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孔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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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明山位于月亮山东北面，雄峙于榕江、从江两县交界处。距榕江县城30余公里，离从江县城160多公里。主峰顶上，原始森林遮天蔽日，时常云缭雾绕。林中古木粗大，平均径级都在两人合抱以上。枝干虬藤缠绕，苔藓层叠，其间野兽出没，人迹罕至。晴朗天气，站在榕江的车江大坝以北一带，可清晰地看到主峰的一部分。孔明山属月亮山腹地一支脉，两山主峰虽遥相呼应，却因山体高大，沟谷切割深长，需要行两天路程方可到达。
　　孔明山中有孔明寨(原为孔明公社，后改为孔明乡)、孔明塘、孔明泉、孔明碑、孟获碑等遗迹。山中居民均为苗族，他们虽古无文字，但对孔明山名字的来历和山中有关掌故，却世世代代讲得有板有眼。
　　他们说：苗族原称孔明山为“务振”(意为“古林见山”)。苗族先民由荆楚楚地西迁到达“方西”(今榕江古州)，觉得这地方偏僻安全，地宽土肥，便于生产，就住了下来。这在《苗族古歌·跋山涉水歌》中有印证：方西(古州)好地方／绿树满山岗／坝子宽又长／四边三条江／两山兜一水／两水抱一山／……河坝好种田／山旁好安家／我们不走了／安家来住下／(田兵《苗族古歌》320、322页)。到“方西”扎根后，因人口逐渐发展，又分成5支，其中一支就上了“务振”。
　　住“务振”的这一支，后来出了一个很有本事的苗王，叫“莫薅”，译成汉语即“盂获”。在当地苗语中，“莫”是人名，“薅”为“雷公”。全名意为：盂获武艺高强，勇猛无比，厉害如雷公。盂获出生于务振的秀摆寨上。他称王后，带领几万人的队伍，四方游猎，到处冲撞，一直冲到蜀国地界，才引出“诸葛征蛮”。孟获是八次被捉，书上写捉七次是错的。为报孔明不杀之思，也为了感谢对待苗胞如亲兄弟的蜀国丞相，表示自己归顺的诚心，孟获便将大本营务振改名为“孔明山”，将自己的出生地直接叫“孔明”(即今天的孔明乡)，将山上的饮水塘称为“孔明塘”，将饮水塘附近的喷泉改名为“孔明泉”，意即饮水思源。在本族发源地嘎良(古州)筑“诸葛城”。孔明死后又在城内建“诸葛武侯庙”、“祭星坛”、“观星坛”、“诸葛台”、“诸葛亭”等等，以示纪念。这段故事，有点头头是道，但未见史籍记载。不过，孔明山上和占州城里，倒有不少蛛丝马迹。
　　据《贵州通志·黔中水道考》载：“州城(古州)旧为诸葛营，枕山面水，土田平衍饶泽，黔中一沃地也。”又见《古州厅志》载：“诸葛城，在城(古州厅城)内，相传诸葛武侯征蛮故垒。”又云：“署之旁耸高台，名曰诸葛台。”后在旁边又立一“诸葛亭”，并有联云：“七擒千古事，六出一生心”。额曰：“千载如生”。古州城内有诸葛城，以及其它有关遗迹，这事千真万确，可惜清咸丰六年( 1856年)毁于兵灾。同治十一至十三年修复，民国初年又毁，其遗址中心在今榕江街心花园处，现当地健在老人都还记得。不过，是孟获为纪念孔明所建，或是孔明为“征蛮”所垒，还是后来好事者所筑，有待考证。
　　孔明山总面积约60平方公里。山顶东西长约10公里，南北宽约6公里。从月亮山顶望去，孔明山顶上呈平台状。四周高低起伏的若干小山岗，状如一个个排列有序的大馒头。其间古林茂密，山溪潺潺，20年前，尚有虎、熊等大型野兽出没，60年代中期，据传还有红毛“野人”生活其间。山里地形极为复杂，每个“馒头”的形状，大小，走势甚至水流方向、地面植物等，都很相似。加上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和浓雾，人行山中，极易迷路。相传当年孟获七次被捉后，仍然未服，就对孔明说：“以往被你捉，都是在外面，我不熟悉地形，你如果能在我老家的山上捉住我，才真的服了。”为使盂获彻底服输，以利安定这一带地区，孔明就再次放了他，并亲自带兵到“务振”山下，最后一次与孟获决一雌雄。
