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三国不是演义——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167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通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郭援大军一路所战皆克，一直攻到河东郡的绛邑。绛邑坚守到最后，实在守不住了，军民就向郭援投降，条件是不许杀绛邑长贾逵。贾逵不愿向郭援投降，还设计延缓了郭援军对皮氏的进攻，结果被郭援关入壶关的地窖里。在郭援要杀贾逵之前，有个叫祝公道的义士救出贾逵，而且还不愿说出自己的姓名。】


    紧接着，郭援、高幹及匈奴单于又攻取了河东的平阳，同时袁尚遣使到关中请求和马腾等众军阀连合，马腾私下答应了。

    当匈奴南單于留在平阳时，被曹操派来的司隶校尉钟繇所围困，但是平阳还未攻拔，郭援军就赶到了，人马十分众多。令人惊讶的是这个郭援竟是钟繇的外甥！

    面对恶劣的河东局势，曹操又顾不上，于是钟繇军中众将见郭援大军势众气盛，都建议舍弃平阳撤军回关中。

    钟繇却说了一番自己的见解：“袁氏才又强盛，郭援攻河东，关中众军阀都暗暗和他私通，之所以现在没有全公开叛乱，是因为我威名的原因。如今要是弃平阳而去，就是向他们示弱，另外对当地的民众来说，谁不和贼寇有仇呢？我们撤退，他们将对我们很失望。纵使我们回军，还能回得去么？这是没开战而先失败啊！而且郭援这个人刚愎自用，逞强好胜，必然轻视我军。如果郭援军渡汾水来攻，我们就击其半渡，必能大胜。”

    同时钟繇又把劝说马腾出兵相助的重任交给了新丰令张既。

    张既，字德容，冯翊高陵人。他世代寒门，但为人颇有容貌仪表。张既从小就擅长文书，他十六岁时，担任了郡中门下小吏，而家里也富裕起来。然而他自忖出身寒门，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凭藉着使自己显赫有名的，于是就常常准备着上好的刀笔和版奏，等到各位大官一旦有缺少的时候就提供给他们使用，由此被那些大官们赏识。后张既历任重要的职位，被荐举为孝廉，但他没去就任。曹操做了司空后，召他来，张既也没去，后被推举为茂才后，改任新丰令，政绩为三辅地区的第一名。
  
    这次，张既又奉司隶校尉钟繇之命去说服将军马腾等人，张既见了马腾向他陈说利害关系，可马腾此前答应过袁尚，所以犹豫不决。

    这时，傅幹也在劝谏马腾，他说：“古人有句话：‘顺应道义的人兴盛，背弃仁德的人灭亡。’曹公尊奉天子诛灭凶暴作乱之人，法律严明，国家大治，上上下下都效忠听命，有义行的必定奖赏，不讲道义的必定惩罚，可以说是顺应道义啊。袁氏背弃天子旨意，驱使胡虏外族来侵犯中土，宽宏却多猜忌，仁爱而处事不果断，军队虽强，但实际上失去了天下的人心，可以说是背弃仁德啊。如今将军您既然辅佐了有德之人，而不尽自己的努力，心里暗怀游移于曹、袁之间的态度，想以此坐观成败，我怕胜负已定之时，胜者奉天子旨意来问罪，将军您会成为第一个该被诛灭的人。”

    令人不解的是，史书上记载马腾听完这话竟然会害怕，于是傅幹趁热打铁说：“聪明人能转祸为福。如今曹公与袁氏对垒相持，而高幹、郭援一手控制了河东，曹公虽有万无一失的周全策略，也不能阻止河东的危势。将军您如果能领兵征讨郭援，和钟繇内外夹击，势必能击败他。这样的话，将军您一获胜，就等于斩断了袁氏的臂膀，解救一方的危急，曹公必定以大德来厚待将军。将军您的功绩和名位，史册也无法记载得完。希望将军您能慎重地选择！”

    马腾说：“谨听从您的教导。”

    就这样，马腾便派出自己的儿子马超。马超，字孟起，扶风茂陵人。这次他担任司隶校尉督军从事，率精兵一万多人前去相助钟繇，随从马超出征的还有校尉庞德！

    庞德，字令明，南安狟道人。他年轻时担任郡中的小吏和州从事。初平年间，庞德跟从马腾攻打反叛的羌、氐，多次有功，渐渐升至校尉。如今，庞德又跟着马超领兵与钟繇在平阳会合。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168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通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郭援、高幹及匈奴单于接着又攻取了河东的平阳，钟繇率军赶来将留在平阳的单于围困。郭援闻知便率优势的大军来斗，钟繇力排众议迎战郭援，同时派张既去说服马腾前来相助。不料马腾先前已经答应过和袁尚联合，后来在傅干的劝说下，马腾对袁尚食言，并派出其子马超率领一万多精兵来帮助钟繇，随行出征的还有校尉庞德。】


