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三国不是演义——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372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建安二十年九月，巴地的七姓夷王朴胡、杜濩来归附，朝廷让朴胡担任巴东太守，杜濩担任巴西太守，跟随而来的王平也做了代理校尉。同月，天子命令曹操可以自行封拜诸侯、太守和国相。冬十月，开始设置名号侯到五大夫的爵位。】

    面对张鲁被攻破而逃入巴中的情况，刘备一方的黄权进谏说：“如果失去了汉中，那么三巴（巴、巴东、巴西的合称）将不可拯救，这是割断蜀的大腿和胳膊啊！”于是刘备就让黄权担任护军，率众将领兵前去接张鲁……

    不料曹操的劝降先起了效果，同年十一月，张鲁带着家人及其余下的部众从巴中出降，曹操迎见并礼拜张鲁为镇南将军，用宾客的礼节对待他，封他为阆中侯，食邑一万户。又封张鲁的五个儿子以及阎圃等人都为列侯。不仅如此，曹操还为自己的儿子曹彭祖娶了张鲁的女儿，和张鲁联了姻。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庞德也随张鲁众人降了曹操。曹操平时早就听说庞德骁勇，便拜他为立义将军，封关门亭侯，食邑三百户。

    同时，曹操因李休曾劝张鲁内附，也赐他关内侯的爵位。李休，字子朗。他是个有才智与谋略的人。张鲁先前为镇北将军时，李休任司马，家在南郑。当时汉中有甘露降下，李休见张鲁拥有精兵数万人，又有四面关塞的险固，于是就进言说赤气久衰，黄家当会兴起，打算让张鲁称王号，张鲁没有听从。这次，曹操赐爵李休为关内侯后，又任他为散官骑从，李休便去了邺。

    当初马超入蜀时，估计不方便，就没带妻小走，结果他的妾董和儿子马秋只好留下来依附了张鲁，如今张鲁破败，他们母子俩就落入了曹操之手。曹操把董赏赐给了阎圃，又把马秋交给了张鲁，于是张鲁自己亲手杀了马秋。

    张鲁强有力地占据了巴、汉近三十年，至此终于完结。而这时候黄权带兵来接张鲁，还是迟了一步。

    张鲁投降后，张既劝说曹操迁走汉中的数万户百姓来充实长安以及三辅。同时和洽也陈说曹操及时撤走军队，把那里的百姓迁走，可以省却设置防守的费用，曹操没有采纳和洽的意见。

    正当曹操一方取得汉中，松了口气的时候，司马懿则有他的看法······

    当年司马懿被迫就任，曹操让他与曹丕交游来往，期间司马懿先后升为黄门侍郎，改任议郎、丞相东曹属，不久又调任主簿。

    这时敏锐的司马懿看出益州人心惶乱未附，易于袭取，于是就对曹操说：“刘备用欺诈与暴力俘获了刘璋，蜀人还没归附，又远远地跑去争夺江陵，这个机会不可失去啊！现在如果我军在汉中整饬军旅，炫耀武力，使益州震动，再进兵逼近，益州必然瓦解。趁借着威势，容易建成功业。圣人不能贻误时机,也不能错过时机啊！”（本连载前面也写到司马懿讲过类似的话，那是不同的史书记载其说话的时间不一致而造成的原因，请担待些。）

    曹操回答说：“人就是因为永远不能满足而苦恼，已经得到了陇，还想得到蜀啊！”说完就没采纳司马懿的话。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373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刘备在黄权的劝说下派其接迎张鲁，不料张鲁先降了曹操。曹操收降了张鲁及其部下，处置了马超留在汉中的妻小，马氏前部下庞德也归了曹操。此时司马懿劝曹操继续进兵，结果没被采纳。】


    刘晔也进言说：“明公您用五千步卒，就率领他们讨伐董卓，北上击破袁绍，南下征伐刘表，九州百郡，兼并了十分之八，威名震动天下，气势使海外都感到畏惧。如今攻取了汉中，蜀人闻风丧胆，惊恐不能自持，从此地推进向前，蜀地只需传发个檄书就可以平定了。刘备，人中的豪杰啊，他虽遇事爱谋划考虑，但得计迟慢，其得到蜀地的日子不长，蜀人还不信赖他。现在您攻破汉中，蜀人惊恐，其势必自行崩溃。以您的英明，趁着他们崩溃而挥军进逼，没有不能攻克的。如果稍有迟缓，诸葛亮通晓治理之道而担任辅相，关羽、张飞勇冠三军而担任武将，等到蜀地百姓安定下来了，凭借险阻，把守要隘，那么就不可以侵攻了。现在不去攻取，必会成为日后的忧患。”曹操也没有听从刘晔的建议。

    曹操率军又停留了七天，从蜀地来投降的人说：“蜀中一天要惊扰几十次，虽然刘备斩杀了当事人，可还是不能使其安定。”

    曹操一听，就请来刘晔问道：“现在还能不能攻打啦？”

    刘晔说：“现在已经稍得安定，不可攻打啦。”

    既然不可再攻，曹操就准备回军，商议的人认为韩浩的才智和谋略足以安定边区，便想让他留下来总领各军，镇守汉中。

    曹操说：“我怎么可以没有护军呢？”于是安排韩浩与自己一块儿回去。韩浩就被曹操亲近信任成这个样子。后来韩浩死后，曹操怜恤他，因他没有儿子，便以韩浩的养子韩荣作为其继承人。

