都恨不得展现自己的才能，不趁着这个时机早早成就霸业，就是谋划的失策。天赐给你而你不要,反而会遭到天的怪罪，这就是越国之所以能称霸,吴国之所以能被灭亡的原因。监军（沮授的官职，这里指沮授）的计划，意在求稳，而不是看到自己所处的时势，就知道随机应变的。”

    估计袁绍觉得郭图、审配说得有道理，于是就采纳了他们的意见。

    郭图、审配又趁此机会诬陷沮授说：“沮授监督统管里里外外，在三军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如果他逐渐强盛，那拿什么来约束他呢？臣子和君主权力地位不同者则兴盛，臣子和君主权力地位一样高则会招致灭亡，这是黄石公兵法中所忌讳的。而且在外统御众军队，不该参与内部事务。”

    于是，袁绍又怀疑上了沮授，他把沮授的监军之职分为三个都督，并让沮授和郭图、淳于琼各掌管一军。还有种说法是袁绍把沮授的权力分成三份，其中两份分别分给郭图和审配。

    然后袁绍合兵向南进军。骑都尉崔琰说：“现在天子在许，百姓们可不管我军是不是讨伐曹操，只以为我们向天子进攻，因此大家的心只会向着他们，不可进攻啊！”袁绍也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