      再说郭援率军来救平阳，他到达后果然冒进，轻率地径直渡汾水，众人劝阻，他也不听，结果才渡了一半，钟繇就挥军展开攻势。

      钟繇、马超军以庞德作为大军的前锋，猛攻郭援、高幹军，交战时马超被流箭射中了脚，他就用袋子把脚套起来继续作战，另外庞德也在厮杀中亲手斩获了一颗首级。最后钟繇、马超军大破郭援军，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战罢之后，大家都说郭援战死了，但一直没能找到他的人头。直到后来，马超的校尉庞德才从马上放弓箭的器具中掏出先前斩取的那个人头，钟繇一看见就哭了。庞德马上意识到这就是钟繇的外甥郭援，连忙道歉，钟繇说：“郭援虽然是我外甥，但他是国家的叛贼，有什么好道歉的？”庞德也因此功被拜为中郎将，封都亭侯。

       郭援的援军一破，匈奴南單于就投降了。战后，马超被天子下诏拜为徐州刺史，后又拜为谏议大夫。

       郭援被破以后，贾逵才知道先前救出自己的人名叫祝公道。祝公道，河南人。他后来因为别的事定罪，依法该处以死刑。贾逵去解救他，但无能为力，于是贾逵便在祝公道被处死后为了他穿起丧服。

       后来贾逵又被推荐到相府，这得多亏了他好友孙资，而孙资则是荀彧积极主动推荐给曹操的。

       孙资，字彦龙，太原人。他幼年聪慧，不幸的是三岁时就父母双亡，由兄嫂抚养大，后在太学研习学业，博览群书，同郡的王允一见到他就认为他很特别。

      先前曹操任司空时，在荀彧的举荐下，又召任过孙资，正赶上孙资的哥哥被同乡人所杀害，孙资手刃仇人报了仇，然后带家属躲避到河东，因此就没应召前来，不久他又被本郡所任命，但孙资推说有病而推辞不做官。他的友人河东贾逵对孙资说：“足下拥有超群出众的才能，现在正赶上国家大乱，统帅急切地在千里之外巴望着你去，你应该尊崇古代贤人心系故乡的义行，如今却在外地久做盘桓，拒绝违背君长的命令，你这种行为就如同在秦王的宫庭里炫耀展示和氏璧，对方想要时，又以连城之价来推搪对方。我私下认为足下不该那么做啊！”孙资听了贾逵的话有所感触，就前往应征，后来兼代功曹，被荐举为计吏。

      孙资做了河东计吏，有次他到了许，在相府推荐贾逵说：“贾逵在绛邑时，率领激励官吏百姓，和叛贼郭援交战，结果因力尽而败，被贼所俘获，然而他挺立在郭援前，志节不倒，态度和言辞都不肯屈服；他说的忠义之言都被众人所听到，刚烈的节操昭显于当时，就算是古代的‘蔺相如怒发冲冠’、‘叔詹手撑油鼎要往里跳’，也不能超过他。他的才能文武兼备，实在是当世的利器！”

       这次，尚书令荀彧得以见到张资，感叹说：“北州遭受丧乱已经很久了，说那里贤人智士死得寥寥无几，今日再见到孙计君了么！”于是上表留下孙资担任尚书郎，后孙资以家中遭遇的重大不幸事故为由，得以回到河东。后来，贾逵也被荐举为茂才，改任渑池令。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169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钟繇军得到马超军的支持，迎战前来救援平阳的郭援军，并在汾水击其半渡，大破郭援军，马超的校尉庞德厮杀间碰巧又斩杀了郭援，彻底替曹操解除了西面的威胁。而在河东受袭中表现忠义的绛邑长贾逵则被荐举为茂才，改任渑池令。】



    曹操西面的威胁才解除，身后的威胁又来了！原来，此刻的刘表已经利用曹操全力和袁氏相争而无暇南顾的这段时期，接连南取三郡，北据汉水，并肃清了荆州界内的全部贼寇，他在稳固了荆州之后，才回过头来趁曹操和袁氏兄弟作战之机，开始了对曹操南方边界的进攻！

    刘表不在官渡之战时出兵攻袭曹操的后方，而选择这个时候才行动，现在看来似乎也很有他的道理。因此，按定论单纯地把刘表看成是只知道观望和自守的人，未免有失偏颇。

    西鄂位临曹操的南境，面对荆州军的攻袭方向，它处在最前沿，当时西鄂长正是杜袭。

    这个杜袭就是当年因曹操迎奉天子迁都到许才回归乡里，回乡后又被曹操任命为西鄂长的那位。

    这次正赶上荆州方面派出步兵骑兵万人来攻城，作为西鄂长的杜袭召集了所有负责守城的五十多个官吏百姓，和他们订立盟誓，但众人中凡有亲戚在外面要自己去救护的，听任其意愿放出城。可众人都叩头愿意效死，于是杜袭就率领县里的男女环城而守。