    最后，曹操安排让夏侯渊代理都护将军，留下来屯在汉中，督统张郃、徐晃等人继续平定巴郡，自己则于建安二十年十二月率大军从南郑返回，让刘晔担任行军长史，兼领军。

    先前由蜀地投降者的话中可以判断出，此刻刘备已经回来。而现在曹操却又动身返邺了。

    曹操命夏侯渊留守汉中，当即拜他为征西将军，并留下徐晃与夏侯渊在阳平抵御刘备，而让郭淮担任夏侯渊的司马。

    另外，曹操留牵招为中护军，拜曹休为中领军，同时拜杜袭为驸马都尉，留他督管汉中军事。杜袭安抚关怀并开导当地百姓，结果大家自己乐意迁出原地而来到洛、邺定居的，多达八万余人。

    曹操还拜杨阜为金城太守。杨阜尚未出发，又调任武都太守。武都郡邻近蜀汉，杨阜请求依照龚遂以前治理渤海郡的方法，只是力求安定罢了。

    就这样，曹操离开汉中，他带着李休等回邺，其他各军则回长安。此行之中，侍中王粲作五言诗来赞美这次出征的事情：
“
从军有苦乐,但问所从谁。
所从神且武,安得久劳师?
相公征关右,赫怒振天威,
一举灭獯虏,再举服羌夷,
西收边地贼,忽若俯拾遗。
陈赏越山岳,酒肉踰川坻,
军中多饶饫,人马皆溢肥,
徒行兼乘还,空出有余资。
拓土三千里,往反速如飞,
歌舞入邺城,所愿获无违。”
王粲的这首诗马屁拍得很直接，简直都不需再翻译。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374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刘晔也劝曹操继续进兵，曹操也没采纳，当他从蜀中降人口里闻知对方惊惧扰乱，就又向刘晔咨询，刘晔则认为时机已过。曹操决定回军，让夏侯渊督管张郃、徐晃留下守御刘备。】

    再回头说曹操回去时，留下张郃与夏侯渊等人驻守汉中，抵御刘备。

    此时的刘备在袭取益州后，正占据着巴中，于是张郃奉曹操之命来攻，这期间夏侯渊、张郃屡屡侵凌巴界。张郃分统各军，降服了巴东、巴西二郡，还尽量把那里的百姓迁往汉中。

    当时张郃攻下巴西，打算迁走那里的百姓，就进军宕渠、蒙头、荡石。刘备则命令自己所置的巴西太守张飞也相应进兵宕渠。

    张飞与张郃等人在瓦口交战，双方互相对抗了五十几天。最后，张飞率领精兵一万余人，从另外一条路截击张郃军，与其交战。无奈山路狭窄，张郃军前后不能相互援救，结果张飞就打败了张郃。

    张郃丢掉战马攀山而逃，只和十几个部下从偏僻的小路退走，并收兵回了南郑，这下巴地才得安宁。后张郃被拜为荡寇将军。

    同时这段时期，在黄权的谋划下，本来归附曹操的巴七姓夷王朴胡、賨邑侯杜濩都被刘备方面攻破。前面介绍过，朴胡、杜濩他俩巴东太守和巴西太守的官衔都是许都方面所置的。

    张郃兵败，他领军撤走后，刘备也返回了成都。

    当时曹操一方的关中护军赵俨接受命令差遣一千二百名士兵前往援助汉中的守备，由平难将军殷署监督并护送他们去。奉命出发的士卒最后和家人告别时，全都面露忧愁。

    殷署出发后一天，赵俨担忧他们会产生兵变，就亲自追到斜谷口，对他们每人进行慰劳，又严重告诫殷署。然后赵俨才回来留住在雍州刺史张既的家。

    殷署军再前行四十里路后，军兵果然叛乱，也不知道殷署的生死。而跟随赵俨自己的步骑一百五十人，都是和叛军一个部队的，有的还是婚姻关系，大家得知这个消息后，各自感到惊慌，都穿着铠甲手持兵器，人人不再安心。

    赵俨想赶回殷署那里，张既等人认为：“如今本营的士兵团体已经骚乱，您一个人赶到也没有什么帮助，可以停下来等待确切的消息。”

    赵俨回答道：“虽然怀疑本营与叛乱的人同谋，他们自当听到出发的人兵变后，并也发动叛乱，但其中又有想从善的人不能自行决断将怎么做，应该在他们犹豫的时候，赶快去安抚平定他。况且我身为他们的主帅，既然不能安抚他们并使其稳定，那么身受祸难，也是命运啊。”于是就出发了。

    赵俨走了三十里路停了下来，放马休息，并把随从人员全都叫了过来，向他们说明了事情成败的利害关系，又是抚慰又是鼓励，态度十分恳切。

    大家听了后，都情绪激昂地说：“死活都会追随护军（指赵俨本人），不敢有二心。”

    然后，大家前行到军中各营，各自召集了挑拣出的众勾结叛乱者八百多人，将他们遣散在野外，只逮捕其中设计谋划的头儿治罪，其余的一概不追究。郡县里所抓捕送来的叛军,全部释放遣送，于是叛军很快都相继回来投降。

