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兔祸,邺城破。五年夫妻,聚少离多,在以后的岁月中,甄洛偶尔会想起那个平凡的男子,纵然他不像曹丕一般出色,但也曾给自己短暂的温暖。 当战争将一切打乱,便只能,死生由命,富贵在天。 袁熙外放幽州刺史时,甄洛留在了邺城,为的是侍奉婆婆刘夫人,而邺城告破之际,也正是刘夫人将儿媳推到另一个男人身边。 十七岁的曹丕,风度翩翩,正值英雄少年,在婆母刘夫人的命令之下,慌乱无措的甄洛缓缓仰面,尘垢难掩国色天姿,泣泪如同梨花带雨。看着目不转睛的曹丕,刘夫人一切了然。 “你不必为性命担忧了。”待曹丕离去,刘夫人如释重负地对甄洛说。 女人的容貌是最好的挡箭牌,所幸,当初将甄洛留在了身边。难得以残花之身仍能得少年将军青睐,刘夫人以婆母身份果断地替甄洛做了决定。 虽然甄洛为死敌的儿媳,并比曹丕年长五岁,但得知了儿子心意的曹操依然欣然应允了这门婚事。原本曹操对甄洛的绝世容貌与才华也慕名已久,想当年,甄洛幼时的富贵预言被传得沸沸扬扬,曹操对此也存了几分心思,但他还是收起了私心,成全了儿子。 对于甄洛来说,在袁家破败之时再次嫁入风光无限的曹府,让自己的富贵与幸福得以延续,似乎这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然而,当时光荏苒,恩爱不再,便说不清这究竟是大幸,还是不幸了。得了平安,得了富贵,得了宠爱,但等繁华落幕,却又是不幸冤死,披发覆面,以糠塞口。 爱情的开端总是甜蜜,郎情妾意,如胶似漆。没几年工夫,甄洛便相继生下了一女一子,即后来的东乡公主与魏明帝曹叡。 在曹家,甄洛一直谨小慎微地生活着,因为她原来的微妙身份让她始终如履薄冰,直到儿女出世,她才有了些许的安全感。 豆蔻年华已过,深谙世事的甄洛尽心竭力扮演着妻子、儿媳的角色。对于那个时代的男人来说,齐人之福是正常,对于曹家男人来说,喜好美女是家风。曹丕身边不止甄洛一个,即便内心有酸楚,但在表面,甄洛却常劝丈夫多亲近其他姬妾,以求多子多福,以丰继嗣。 甄洛的宽容大度与曹丕的另一位姬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任夫人出身名门,与曹丕也曾有过一段浓情蜜意的恩爱时光,只不过甄洛的到来将一切打破。在任夫人与甄洛的争宠之战中,旧不敌新,任氏被曹丕休回了娘家。 对此,甄洛曾向曹丕苦苦哀求,声泪俱下:“任夫人是名门闺秀,品貌皆胜于我,为什么要赶走她呢?妾深受恩宠,众人皆知,大家肯定会断言,任夫人被休离,一定是因我而起。我不愿承受他人讥讽与专宠之罪,请不要废弃任夫人。” 甄洛此举或许是女人的小心计,想要以退为进,也或许是出自真心,因为她不愿卷入众人口舌之中,不愿在任氏身上看到自己以后的影子,毕竟新人总会变旧人,只可惜曹丕没有改变主意。而任夫人的今天果然在若干年后成为了甄洛的明天,而甄洛恰恰是在后宫的众口铄金中满腹委屈。 除了对丈夫的娴淑婉顺,甄洛在新婆母卞夫人身上也着实用了不少心力。对于婆媳关系,甄洛一直有着深刻的见解,因为在自己家中她就曾对此深有感触。 在她十四岁时,二哥甄俨过世,甄母张夫人性情严苛,儿子死后,她对儿媳的态度更为严厉了。冷眼旁观的甄洛曾劝说母亲要善待为夫守节的嫂嫂,方能家和事兴。 婆媳关系从古至今都是一对东风与西风的较量,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因为婆媳毕竟不同母女,媳妇总难免被婆婆看作假想敌。 为了避免嫌隙,甄洛对于卞夫人孝顺至极,真心侍奉,甚至超过了卞夫人的亲生子女,也赢得了婆婆“此真孝妇”的嗟叹。 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曹操出征,卞夫人随行,甄洛则与丈夫曹丕一同与留守邺城。不久,甄洛便收到了卞夫人途中染病的消息。甄洛决定启程前往孟津照料卞夫人,但战乱之中路途多舛,不愿妻子以身犯险的曹丕断然拒绝了甄洛的要求。 几天后,曹丕让信使向心急如焚的甄洛报信,说卞夫人已然痊愈康复。甄洛十分狐疑,原本婆婆在家之时,一旦生病,总要反复多次,良久才愈,如今抱病途中,条件简陋,怎么可能痊愈得如此迅速,她认定是丈夫在骗她宽心。面对侍奉母亲比自己还要尽心的甄洛,曹丕无奈只得再次派人前往孟津,带回了一封卞夫人的亲笔信,这样甄洛才安下心来。 当第二年,卞夫人随班师大军返回邺城时,儿媳甄洛的这番真情厚意早已不知被多少人说于卞夫人听了。重逢的婆媳亲同母女,感动左右。 除了尽心侍奉婆婆之外,在儿女的教养问题上,卞夫人对甄洛也十分满意。一般来说,孙子孙女常常会成为婆媳矛盾的导火线,对此,甄洛殷勤小心,从不因此与婆婆有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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