    杜袭亲自拿着弓箭和石头，率领众人协力战斗。官吏百姓感怀杜袭的恩义，全都为了他奋不顾身地作战。

    就在杜袭率众抵御刘表军的当时，南阳功曹柏孝长也在城中，他听到军兵进攻的声音，心中恐惧，就躲入室内关上门，拉过被子蒙住脑袋。

    敌我互相对攻了半天的时间，柏孝长才渐渐敢露出脸来。到了天明，他有了点进步，敢站在房间的一边听。

    到了第二天，柏孝长又跑出门去问消息。等到了第四天、第五天，柏孝长就改拿着盾亲自去战斗，他对杜袭说：“勇敢是可以学习的。”

    结果经过双方的激战，杜袭及其部众在阵地前斩取了数百个敌军的人头，而自己也战死了三十几人，其余的十八人全部受伤，贼军付出了如此的代价才得以攻入城内。

    西鄂城实在是没法守了，于是杜袭率领负伤的官吏百姓突围而出，跟随杜袭的人几乎全部战死，却没有一个背叛的人。

    杜袭突围出来后，就收聚流散的百姓，并转移到摩陂营，官吏百姓因敬慕杜袭而情愿跟着他走，如同回自己家一般。

    刘表又指派刘备继续向北侵攻，结果一直打到叶。

    曹操见再也撑不住了，只好派夏侯惇和于禁前往抵御，于是刘表也让刘备到博望去与之相对抗。

    刘备军和夏侯惇、于禁军双方相持了很久，刘备为了打破僵局便设下伏兵，并在一天早上放火烧了驻扎的地方假装逃跑。

    夏侯惇等人一见就要率各军去追击，李典提醒说：“刘备无故退走，我怀疑他可能有埋伏，南面的道路狭窄，草木又多，不要去追。”

    可是夏侯惇等人不听，让李典留守，自己和于禁去追击刘备。结果夏侯惇等果然中了埋伏，被刘备杀得大败，曹军战况十分不利！多亏李典提兵来救，刘备望见对方救兵来到，只好退散而去。

    不过刘备一方也在此役中生擒了夏侯兰。这个夏侯兰是赵云同乡里的人，从小就和赵云是相互知心的朋友，赵云向刘备请求不要杀夏侯兰，并推荐说他通晓法律规章，因此夏侯兰又担任了刘备一方的军正，也就是军中的执法官。但赵云为人思虑谨慎，为了避嫌，从不把夏侯兰弄到自己身边做事。

    就这样，曹操揣着后顾之忧，将和袁氏兄弟一直相持到第二年才能见分晓······趁着这段空隙，让我们小瞥一眼江东的情况。

    建安七年，孙权表奏朱治为吴郡太守，代理扶义将军，划割出娄、由拳、无锡、毗陵作为他的奉邑，并设置长官小吏。所谓奉邑就是用收取赋税作为臣属俸禄的封地。

    朱治征讨长江中下游以南各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协助平定了东南，又截击擒获了黄巾余党陈败、万秉等人。

    另外，《三国志》上记载孙权的母亲吴夫人就在这一年去世了，她临终时，召见张昭等人，将后事嘱托给他们。

    孙坚的陵墓在城东，吴夫人死后就与孙坚合葬，如今的孙坚墓位于现在的江苏省丹阳市西。

    按《志林》的记载：根据当年会稽向朝廷的进贡记录，建安十二年到建安十三年没有来进贡，不进贡的原因，说是孙权遭遇母丧。按照这个说法，那么吴夫人是在建安十二年去世的。而建安八年、九年都有进贡记录，这一点倒十分写得清楚。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170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刘表趁曹操和袁氏兄弟相持不下而难以抽身之时，开始了对曹操南方边界的进攻。荆州军接连攻下西鄂，将边界北推至叶县，曹操见状只好分派夏侯惇和于禁前去抵御，刘表则指使刘备与之对抗。刘备和夏侯、于二人相持很久，后来他火烧博望假装撤退，终于大败曹军。夏侯惇幸亏得李典来救，才挽住颓势。】


    再接着说曹操自从去年九月开始，和袁氏兄弟一直相持到建安八年春二月，前后历时半年。

    到了同年的春三月，曹操进攻黎阳城，于是袁氏兄弟出战，两军在城下大战，最后曹军大破袁军，乐进斩杀了对方的大将严敬，袁谭、袁尚兵败退入城中防守。在曹操准备围城的时候，袁谭、袁尚又趁夜逃走，退回到邺。

    乐进在此战中斩了袁军的大将，因此代理游击将军；程昱则因招领军队前来会战有功，于是就被拜为奋武将军，封安国亭侯；张辽也因随从攻打黎阳有功，代理中坚将军。
  
    紧接着曹操又于同年夏四月，继续进军邺，追击袁氏兄弟。曹操追到邺后，张辽此刻也正跟着他攻打邺城，由于袁尚的坚守，曹军攻不下来，于是便趁势收割了当地的麦子。

    开战以来，曹军连续作战，多次获胜，因此众将都想乘胜追击，郭嘉却说：“袁绍喜爱这两个儿子，没确立谁来当继承人。有郭图、逢纪做为他们的谋臣，必定会他们之间搬弄是非，引起争斗，他俩很快就会互相分离。如果对他们逼得急，袁氏兄弟就会互相支持，如果对他们松缓些，之后他们就会产生争斗之心。我们不如向南往荆州进发，装出好像要去征伐刘表的样子，来等待他们的变化。到时候变化发生之后再去攻打他们，就可以一下子平定他们。”