    赵俨秘密上报说：“应该派遣将领来大营，召请老兵去镇守关中。”

    曹操得知后就派将军刘柱带领二千人，必须等到他到达后再打发遣送这些当地的军兵前去汉中，不料事情却败露了，结果各营因大受惊扰而骚动，安抚晓谕也无法使他们稳定下来。

    赵俨对众将说：“老兵既少，东边来的军队又没到，所以各营都在策划叛乱的阴谋。如果一旦产成变乱，造成的祸难不可预测。趁着他们犹豫不决时，应当对此事早作了断。”

    于是，赵俨就宣布将派新兵中温和忠厚的一千人留下来镇守关中，其余的人全部送去汉中。

    赵俨立刻召见主管的人，收取各营士兵的花名册，核查各人的家属资产，并分类区别对待。被确定留下来的士兵情绪安定下来，和赵俨同一条心。那些该前往汉中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赵俨一天内全把这些人遣送上路，同时趁机又让所留下来的一千人分散驻扎，并将他们监管控制起来。

    不久，东面的军队来到，再同时采用胁迫和讲道理的方法，把剩下的这一千人迁走，让他们共同东去汉中。就这样,赵俨运用这种不讲信义的诈骗手段，一共胁迫了两万多人去了汉中。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375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曹操回去时，留下张郃与夏侯渊等人驻守汉中，抵御刘备。张郃降服了巴东、巴西二郡，还尽量把那里的百姓迁往汉中。刘备命令张飞相应进兵，最终击败了张郃，张郃兵败撤走后，刘备也返回了成都。曹操一方则一直在向汉中补充兵员。】

    建安二十年这一年，因为西乡侯曹玹早死，他没有儿子，于是便让饶阳侯曹林的儿子曹赞承袭了曹玹的爵位封邑，不料后来曹赞也早死，他也没有儿子。曹丕又让曹赞的弟弟曹壹继承了曹玹，做他的后人。

    同年曹干也被封为高平亭侯。此时，曹干才一岁。曹干一名曹良，本是曹操的妾陈氏所生，到了后来曹良才三岁时，陈氏就死了，曹操让自己众多的妻子之一——王夫人去抚养他。

    另外，昔日作《魏公九锡策命》的潘勖也在今年升任东海相，可他还没出发，就又被留下拜为尚书左丞，不料竟于同年病死，时年五十几岁。潘勖死后，留下个儿子叫潘满，担任平原太守，也因学问品行而受称道。

    这一年不光是曹操这边的潘勖去世，南方孙权的堂兄弟孙瑜也死去，享年三十九岁。

    自两年前濡须抗曹后，孙瑜升为奋威将军，兼领本郡如前，并从溧阳迁到牛渚屯驻。孙瑜任永安人饶助为襄安长，无锡人颜连为居巢长，命他们招纳庐江等二郡，结果各人都收得投降归附的人。济阴人马普专心好学，喜爱古代事物，孙瑜优厚地礼遇他，并让郡府、军府将领官吏的子弟数百人向马普接受学业，于是便设立学官，亲临讲舍祭典。

    这时众将都把军务作为主要事务，而孙瑜却喜爱古代典籍，他即使在军旅之中，吟诵之声也不断。

    孙瑜死后留下五个儿子：孙弥、孙熙、孙耀、孙曼、孙纮。其中孙曼后来官至将军，封侯。

    此时，孙皎正升任都护征虏将军，代程普督统夏口。黄盖和孙瑜死后，孙皎又合并统领了他们的军队。

    建安二十年这年，吴蜀关系又趋于缓和，孙权派遣诸葛瑾出使蜀地往来交好刘备。诸葛瑾与弟弟诸葛瑾亮平时总是在因公事而会晤的时候相见，但离开回去后从不私自会见。

    建安二十一年春二月，曹操终于回到邺。二月初二,有关部门用牛、羊、猪三牲齐备的祭品祭告祖庙，曹操按礼仪与群臣一起饮酒，并且在祖庙将功勋记录在策书之上。

    二月二十五，开始进行春季的祭祀，这是宗庙的四时祭之一。曹操下令说：
  “商议的人认为到朝堂上殿应当脱鞋。我身受天子有所赐予的诏命，带剑不脱鞋上殿。现在有祭事到祖庙而脱鞋，这是尊奉了祖先却废弃了天子的诏命，崇敬了祖先却怠慢了君主，因此我不敢脱鞋上祖庙的享殿。还有，临祭祀时去洗濯，用手在仪式中模拟盥洗的动作而实际不浇水洗手。浇水洗涤是以洁净为尊敬，没听说模拟盥洗动作而实际上并不盥洗的礼仪，而且‘祭神就如同神在一样’，因此我亲手沾受水而洗手。另外，迎接神灵降临的礼仪结束后，下台阶靠近帷幕站立，须等奏乐完毕。不然好象不会使远祖愉快，迟迟祭祀而速速结束，所以我坐等乐曲终了送走神灵后才起身。接受供神的祭肉收纳于袖，而把此事来交给侍中去做，这是对神灵恭敬事奉得不够诚心实意，古人亲自主持祭事，因此我也亲自把祭肉收纳在袖中，回来时始终都抱着。仲尼（指孔子）说：‘虽然违反常规，但我仍遵从礼法。’,这话说得的确是啊！”