　　盂获回到“老家”，神气活现，豪气十足，他派人向孔明下战书(口信)说：“我先放开口子让你进山。”这位“苗蛮”和孔明交战多次，倒也学乖不少，孔明带兵上门后，还来不及扎营、弄清地形，孟获就向他开战了，并将孔明兵马诱引进浓雾茫茫的密林。孔明一生谨慎，这次却失误，结果，他率军左冲右突，却始终找不到路，只在山里打转。最后，包括孔明在内，竟全部被盂获的兵士活捉。孔明暗暗叫苦，心想必定被盂获所杀无疑。哪知孟获那位老兄也还讲义气，说：“丞相七次放我，我也放丞相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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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获不过是林中草莽，孔明到底是孔明.有的是计谋，他被放后，不让兵士讲出自己被捉之事，以免乱军心。他挑选出十几个极聪明的兵士，先学会当地苗族语言，然后化装，混杂在给山上送粮的当地山民队伍中，实则去侦探地形。后来，孔明就势利用“八卦山”布下“八卦阵”，并对盂获说：“你若能冲得出，我也罢兵下山。结果，孟获这个“地头蛇”，终于冲不出自家“八卦门”中的“八卦阵”，束手被擒。精疲力竭之时，盂获叹曰：“公(孔明)，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这就是“八擒盂获”。
　　孔明被捉和“八擒孟获”的故事，虽也未见史载，却也足以说明孔明山的山势复杂。关于孔明山的态势，《古州厅志·地理志》记载：“(古州)城南七十里为生苗蕨莱坪要路，其山高约十佘里，上平坦，螺峦列如八阵。有泉水泻出，数里皆成沮洳。又有奇树环根，各生质杆，土人有迷其途径者。相传系孔明驻兵所。”民国年间出的《从江县概况》也称孔明山：“山势辽阔，岗峦起伏，形如八阵，大雾弥漫，天然玄妙，旅客商人经常迷其途。”
　　1994年12月，笔者和榕江林业局高级工程师潘盛荣上孔明山考察，请当地一位苗家猎人当向导，但他说一人无把握，他就又邀了一位。被邀的也是本地猎人，说为保险起见，还得喊一个。他们说：“我们虽然都是本地人，但在山上打猎，生产时，也经常迷路，大意不得。”我俩认为，3个本地苗族猎人当向导，该会万无一失了吧，其实不然。在好几处黑黝黝的密林交叉路口，这三个山林通都还得停下来，往附近的山头看了又看，在手心上比比划划，嘀咕一阵，才又试探前行。尽管这样，我们去看孔明泉和孔明塘时，都还绕了点路。1995年8月，笔者再次上孔明山，这次是另外一苗寨的猎人带路，他们呼朋邀伴，又是3人给两人带路，在山上也依然几次迷路。看来，一般单人独马是断然不敢进这“八卦山”。
　　孔明山泉水异常丰富，稍低洼处都有水，确实“数里皆成沮洳”。孔明泉原是一喷泉，水质清凉甘甜，旁边石壁有后人刻的“清心泉”三字，原从地面往上喷水达一米多高，水粗而急，十分壮观。遗憾的是，1957年6月，两位苏联地质专家在山上考察时，也不知二位老大哥安的什么心，竟将泉眼的石壁喷嘴敲碎，喷泉从此终身残废，变成涌泉。现在即使是最枯水的隆冬季节，泉水都还有碗口粗，涌出半个拳头高，咕噜咕噜的响声，似在向人们诉说着自己的不幸。我们带有海拔仪，掏出一看，此处1365米，低于主峰62米。
　　孔明塘为一大水塘，距喷泉1000余米，面积2亩多，四周古树参天，林幽鸟呜。塘中间冒水，塘内积淤泥，平均厚达1米多，任意在一处使劲踏一脚，全塘都会像豆腐块似地振动起来。因山民在塘中养鱼，水已被放干。这里海拔1390米，低于主峰37米。塘的附近还有几处小水桶般粗的泉水。这山怎么有这么多的水，实在让人费解。
　　孔明山，山大林密，珍稀动植物品种众多，名贵药材也不少。山民们特别提到一种“墨蛇”。这种蛇表皮黑色，在滑行过的草面上，会留下一路清晰的”墨迹”。只要不遇风吹雨淋，“墨迹”可存续二至三天不消失。将沾有“墨”的草割下，用以治疗风湿、麻疯有特效，能抓住活蛇当然更好。“墨蛇”一般长不过3尺，极警觉，凡近期人踏走过的地方，它便远远避开，加上数量稀少，极难遇上。
　　山上自然景观，人文景观都极为丰富，是别具一格的旅游天地。特别是那众多的古战场遗迹，更容易令人萌发思古之幽情，并沉浸入遥远的蛮荒时代。苗语称山顶为“务祝”，意为森林中的古战场。山上至今尚存不少关防营哨遗迹，断墙残壁。鹅卵石铺砌的“花街路”，走向纵横交错，被厚厚的积叶覆盖着。还有可供数千人同时操练的“练兵场”，以及铸造铜鼓、刀剑等乐器、兵器的遗址。半山腰分摆寨上的王老掌，其先祖曾是盂获手下的头目。至今，据说其用过的头盔和战刀还保存在家里，被全寨人视为共有的“神物”。头盔重1.3公斤；铁质，有护耳，前面可插羽毛，其形状就和电视连续剧《三国演义》里将土们戴的一样。据说，当年孔明在山上还栽树、立碑。那株树需4个人才能合抱。孔明立的碑，约1.7米高，碑文系孔明所写，几十年前也还在，后不知被何人抬到何方。现存的碑中，有的无文字。有一块阴刻若干似字非字的蚓形符号，重约数吨，说是盂获称王时所立，一说是先于孟获而立。那次和苏联专家一道上山的中央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曾对该碑进行全息拍照。关于立碑年代，一说在1700年前，一说立于2400年前。总之，碑文及年代至今无人能识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