    曹操听后说：“好。”于是他就让贾信留下，屯驻在黎阳，自己于同年五月回军，做出南征刘表的假象。

    曹操回许后，命令张辽和乐进攻取了阴安，并把那里的百姓迁到黄河以南。
    同月己酉日（如果没推错的话，可能是四月二十六）曹操下令说：
“《司马法》上说‘将军临阵退缩应判死罪’，因此昔日赵括的母亲事先就请求不要因赵括战败而受牵连。这说明古时做将军的，在外军败，而家里也要跟着承担罪责。自从我命令将领出征以来，只赏赐有功的而不责罚有罪的，这不合乎国法。我命令以后众将出征的，军队战败的人治罪，作战失利的人免去官职和爵位。”
　　
　　五月初八曹操又下令说：
  “商议的人有的认为军中官吏虽然有才能，但道德品行却不足以胜任郡国的选用，正所谓‘能够归从道统的人，未必能够随机应变。’管仲说过：‘让贤者靠才能而谋取食禄，那么他们就会尊奉君主；让斗士靠战功而谋取食禄，那么士卒就会不怕死。把这两者设立于国家，那么天下就会大治。’没听过无能之人，不斗之士，一起受到俸给和奖赏，而可以建立功业、振兴国家的。所以贤明的君主不给无功之臣封官，也不赏赐不肯战斗的人；官吏治理政事注重的是道德品行，有战事则奖赏的是功勋和能力。商论者所说的言，很象是从管子里只窥探到老虎身上的一处斑纹啊！”
  
    同年，也就是建安八年秋七月，曹操又下令说：
  “时局动乱以来，已经十五年了，年轻人看不到仁义礼让的风气，我非常悲哀。当命令各郡国各自研学文章经典，县里满五百户人家就要设置学官，选其乡里才智杰出的人来教学，希望让上古贤明君王的道统不遭废弃，而对天下有益。”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171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曹操和袁氏兄弟相持半年后，进攻黎阳城，两军在城下大战，最后曹军大破袁军，袁谭、袁尚兵败退入城中防守。在曹操准备围城的时候，袁谭、袁尚又趁夜逃走，退回到邺。曹操追攻邺不下，于是郭嘉建议曹操撤军假装去伐刘表，来等待原本就不和的二袁内斗。】


    建安八年八月，曹操按照郭嘉的策略，挥大军进驻西平，做出征讨刘表的样子。

    曹操这一动作，也惊动了江东。有传言说曹操准备东征江东，于是孙权就对顾雍的弟弟顾徽说：“您是我的心腹之人，现在传言孟德（指曹操）不怀好意，但不能料定是真是假，您替我到那里走一趟。”

    孙权的意思就是让顾徽去探探虚实，于是就拜顾徽为辅义都尉，到北方去与曹操相见。

    见面后，曹操详细地询问江东境内的消息，顾徽表现出恭顺的态度，并委婉地一一作答。顾徽还趁机故意说江东大丰收，另外就连山野草莽里的大恶人，都向慕教化而弃恶为善，奉行大义而出来当兵。

     曹操何等聪明，一下就听出弦外之音，江东大丰收就说明粮草充足，连顽固的盗贼都甘愿当兵就说明江东既稳定，军队又足够多。

    于是曹操笑着说：“我与孙将军已经结下姻亲，共同辅佐汉室，名义上如同一家人，您为什么要说这些呢？”

    顾徽回答道：“正是因为明公您与我的君主双方情义坚如磐石，休戚与共，必想知道江南的消息，所以我才趁这个时候说。”

    曹操厚待顾徽并把他送了回去。顾徽回来后，孙权问到底怎么说，顾徽回答：“敌国隐密的内情，终究难以探察。但是我暗暗收集探听，得知曹操正与袁谭交战争斗，对江东没有他意。”

    孙权因此拜顾徽为巴东太守，打算重用他，不料顾徽却正好在这个时候死去了。
  
    这时，果然不出郭嘉所料，曹操离开邺向南以后，袁谭、袁尚兄弟就开始争夺冀州，反目成仇。

    先是袁谭对袁尚说：“我的部队铠甲不精良，所以被曹操击败。现在曹操退走，曹军人人都想回家，无心恋战。因此，我军可趁他们还没过河，出兵偷袭，肯定能把他们打得全线崩溃。这个机会千万不要放弃啊！”