    三月初四，曹操亲自耕种籍田。这项仪式有必要解释一下：所谓藉田，就是古代天子或诸侯征用民力来耕种的田。相传天子籍田一千亩，诸侯籍田一百亩。每逢春耕前，都由天子或诸侯手持耕地翻土的农具在籍田上三推或一拨，比率称作为“籍礼”，以示对农业的重视。

    有关部门上奏说：
  “四季在农事闲暇的时候讲修武事。汉承袭秦的制度，有三季不讲，只在十月依制度进行阅兵，用来考试讲武，并在立秋日总试。在那时候，天子到长水南门，集结五营军兵排列作战的阵法，指挥大军前进和后退，称其名叫‘乘之’（大体也就是驭军的意思）。如今战争未停息，军民平时已经熟习，从今以后，可以取消四季在农事闲暇的时候讲修武事，只在立秋选择吉日大会兵马，号称‘治兵’(也就是在秋季进行练兵的仪式)，上合乎礼仪的名义，下承袭汉朝的制度。”结果上奏得到许可。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376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建安二十年这一年，吴蜀关系又趋于缓和，明年春二月，曹操回邺。】


    同年夏四月二十六，曹操自己进升爵位的名号为魏王。

    五月初七清晨，发生了日食的自然现象，似乎上天也预示着什么。同月，天子正式进封曹操爵位为魏王。

    天子下诏书说：
  “自古的帝王，虽然号称进行了相应地改革，使爵位的等级不同，但至于褒奖尊重有极大功绩的人，树立他们的功业与德行，扩大他们的姓氏宗族，福祉延及他们的子孙，与其异姓且无亲属关系的人和他们婚姻，哪里有不同呢？

    昔日我开国的高祖接受上天之命，开始创建基业，建立了我诸夏之地；借鉴古今的制度，设立了爵位等级的差别；把山岳江河全部封闭起来，建立了边防重镇，让异姓亲戚，一起分封土地，凭借封国而为王，所用此举来安守上天之命，也安定并巩固万代子孙。累世持久太平，臣下和主上都没有战事、灾异等变故。世祖（指刘秀）使汉朝在中途转衰为盛的过程中，时不时会有艰难之处，所以长达数百年的时间，我朝没有异姓各侯、王的爵位。

    朕（皇帝自称）以缺乏德行之身，按序次继承了大业，却遭遇了疆域之内分裂离析，众恶人肆意施以残害，自西往东，苦厄困顿。在这个时候，朕唯恐陷入祸难，使先帝的圣德蒙羞。幸而皇天之灵，使您秉持大义，奋力投身，迅速振作发挥您的英明威武，保卫朕于困苦危险之中，得以保全宗庙，国家历经祸难之后的幸存者、还在喘气呼吸之辈（指活着的），无不蒙受您此举的好处。

    您勤力超过稷、禹；忠诚等同伊、周，却用谦虚退让来掩藏，用更加恭敬来守节，所以以前刚建立魏国时，赏赐给您疆土，担心您违背命令，顾虑您坚决辞谢，因此就暂且收起自己的想法，委屈自己的心意，封您为上公，打算因您的敬重顺从和行为高尚合乎正义再行封赏，须等到您有功勋的时候。

    韩遂、宋建，向南勾结巴、蜀，众叛者联合，图谋危害社稷，您又派遣将帅，像龙那样昂举腾跃，如虎般的振作威势，将他们的首领悬头示众，把他们的巢穴屠杀毁灭。到了西征，阳平之战，您亲自穿着甲冑，深入险要阻塞之地，铲除了危害人民和国家的坏人，消灭了那些凶恶不善的丑类，荡平西面边疆，进军万里，声威教化振播远方，使我华夏大地获得安宁。

    唐尧、虞舜的盛世，富宜氏、娥皇、女英三位帝后建立功勋；周文王、周武王的兴起，周公旦、召公奭作为辅弼；汉高祖、汉光武帝两位开国之君成就基业，英雄豪杰们上应天命佐助创业。臣子把事奉具有超凡品德、才智的君王作为己任，就如同帝王用赐土封国、颁还瑞玉（指诸侯或藩国朝聘时所执的玉制信物）来报赏功臣一样，这是一个道理。难道有像朕这样缺少德行的人，倚仗您来救世，却对您赏赐的礼仪不高，那么还将拿什么来回复神祗，抚慰天下各地呢?