    可袁尚怀疑袁谭有阴谋，所以既不给袁谭增兵，也不给他提供铠甲。袁谭大怒，郭图、辛评也趁机说审配的坏话：“让袁绍把您外放出去而剥夺您继承权的阴谋，全是审配策划的。”于是，袁谭就领军攻袁尚。

    两兄弟间撕破了脸，郭图和辛评、辛毗兄弟是袁谭的人，自然也是袁尚一方的敌人，而他们的家属都在邺城里，因此邺城方面就将辛评的全家全部逮捕，郭图和辛毗家眷因早先被袁谭召走，幸运地逃脱一劫。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172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曹操大军进驻西平，做出要征讨刘表的样子。曹操这一动作，有传言说曹操准备东征江东，于是孙权派顾徽去北方刺探虚实，结果顾徽暗暗访查到真情。果然，曹操一撤军离开，袁谭、袁尚兄弟就开始争夺冀州，反目成仇。袁谭领兵先攻袁尚，袁尚也将亲袁谭的辛评全家逮捕。】


      袁氏兄弟在城门外大战，最后袁谭兵败回到南皮，此时青州别驾王修率官吏和百姓也从青州赶来救袁谭。

      王修，字叔治，北海营陵人。他七岁时母亲去世，正好母亲死的那天是祭祀土神的日子，等到来年同乡里的人祭祀土神之时，王修思念自己的母亲，特别哀伤。同乡人闻听后，就为了王修停止了祭祀。

      王修二十岁时，到南阳游学，留住在张奉家里。张奉全家都得了病，没人来照看，王修心生怜悯，亲自照顾他们，等他家人病好了才离开。

      初平年间，北海孔融召任王修为主簿，代理高密令。高密的孙氏平时豪强任侠，他家门客多次犯法。百姓被抢劫后，盗贼逃入孙家，官吏都不能去抓。王修可不管这一套，他有次为了抓贼就带领官吏百姓把孙家围了起来，孙氏坚守抵抗，官吏百姓都畏惧而不敢上前。王修对他们下令说：“敢有不进攻的人与盗贼同罪。”孙氏害怕了，便乖乖地把盗贼交了出来，从此这些又有势又强横的人都因畏惧王修而屈服。

      后王修被举荐为孝廉，他想要让给邴原，孔融没答应，就回答王修说：“邴原的贤良，我已经知道了。昔日高阳氏有才子八人，尧不能任用，后来都给舜提拔了。希望把那些可以称得上是不愁没有前途的士人，来留给后面的贤人提拔，不也是可以的么！”王修又推辞，孔融又回答说：“您作为掾立身清正，并使自己的行为端谨、符合规范，经受过多次困难的考验，谋事很少有过错，对下施恩和教导也从不厌倦。我赞赏您的特殊功劳，为了对应您的美德，就在朝廷面前提拔任用你，怎么可以推辞呢！”但因当时天下大乱，所以王修没有进京。

      不久，郡中有反叛的人，王修闻知孔融有难，便连夜赶往孔融那里。反贼才起时，孔融就对身边的人说：“能不顾危难而来的，只有王修而已！”话说完王修便到了，于是孔融让他试任功曹。

      当时胶东贼寇很多，孔融又命令王修代理胶东令。胶东人公沙卢宗族势力强盛，自己建立营垒和壕沟搞对抗，不肯服从官府的征发调配。王修独自带着几个骑兵径直进入公沙家的门，斩了公沙卢兄弟，公沙家的人都吃惊地愣在那里不敢动。王修抚慰其他的人，从此侵抢百姓的现象就渐渐没有了。

      孔融每每有危难，王修虽然致仕（也就是退休离职）在家，但没有不来相助的，孔融常常依靠王修而得以幸免。

      后来，袁谭在青州，召任王修为治中从事。别驾刘献多次诋毁王修，后刘献因犯事该判死罪，此案正好是王修审理，刘献得以免死，当时人因此更加赞扬王修了。袁绍又召请王修改任即墨令，再后来又任袁谭的别驾。

      这次王修来救袁谭，袁谭高兴地说：“保全了我军的人，是王别驾啊！”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173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袁谭领兵先攻袁尚，两兄弟在邺城下大战，最后袁谭兵败回到南皮，此时青州别驾王修赶来援救，袁谭颇受感动。】


    袁谭的将领刘询见袁谭兵败，就在漯阴举兵反叛，青州众多城县都纷纷响应，袁谭叹息说：“如今全州背叛，难道是我缺乏德行吗？”

    王修说：“东莱太守管统虽然在海边，但这个人不会反叛，必定会回来。”过了十几天，管统果然抛妻弃子投归袁谭身边，结果他的妻子儿子都被叛贼所杀，袁谭见状感慨之余，改任管统为乐安太守。袁谭败回青州后还不死心，又打算再攻袁尚，王修劝谏道：“兄弟间反而互相攻击，这是失败灭亡之路。”

    袁谭听了不高兴，但他还是知道王修的志向和节操的。

    后来袁谭又问王修：“有什么计策？”

    王修说：“兄弟，就是左右手。比如一个人将要搏斗却先砍断自己的右手，而说‘我必定胜利’，像这样能行吗？人要是背弃而不亲近自己的兄弟，天下还有谁能亲近他呢？！若属下有进谗言之人，一定会在两人之间搬弄是非，挑起两人互相争斗，来谋求一时的私利，希望明使君您塞住耳朵不要听。如果能斩掉几个奸邪谄媚的臣子，再和自己的兄弟互相亲近和睦，来抵御四方，就可以横行天下。”

    可袁谭不肯听从，仍与袁尚相互攻击。

    袁尚也和他大哥没什么两样，亲自领着兵来攻打兄弟，袁谭、袁尚又在外门大战，最后袁谭再次被袁尚击败而逃，退保平原。袁尚可不给哥哥任何喘息之机，继续追击，袁谭只好环城而守。

    由于袁尚攻势猛烈，郭图劝袁谭说：“如今将军您地小兵少，粮食匮乏，又处于弱势，显甫（指袁尚）来攻，时间长了我们则不是对手。我认为可以叫曹公来攻打显甫。曹公来到后，必定先攻邺，显甫就会回去解救，然后将军您领兵向西，那么从邺往北的地盘都可以抢到手了。如果显甫军被击破，他的部队逃亡来，您又可以收取他们来抵御曹公。曹公远道而来，客居在此，粮食和军饷都跟不上，必会自行逃去。等到这个时候，赵国以北都归我们所有，也足以和曹公进行对抗了。不然的话，大事就不能成功。”

    袁谭刚开始不愿采纳，后来才听从了郭图的建议，他问郭图：“可以派谁去？”

    郭图回答说：“辛佐治可以。”于是袁谭便差遣辛毗到曹操那里去请降求救。

    辛毗，字佐治，颍川阳翟人。他的先人是在建武年间从陇西迁到东面来的。这个辛毗就是辛评的弟弟，当年他跟着哥哥一起追随了袁绍。曹操任司空时，曾征召辛毗，但辛毗没能从命。这次辛毗奉命来见曹操时，曹操因假装要攻打刘表，正屯在西平。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174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随着袁谭的兵败，青州许多城县都纷纷反叛，而袁谭不听王修的建议，仍与弟弟袁尚交战，结果再次被袁尚击败，退保平原。袁尚也不是好鸟，追着哥哥袁谭猛打。由于袁尚的攻势猛烈，袁谭在郭图的建议下，派辛毗到曹操那里去请降求。】
    辛毗见了曹操后，转达了袁谭的意思，曹操非常高兴，就准备答应对方，于是他就拿这件事来问众人。
    估计此时大家还沉浸在虚假的军事行动中，没能领会郭嘉先前的意图，因此都认为二袁不足为虑，应该先平定威胁最大的刘表。
    在众将都疑惑的时候，荀攸劝曹操答应袁谭的请求，他说：“天下正是多事的时候，而刘表坐守在长江、汉水之间的地区，他没有称霸天下的志向由此可知了。袁氏占据着四个州的地区，控兵十万，袁绍因宽厚而赢得当地人心，假使他这两个儿子和和睦睦地来守保这份基业，那么天下的祸难就不能平息了。如今他们兄弟结怨，这二人势必不能两全。如果他们一方兼并了另一方，那么力量就统一了，力量统一则难以设法对付。抓住他们闹内乱的机会而攻取他们，天下就平定了，这个机会不可失去啊。”
  “好。”曹操说，“我进攻吕布时，刘表不来进犯，官渡之战，他又不救袁绍，这是只管自保的贼人啊，应该放到以后再设法攻取。袁谭、袁尚狡猾，应当利用他们的内乱。且放任袁谭耍诈，他不会最终束手投降的。他让我攻破袁尚，自己在一旁收取袁尚的地盘，好处自然多多啊！”
    就这样，曹操听从了荀攸的话，答应了袁谭的请求。
    但没想到曹操也有摇摆不定的时候，也可能他对此刻彻底灭袁没有信心，所以几天后曹操又改变主意，准备先去平定荆州刘表，让袁氏兄弟继续自相残杀，互相削弱。
    有天，曹操摆下酒宴请客，辛毗望见曹操的神色，知道情况有了变化，就又和郭嘉说这件事，然后郭嘉转达给曹操，于是曹操问辛毗说：“袁谭的话可以相信，但袁尚是一定可以攻破的么？”
    辛毗回答说：“明公您不用问袁谭是真心诚意还是欺骗耍诈，只该分析判断当前的形势就行了。袁氏本是兄弟相互争斗，不认为他人能在中间离间，只认为自己可以平定天下。如今有向明公您求救的一天，就可以知道这一点。显甫(指袁尚)见显思(指袁谭)被困而不能攻取，这是他的气力耗尽了。军队在外面被打败，谋臣在内部被诛杀，兄弟俩攻讦争吵，国土一分为二；同时连年攻伐交战，军人的盔甲都生出了虮虱，再加上旱灾蝗灾，庄稼收成很差和蔬菜、野菜也吃不上的事情一并来到，国内没有粮仓，行人也没有可携带的粮食，天灾在头顶上报应，人的境遇在下面的世间受困，百姓无论是愚蠢还是聪明，都知道本国要土崩瓦解，这正是上天灭亡袁尚的时候啊！兵法上说即使有石头建的城墙、沸水灌的护城河、百万军队却没有粮粟的，还是不能守得住。如今您前往进攻邺，袁尚不回来救，那么邺就不能自己守得住。如果袁尚回来救，那么袁谭就追在他后面打。以明公您的威势，去对付身处艰难窘迫的敌人，攻打疲劳不堪的贼寇，无异于疾风摇动秋叶，使之落下。上天把袁尚送给明公您，而明公您不攻取却去征伐荆州。荆州丰足安乐，国内也没有空子好钻。仲虺有句话叫：‘夺取闹动乱的地区，打击、施压于已有灭亡征象的国家。’如今二袁不致力于长远的策略，而自己在内部互相图谋，可以说是动乱了；住在家里的人没有吃的，出门在外的行人没有粮食，可以说是要灭亡了。二袁他俩早上不去打算晚上的事，百姓的生命也没有保障，您不去安抚那些百姓，还想等以后再说？以后也许北方粮食丰收，袁氏又自知灭亡的危险，改正并修养他们的德行，那么您就失去了之所以要用兵的重点所在。现在您趁着他来求救而安抚，利益没有比这个更大的了。况且四方的贼寇，没有比河北还大的了，河北一平定，那么王师就会强盛而天下震动。”
    曹操听完后说：“好！”就答应袁谭讲和，然后领军回攻北方······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175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辛毗说服了曹操，让其答应袁谭讲和，然后领军回攻袁尚，以解袁谭之急。】