    现在进爵您为魏王，派使持节代御史大夫、宗正刘艾拿着册命文书和玉玺，封黑土的社神，用白茅为席垫着（该礼仪已经在《册魏公九锡文》中详细解释过），金虎符（即主发兵或表明身份的凭证）第一到第五，竹使符（即地方上的印符，主征调）第一到第十。您可正式登上王位，以丞相的职位兼领冀州牧如前。另外您应当把魏公的玺绶、符信、册书都上还给朝廷。恭敬地服从朕的命令，考察和体恤你的部众，安抚整治各项事业，来扬播我祖宗美善的命令。”

    曹操三次上书辞让，天子也三次诏命不允许，还亲笔诏令说：
  “帝王以有功业与德行为功大德善；以忠实谦和为准则性的训示。因此开创基业，留传名声，让世世代代可以仰慕；推行自己的主张并做出合适地裁断，使得大家竭力行事并可以尽自己所能，所以功业无边，盛美的德行卓著。稷、契被君主（指尧、舜）的明察事理所承载，周公、邵公凭借着周文王、周武王智慧运用，虽然管理驾驭百官，但是仰头叹息，垂头思索，他们相比哪里有像您这样的呢？

    朕揣度古人的功勋，美善得像那样；考虑您忠心勤劳的业绩，伟大得像这样，所以每每拿着雕刻的符信和分剖的瑞玉、设列的礼物和策命文册，日夜感慨，自己都忘了恪守有功必赏这条成规的大德啊！如今您难违朕的命令，坚决推辞，态度诚恳殷切，却不是所能符合朕的心愿和教导后世呵。您应当抑制自己的志向，节制自己的行为，不要再坚决推辞啦。”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377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建安二十年夏四月二十六，曹操自己进升爵位的名号为魏王，并于五月得到了天子的正式进封。】

    有一种说法是当年梁鹄让曹操做了北部尉，还有种说法曹操能当上北部尉则是尚书右丞司马防所推举，而这个司马防也就是司马懿的父亲。

    等到现在曹操做了魏王，就召司马防到邺，与他宴饮作乐，其间曹操对司马防说：“我今天能再当尉不?”

    司马防说：“昔日推举大王时，您当时正适合（或翻成：仅仅能。不过会显得有点大胆）担任尉罢了。”曹操听后大笑。

    以上的事情虽然说得有鼻子有眼，但是按司马彪记述的其传记，司马防并没担任过右丞，因此有人怀疑没这事。而又有史料记载日后晋朝时赵王篡位，打算尊奉先祖司马防为帝，当时的博士马平评议说京兆府君（指司马防）昔年推举魏武帝(指曹操)为北部尉，贼军不敢进犯边界，像这样说似乎有证据证明此事的存在。且不管是这样、那样，反正可以肯定的是：曹操进封了魏王。

    如今曹操做了魏王，有个叫杨训的钜鹿人上表称赞曹操的功勋，褒扬曹操高尚的德行，而这个杨训则是崔琰推荐的。

    崔琰声音洪亮，姿态流畅，眉宇开阔，眼睛明亮，他胡须长达四尺，神情气度特别威严持重，朝廷的官员都仰慕他，而且曹操对他也很敬畏。就是崔琰当年向曹操荐举了杨训，杨训虽然才学不足，但他高洁坚贞，遵守正道，于是曹操立即就用礼仪征召了杨训。

    现今曹操做了魏王，杨训上表章夸赞曹操的功德，大有拍马屁之嫌，当时有的人就笑话杨训迎合世俗，行事虚伪，认为崔琰举荐失当。

    崔琰从杨训那里取来表章的草稿看了后，就写信给杨训说：“看了表章，事情是好事罢了!时运啊时运，会该有变化的时候。”

    崔琰的本意是讥讽那些议论此事的人喜欢谴责别人而不遵循情理，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有人得到了崔琰的这封书信，用它来裹帽笼，然后走在都城的街道上。正巧当时有个平日与崔琰不和睦的人，远远地望见帽笼上有崔琰的名字，就跟上去看，看过后便告发崔琰的这封书信有轻视世人、怨恨非议的意思。

    曹操认为崔琰嘴上虽不说但其心中却在谴责，就发怒说：“谚语说‘生个女儿罢了’,‘罢了’不是好话。‘会该有变化的时候’，表达的意思不恭顺。”

    于是曹操就把崔琰抓了起来送到狱中，处以剃去须发而成为囚徒服劳役的刑罚。曹操派人去察看他，崔琰的言辞和神色都没有屈服的意思。

    先前那个告发崔琰的人又再报告说：“崔琰做了囚徒，可他拳曲着胡子，瞪目正视，心中好像不满。”

    当时曹操也认为是这样，就要杀崔琰，具体的方法是赐崔琰死，也就是让他自杀。

    曹操下令说：
  “崔琰虽然身受刑罚，却交往宾客，门庭若市，他对着宾客拳曲着胡子，瞪目正视，好像有怒气。”然后便让清廉公正的大官前去暗示崔琰，并命令那个官员说：“三天为限，等他的音信。”可崔琰没明白其中的意思，自然也就没自杀。

    因此，往后过了几天，那个官员向曹操报告崔琰还活着，曹操愤怒地说：“崔琰一定要让我动刀吗!”