    刘表得到袁谭向曹操求救的消息，就给二袁分别各去了一封信，阐明了相关的道理和利害。

    从刘表以往的表现来看，无论是他舍弃韩嵩的意见，趁曹、袁相斗之机，南吞亲曹的三郡，还是在既解除了后顾之忧，又趁曹操用兵二袁之时，北攻曹操后方，都可以证明他也不是个泛泛之辈，因此他劝和二袁也是很有道理的。

    刘表写给袁谭的信上说：
  “天降灾害，祸难盛行，尊公（指袁绍）逝世，天下痛心。贤良的子孙继承大统，远近瞩目期待，大家都想施展全力，来投靠盟主，就算是到了灭亡的那天，还是心存这个愿望。怎想到青蝇飞上旗杆，费无极之类的人游走在两军之间，把同一个人的大腿与胳膊、脊背与前胸分割为两个不同的身体！

    昔日的夏禹、商汤、周武王三王和春秋五霸，下到战国，父子相残，都有这种事。然而有的人是想以此成就王霸的大业，有的人是想以此奠定霸主的功绩，有的人是想以此光宗耀祖，有的人是想以此稳固后代的地位，但却没有抛弃亲人，亲近外人，动摇自己的根本，就能兴盛和成就功业，传承后世的人。比如齐襄公报了九代人的大仇，士訇完成了荀偃所做的事情，因此《春秋》赞美他们的义行，君子称道他们的守信。伯游（指前面说的荀偃）怨恨齐国，不如太公（指袁绍）痛恨曹操；宣子（指前面说的士訇）继承荀偃的事业，也不如仁君您继承大统。而且君子避难不到有仇的国家去，难道能忘却先人的怨恨，抛弃至亲的友爱，而去做万世都忌讳的事情，给同盟留下耻辱吗！

    冀州（指袁尚）有对兄长不恭顺的傲慢，既成事实。仁君您应当降低自己的志向，屈辱自己的身份，以救国为重。就算您被太夫人所憎恶，也不如姜氏对郑庄公那样严重；你们兄弟之间的嫌怨，也不如重华（指舜）和象傲那样深。然而郑庄公推崇意为母子团圆的大隧之乐，象受到了舜赐给他封地有鼻。希望您能抛弃旧怨，从长远来考虑以前的兄弟之义，像以前那样再恢复成为母子兄弟。”

    刘表又给袁尚写信说：
  “得知变乱由辛评、郭图而起，祸患在兄弟之间产生。你们效法阏伯、实沈那样的兄弟失和，忘却了《常棣》中所说兄弟间生死相隔而思念的友爱之情，亲自用干戈相向，弄得尸横血流，让人听了都泣不成声，虽然还生存着，但是就如同死亡了一样。

    昔日轩辕黄帝有涿鹿之战，周武王有商、奄的军队，都是所用来翦除坏人而奠定王霸之业的，不是为了争个强弱高下，任由自己的喜怒而动武的。因此就算是大义灭亲也不会有仇恨，诛杀兄长不会伤害手足之义。