    那个官员又把这话拿来引导崔琰，使他明白曹操的意思，崔琰向这个官员道歉说：“我很不应该，不知道曹公的意思到了这一步!”于是就自杀了。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378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曹操做了魏王后，崔琰因自己所举荐的杨训有阿谀奉承曹操之嫌，结果给杨训回信中的词句被曹操认为有怨恨的意思，最后崔琰下狱不服，遭曹操逼迫而自尽。】

    崔琰这个人廉正忠诚，高尚正直，见识高明，谋划长远，他一心恭行正道，庄重严肃地立身朝堂。魏国才开始建立，授任崔琰主管选拔官吏的职位，他统一那些不迎合权贵的意见，已经有十几年了，文武方面的众人才，多有所正确地提拔。因此，朝廷推崇崔琰，天下人也称赞他公正。  

    崔琰既然能主管人事提拔，那么他的识人能力应该还是可以的。起初，崔琰与司马朗关系很好，而当时司马懿正值壮年，崔琰对司马朗说：“您的弟弟（指司马懿），聪慧明智，明察诚信，刚毅果断，才智超群，大概不是您所能比得上的。”司马朗认为不是这样，但崔琰每每都持这种看法。

    另外，崔琰的堂弟崔林年轻时没有名望，就算是有姻亲关系的各家族成员对他还是多有轻视，可崔琰却常说：“这就是所说的大器晚成的人，日后最终必然能有大的成就。”

    还有，涿郡的孙礼、卢毓一开始进入军府时，崔琰又评说他们道：“孙礼豁达直爽，性格刚毅，刚强直率，能下决心。卢毓机智敏锐，明察事理，久经磨难也不消沉。他俩都是可任三公的人才啊。”

    后崔林、孙礼、卢毓全官至宰相，至于司马懿更不必说，由此可见崔琰审察辨识的能力和水平。

    同时，崔琰也很重朋友之义。崔琰的友人公孙方、宋阶死得早，他就抚养这两人遗留下来的孤儿，对他们的恩爱如同自己的儿子。崔琰识人才、重情义，都像这之类的事情。

    崔琰含冤死后，毛玠内心很不高兴。后有人告发毛玠说：“毛玠外出见到面额上被刺墨字的反叛者，他们的妻小没收为官家的奴婢，毛玠就说道‘让天不下雨的原因大概就是这个吧。’”结果曹操大怒，把毛玠也抓起来送交狱司。

    大理钟繇责问毛玠说：“自古圣明的帝王，治罪都会连带获罪者的妻子和孩子。《尚书》上说：‘战车左边的人没有尽到自己持弓射击的责任,戎右没有尽到自己持戈刺杀的责任，我就诛及你的子孙。’司寇的职责,就是把罪人家属中的男子没入官府做奴隶,罪人家属中的女子没入官府服苦役。汉朝的法律,罪人的妻小没收为奴婢,要在面额上刺字，再用墨涂染。汉朝法律所施行的涂墨刺字的刑法,就保存在古代的法典里。现今，奴婢的祖先真的有罪的,虽然过了很多世代,但还是有在面额上涂墨刺字来供官家役使的。这样做一来可以减缓对安分守己的百姓服徭役的征命,二来可以宽恕被胁迫犯罪者的罪负。这怎么就违背了神灵的意志,而该导致旱灾呢?按照《尚书》这部典籍上所说,政令苛刻严紧常常就会出现天气寒冷的状态,政令舒缓常常就会出现天气暖热的状态,宽松了那么阳气过盛,所以造成大旱。毛玠你所说的话,是认为现在政令舒缓宽松呢,还是认为政令苛刻严紧呢?政令苛刻严紧就会久雨不断,怎么反倒大旱呢?成汤的圣明时代,田野都旱得不长草,周宣王是个贤德的君主,旱魔也施以灾害。大旱以来,累计有三十年了,把这个归咎于在面额上刺字染墨,是否相称呢?春秋时卫国人攻伐邢国,军队发动而下起雨来,罪恶没有征兆,怎么能使上天感应呢?毛玠你讥议毁谤的话,流传到了下面的民众中间,不顺服的抱怨声,也被上报给天子听见。毛玠你所说的话,势必不会一个人自言自语,当时你见到的刺脸染墨者，共是多少人?刺脸染墨奴婢,是你所认识知道的吗?为什么会见到他们,对他们发感叹?当时你对谁说的?人家回答又说什么?于哪月哪日?在什么地方?事情已经被揭露,不得隐瞒欺骗,一一以实情来回答。”

    毛玠说:“臣听说萧望之自缢而死,是被石显逼困；贾谊流放在外,是绛侯周勃、灌婴进了谗言；白起在杜邮被赐剑自杀；晁错在东市遭受诛杀；伍员在吴都断绝了性命。这几个人,有的是当着面被人忌恨,有的是被人在背后陷害。臣年幼时就手持简册,靠长期努力取得官职，身处机密近要的职位，被人事关系所骚扰。用私情托付于臣，有权势的我无不回绝；把冤情告诉臣，再细微的我无不审理。人心贪图不正当的利益,却被法律所禁止,法律禁止贪图不正当的利益,有权势的人却能破坏它。那些‘青头苍蝇’不断萌生,对臣施以毁谤,毁谤臣的人,势必不是别的原因。昔日王叔、陈生在朝廷里争辨是非曲直,范宣子公正评断，命他们拿出证据，使判断是非有了标准，评审曲直有了方法，《春秋》赞扬此事,所以就记载了它。臣没说过那些话，也没有说那话的时间和证人。说臣说过这样的话，一定要有证据和核实之辞。请求能接受像范宣子那样的明辨,并要求像王叔那样的核对。如果臣用歪曲事实来回复朝廷，受刑那天，正如同给我安车驷马那样的赏赐；赐我自杀的宝剑送来，就好比是受到重赏那样的恩惠。谨以实情回答。”

    当时桓阶、和洽都进言营救毛玠，于是毛玠被罢免黜退，最后死在家里。曹操赐予棺材和钱帛,拜授毛玠的儿子毛机为郎中。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379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崔琰含冤死后，毛玠内心很不高兴，后又有人告发毛玠言语不当，结果被曹操下令审问，亏得桓阶、和洽都进言营救毛玠，才只被罢免黜退，最后死于家中。】


    再说曹操进封了魏王后，代郡乌丸代单于普富卢与其侯、王前来朝贺。天子又册封曹操的女儿为公主，并赐给收取赋税的私邑。
  
    到了建安二十一年秋七月，匈奴南单于呼厨泉带着他那些声名显赫的王来朝贺，曹操对他们以客礼相待，然后把他们留为内侍，居住在魏国，并让右贤王去卑监管安他们的国家。此后匈奴屈己折腰，要超过汉朝旧日任何一个时期。

    而这次单于能入魏为内侍，国家的西北境没有忧患，太平无事，都是梁习的功绩。
  
    一开始，并州常常担忧鲜卑的首领育延，而育延有一天突然率领他部落的五千多名骑兵来到梁习这里，要求开市进行贸易活动。

    梁习考虑到不答应则怕鲜卑人心生怨恨，如果听任他们到州下，又怕被其所抢掠，于是就应允鲜卑人到空城中相聚，来和他们进行贸易。然后，梁习命令郡县各自带领治中以下的军队前往空城。

    交易还没完毕，管理市场的官吏拘禁了一个胡人。育延的骑兵都受了惊吓，他们上马拉弓把梁习围了好几层，官吏百姓们惶恐不知所措。

    梁习见状慢慢叫过管理市场的官吏来，问他拘捕捆绑胡人的原由，而那个胡人确实是侵犯了别人。梁习便派翻译叫育延来，育延到后，梁习责备育延道：“你胡人自己犯法，官吏也没侵犯你，你为什么要使众骑兵惊慌害怕呢？”于是竟将育延就这么斩了，其他的胡人吓破了胆，也不敢轻举妄动。此后，再也没有敌寇来侵扰了。
  
    建安二十一年秋八月，大理钟繇又被任为相国。这段时间也开始设置奉常宗正的官职。
  
    同年，又增封夏侯渊三百户，加上以前的食邑共八百户。夏侯渊又和张郃回击武都氐羌下辩，收取了氐人粮谷十几万斛。

    起初，夏侯渊虽然多次作战获胜，但曹操仍常常训戒他说：“作为将领，应该有胆子小的时候，不能只依仗勇敢。将领应当以勇敢为根本，再用智谋来施展这个勇敢；只知道凭借勇敢，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的敌人而已。”
  
    这一年，曹操的儿子曹彰被封为鄢陵侯。

    曹彰，字子文。他年少时善于射箭驭马，这些都属尚武的技艺。另外，这个曹彰还臂力过人，敢于徒手和猛兽格斗，而且不避艰难险恶。

    曹彰多次随从父亲征伐，战斗的意志颇为激昂。曹操常压制批评他说：“你不想着读书向慕圣人之道，却喜好骑着奔跑的马，用剑对抗打斗，这是一介武夫的本领，有什么值得看重的呢！”

    于是，曹操就督促曹彰攻读《诗经》、《尚书》，可曹彰对左右人说：“男子汉就是要做卫青、霍去病，带领十万骑兵驰骋在沙漠，驱逐戎狄，建立功勋，取得封号而已，怎么能做博士呢？”

    曹操曾经有次询问各个儿子的爱好，让他们各自说说自己的志向。曹彰则说：“我喜欢做将（当时的意思即帅）。”

    曹操又问：“那你如何做将呢？”

    曹彰回答道：“穿着坚固的甲胄，手握锐利的武器，面临危难也不回头，身先士卒。有功的话，赏赐必定施行；有过的话，责罚也必定动真格的。”结果曹操听后大笑。

    其实这个回答也算是个好事，可能曹彰说得太憨直，感觉有点儿逗。
  
    不光是曹彰封侯，曹操另外三个儿子也封了侯。曹峻被封为郿侯。曹彪被封为寿春侯。曹兖被封为平乡侯。
  
    曹兖年少时好学习，十来岁时就能写文章。每次读书的时候，他的文学等左右人常常怕他因过于废精力而生病，多次劝谏制止他学习过度，然而曹兖生性喜欢这样，放不下书本。
  
    曹操四个儿子被封侯，可同年汉朝宗室琅邪王刘熙却因图谋向南渡长江而被曹操诛杀，刘熙死后，琅邪国被撤销。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380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建安二十一年秋七月，匈奴南单于呼厨泉带着他那些声名显赫的王来朝贺曹操为王，结果曹操把单于留为内侍，居住在魏国，并让右贤王去卑监管安他们的国家，使得匈奴屈服。】


    建安二十一冬十月，按照先前有关部门的规定，举办仪式对大军进行操练和检阅，曹操亲自执掌金鼓来号令军队前进和后退。

    所谓金鼓，分四金和六鼓。四金是指錞、镯、铙、铎。六鼓则是指雷鼓、灵鼓、路鼓、鼖鼓、鼛鼓、晋鼓。不仅可以号令军队，另外什么诸侯为狩猎而役使民众啊，什么奏乐啊，都能用到它们。
  