    如今你们两位刚刚继承大业，继续前人的事业，进有国家倾覆的担忧，退有先公遗恨的重担，应该只以亲情的大义为重，只管谋求国家的安定。为什么呢？就好比金、木、水、火以刚柔互相弥补，然后通过相克制使得它们相和谐地存在，能被人类所利用（这句话好理解，但难以表达。比方说用木生出火来，然后融炼金属做成工具供人类使用，其中通过金、木、火的相克而使它们最终成为一样稳定有用的东西，大概就是类似的道理）。

    现在青州（指袁谭）生性严厉急躁，一头扎在是非曲直里绕不出来。仁君您胸襟宽广，器量大得绰绰有余，应该以大包容小，以好包容劣，先锄掉曹操以消除先公的怨恨，等大事平定之后，再讨论计较谁有理谁没理，不也挺好吗！

    如果把心思放在深远的谋划上，约束自我，使言行合乎礼法，就应该扬起帅旗指挥军队向远方奔驰挺进，共同辅佐王室；如果执迷不悟，违背大义而不悔改，那么连胡夷等外族人都会有责问的话，何况我们同盟的人，还能协力为您作战吗？这就是韩子卢和东郭逡先把自己陷入困境，而让农夫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得到收获一样。

    我愤发踊跃，急切期盼，希望听到你们和睦同心的消息。如果你们之间好了，那么袁氏家族就将与汉家同兴衰！如果你们之间不好，那么同盟就永远没有希望了。”

    袁谭、袁尚接到刘表的信后全都不肯听从。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176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刘表得到袁谭向曹操求救的消息，就给二袁分别各去了一封信，阐明了相关的道理和利害，劝他俩和解，可是二袁都不听从。】


    紧接着建安八年冬十月，曹操率大军到了黎阳。袁尚得知曹操渡黄河向北，就舍弃平原回到邺。此时东平的吕旷、吕翔则背叛了袁尚，屯驻在阳平，并率领自己的部众归降了曹操，二人因此被封为列侯。

    袁尚一回军，平原就解围了，可袁谭不仅没有像辛毗所说的那样在袁尚身后追击，而且还偷偷拿将军的印绶送给吕旷，吕旷接到印信后就上交了。

    曹操知道袁谭不是真降，见到吕旷送交印绶，他说：“我本来就知道袁谭有小伎俩。他打算让我攻袁尚，然后得以趁这个空闲掳掠百姓来会聚民众，袁尚破了后，他也可以使自己强大，再利用我军疲弱时对付我。袁尚被破而我军士气旺盛，有什么疲弱来给他利用呢？”
  
    曹操嘴上是那么说，但他并没有继续进行对袁尚的军事行动。老谋深算的曹操见袁谭没有履行夹击袁尚的诺言，怕自己真中了袁谭的计策，就打算暂时退去静待良机。

    同月，估计曹操想先稳住袁谭，于是他就在黎阳为儿子曹整和袁谭的女儿结下婚约，然后自己领兵回去了。
  
    就在这一年，由于曹操以往的战略、战术计划很多都出自于荀彧的谋略，因此足智多谋的荀彧使曹操感到他对自己的帮助实在太大了，于是就录记了荀彧前后所立的功劳，表奏天子封荀彧为万岁亭侯。

    曹操在上的《请爵荀彧表》里说：
  “臣听说谋划在论功时居于首位，策略则是行赏的依据，野战的功劳不会高过在朝廷里的功劳，作战时立的功勋也不会超越建国的功勋。因此周公的锡命，不在姜子牙之下；萧何的封地，要排在曹参之前。良谋和重要的计划，是古今所重视的。侍中代理尚书令荀彧，积累仁政和善行，从小到大都没有过失，他遭遇世间动乱，仍心怀忠诚，一心向往安定。臣（指曹操自己）自一开始兴举义兵，到处奔波征伐，与荀彧同心协力，保卫国家的疆土，他发表意见，传授策略，所实施后没有不奏效的。正是荀彧工作的成绩和成果，臣因而能成功，于是就好比拨开浮云，显出日月的光辉。陛下到了许，荀彧位居身边机密近要的地位，他忠诚恭谨，敬重顺从，如同走在薄冰之上，而且还专心尽力来接手各种事务。天下的平定，是荀彧的功劳啊。应该让他享有高等的爵位，以表彰有极大功绩的人。”

    荀彧坚决辞谢说自己没有在外征战的辛劳，不把曹操的奏表往上呈递。于是曹操给荀彧写信说：
  “与您共事以来，扶助朝廷，您对我匡正辅佐，您为我举荐人才，您向我进献计策，您和我秘密谋划，也已经很多了。功劳未必都要是在外征战，希望您不要推辞。”

    荀彧这才接受。而先前荀彧任尚书令时，曾派人把叔父司空荀爽的灵柩迎归家乡，同时一起收殓了何颙的尸骨，将他葬在荀爽的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