    再说曹操秋季练兵后，就下令东征孙权。同时，曹操表奏华歆为军师，又召陈矫进京。此前，陈矫先是担任司空掾属，后改拜相令，这次曹操又让担任了丞相征南长史。
  
    曹操此番再次东征，夫人卞氏、曹丕以及曹叡、东乡公主全都随着上路，但当时甄氏因生病便留在了邺。而前面提到的那个东乡公主就是甄氏后来又给曹丕生下的女儿。另外，夏侯惇、司马朗、司马懿、王粲也跟从征伐。
  
    建安二十一年冬十一月，曹操大军先抵达谯，随后就到了合肥。曹操在合肥巡行视察了张辽先前作战的地方，叹息了很久。
  
    面对曹操大军压境，江南有些地区开始响应。鄱阳百姓尤突接受了曹操的印绶，煽动百姓叛乱为贼军，陵阳、始安、泾县全都和尤突相呼应，贺齐与陆逊前往平定。
  
    此前，陆逊出任为海昌屯田都尉，同时兼领县里事务。该县连年大旱，陆逊开仓发放粮谷来赈济贫民，又劝勉督促大家种地与养蚕等农业生产，百姓都蒙受他的好处。当时吴、会稽、丹杨多有逃亡躲藏的人，陆逊向他们陈说好处，请他们接受招募。会稽山贼的总头领潘临，以前是所在地方的祸害，连年没被擒获。陆逊让手下召兵， 惩治偏僻险要之地，所攻打的地方全都被征服，渐渐陆逊的部曲已有二千余人。
  
    这次，鄱阳贼首尤突作乱，陆逊又前往征讨，结果贺齐与陆逊攻破了尤突，斩取了数千颗人头，其余的叛党畏惧而屈服，丹杨三县全部投降，挑选得精兵八千人。
  
    此役后，贺齐被拜为安东将军，封山阴侯，出去镇守长江一线，督管扶州以西到皖的地区。陆逊则被拜为定威校尉，军队屯驻在利浦。

温县司马懿

三国不是演义 381  -  和您一起逐字逐句读《三国志》

【前篇提要：曹操在秋季练兵后，于建安二十一年冬十一月亲率大军先抵达谯，随后再到合肥。面对曹操大军压境，江南有些地区开始响应。鄱阳百姓尤突接受了曹操的印绶，煽动百姓叛乱为贼军，陵阳、始安、泾县全都和尤突相呼应，结果被贺齐与陆逊前往平定。】


    回头再讲曹操大军来到，此次徐州刺史臧霸也随从而来，他担任的是先锋。臧霸再入巢湖，进攻居巢并攻破了那里。此时已到建安二十二年春正月，曹操率军跟进，临时驻扎在居巢，准备再次进攻濡须。
  
    曹操一心想征吴，不料这段时间正好下着连绵大雨，三军多不愿前行。曹操知道大家有这种想法，因此怕外面有阻止军事行动的进谏，到时候弄得不顺从众意又不好，于是就训令说：“现在我采取了严密防备措施，不公布所在的地点，有找来进谏的人就处死。”

    丞相主簿贾逵收到训令后，对他的同僚另外三个主簿说：“如今实在不能出兵，却这样训诫，不可不进谏啊。”

    于是贾逵写了谏书的草稿拿给那三个人看，这三个人不得已，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到曹操那里禀告此事，曹操果然发了怒，把贾逵等人抓了起来。

    罪人该被下狱，因此要找到首先提议那么做的人，也就是首犯，贾逵当即就说：“我提议的。”然后便自己主动走到狱里去。

    狱中的小吏因贾逵是主簿，也不给他上脚镣、手铐一类的刑具。可贾逵却对狱吏说：“赶快给我加上刑具。尊者（指曹操）将会怀疑我本来的职事和狱里离得近，就向您求得宽松对待，今天将派人来察看我。”

    贾逵才把刑具戴好，曹操果然派遣家中人来狱里探视贾逵。不久，曹操又下令说：“贾逵没有恶意，恢复他的原职。”
  
    天气再恶劣也挡不住曹操的意志，终于，建安二十二年春二月，曹军号称步兵骑兵总共四十万，由居巢大出濡须，进军屯驻在长江西岸边的郝溪。
  
    面对曹操的进攻，孙权也率军七万前往抵御，他依旧以孙皎作为精锐，命甘宁领三千人为前部督，蒋钦与吕蒙掌管各军节度。同时还让吕蒙担任督将，凭借先前吕蒙提议建立的坞拒守，并在坞上安设的强弩多达一万张，以此来抵御曹军。
  
    曹操则派臧霸与张辽担任前锋，不料二将行军时因遭遇连绵大雨，大军前脚才到，后脚水位就涨高了，吴军战船渐渐逼进，曹军将士心里都不安。

    臧霸、张辽遇上的正是据坞防守的吕蒙，吕蒙趁敌军的前锋屯驻还未站稳脚跟时，就将其攻破。

    面对军心不稳，张辽打算离去，臧霸制止他说：“曹公对胜败看得很明白，怎么肯抛弃我等呢？”

    第二天果然有撤退的命令传来。张辽回到曹操那里，就把此事说给曹操听，曹操对此很赞许，并拜臧霸为扬威将军，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