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郭嘉传

三国文化博览

公元201年，我17岁。许昌。
“郭先生在吗？”中年男子轻声问道。
“啊，郭先生身体不适，正在休息呢。”我慌忙回答，“请问先生高姓？郭先生醒来后我会告诉他的。”
“恩，那算了吧，我明日再来拜会好了。”男子笑了笑转身走了。

“恩，听你这么描诉的话，应该是曹操大人没错了。”郭嘉沉思片刻，“恩，我还是现在去一趟好了。”
“可是郭先生，你现在身体这么弱……”我担心地说。
“呃，我身体好的很啦。”郭嘉笑了笑，“家里的事你先料理着吧，我可能会很晚回来。”
“唉……我知道了……您自己多注意吧。”我抱怨了几句便离开了。

“奉孝兄，你来的真是时候啊。”曹操身边的男子含笑道。
“有文若兄在，奉孝都可不必来了呢。”郭嘉也含笑回应着。
“哪里哪里，我可只能给奉孝兄当配角的啊。”
“哈，文若兄太抬举在下了……”
“喂，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打算互相吹捧到何时啊？” 曹操适时地插了句话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主公一定在为袁本初大人的事头痛吧。”郭嘉施了一礼立刻直奔主题。
“奉孝还是这么直言直语啊。”曹操叹了口气，“我自小本与本初交好，一别经年不想却要成为生死之敌。世事沧桑变化真是人所难及啊。”
“本初公既不念旧情，主公又何必感慨人世沧桑？”荀文若笑道，“比起江山的诱惑，旧情又算什么呢？”
“恩……本初公可是打着复兴汉室的名头来的呢。主公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罪名可是背定了啊。”郭嘉也笑着说。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曹操豪迈地说，“今天我们的主题可不是在这拉家常，说说你们对这次战争的看法吧。”
“是。”郭嘉微一躬身，“目前我军面临三大难题与三大优势。”
“哦？”曹操讶道，“说来听听。”
“首论三大难题。其一，我军数度碾转作战，士气难免疲惫。其二，我军粮草不足，难以持久。其三，本初公发檄文论主公乃国贼，我军于义理上处于劣势。”郭嘉顿了顿，清清嗓子继续道：“而我军三大优势则很明显。其一，本初公大军远道而来，士气疲惫，兼之粮草补给困难，亦急于一战。其二，我军将士乃随主公多年之勇将，忠诚度可值信赖。而本初公虽军数十万，但就以综合战力来说，未必可比一只身经百战的忠诚之师。其三：本初公刚愎自用，难以尽取谋臣之良策。听闻田丰大人便因此入狱。申时度时，我军尚拥有地利优势，加上主公近年在司隶的经营，民心归附。便有八成胜算。”
“呵呵，每次只要奉孝你一说我就觉得好象胜利的果实已经被我握在手中一般。真怕哪天万一你不在我身边的话怎么办呢。”曹操笑道。
“为报主公知遇之恩，奉孝定竭力辅佐主公，终身不渝。”郭嘉躬身行礼道。可能是太激动吧，郭嘉说完竟激烈地咳嗽起来，最后不得不说了句“请公主原谅。”便拿出布帕在一边咳去了。
“我说奉孝啊，你这身体未免太差了吧。有空多出去转转，别闷在府里，锻炼下身体，不然以后怎么随我四处行军啊。”曹操笑道，“算啦，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好了，回头我叫人给你送点大补的药过去。”
“多谢主公。”郭嘉用布帕捂住嘴再次躬身行礼道，“臣下自幼身体不太健硕，还请主公包涵。那臣下就先告辞了。”

“文若啊，你们文人都是这个样子吗？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郭嘉走远后曹操问道。
“主公说笑了。奉孝兄可能是偶染小恙吧。”荀文若笑道， “不过奉孝兄的身体似乎也太差了点，令人担忧啊……”

走出相府的郭嘉待到四处无人乃把手中布帕掷于地上，隐约可见斑斑血迹。
郭嘉望着布帕沉思良久，乃叹息而走。

“郭先生，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好消息呢还是先听坏消息呢？”我兴奋地跑进郭嘉的书房笑着问。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好消息是什么了。”郭嘉淡淡的说。
“哦？先生这么快就知道了？”我惊奇地问。

“主公攻下邺城了。是也不是？好了，说坏消息吧。”郭嘉笑着说。
“唉……没劲，居然都被你知道了。坏消息就是许攸许大人死了。”我一脸不高兴的说。
“许大人死了？怎么死的？”郭嘉一下站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不会是主公下令处斩许大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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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我连忙说，“是许大人自己多嘴啦。他跑去对主公说什么当初如果没有我你现在绝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之类的话。结果主公只笑了笑就算了。然后他又跑去对夏侯将军说这句话，夏侯将军也没当一回事。谁知道在主公帅军进入邺城时他又跑去对许褚将军说这句话。许诸将军当时就发火了，二话不说就把许攸大人杀了。”
   “自古惹出祸端的都是这舌根子啊。”郭嘉沉思良久乃悠悠地说。
   “先生何必这么说呢？主公就很听先生的话，只要先生在主公面前说什么主公都会应允的。相信先生一定会规劝主公做些利国利民之善事。这又怎么能说舌根子是祸端呢？”我笑道。
   “好啦好啦，说不过你。”郭嘉沉默片刻，“准备一下纸笔，我得修书一封给主公……”

    公元208年，我24岁。邺。郭嘉病危。
   “郭先生，主公刚才来看过你。见你没醒就又走了。”我含着泪轻声对刚转醒的郭嘉说。
   “主公来过吗？唉……我真是不中用了。你该把我叫起来啊……”郭嘉抱怨的说，但语气里已经没了一丝气力。
   “昨晚你一直在吐血，所有医生都没有办法。我真的吓坏了。”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郭先生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没事没事，主公还未统一天下我怎么能有事呢？”郭嘉强笑着说，“主公这次来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我边擦眼泪边说，“先生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粥吃。”
   “恩。”郭嘉勉强点点头又昏睡过去。

   “奉孝兄还没起来么？”男子焦虑地问。
   “郭先生刚醒来过一次现在又昏睡过去了。”我小声道，“郭先生都好几天没能进食了……”
   “唉……”男子长叹一口气便欲离开。
   “门外的可是文和兄？”郭嘉忽然在屋内问道。
   “正是在下，奉孝兄起来了？”男子惊喜道。
   “文和兄进来说话吧，外边凉。”郭嘉有气无力地说，“文和兄一定有什么急事想对我说吧。”

   “主公今晨决定了南征东吴的事。”一进门，贾诩便神色严肃地说。
   “终于还是决定了吗？”郭嘉叹了口气，“迟早要来的事啊。”
   “奉孝兄难道不能对主公说点什么吗？”贾诩急道，“现在也只有奉孝兄说的话主公可听进去啊。”
   “没用的，文和兄难道还不明白主公的为人吗？”郭嘉吃力地摇摇头，“只希望今后文和兄能尽心辅佐主公……唉……主公这次未免太操之过急了……”
   “奉孝兄何出此言？主公还需要奉孝兄啊……”贾诩吃惊地道，他隐隐察觉到郭嘉言辞中不吉之语。
   “夜了，文和兄早点回去休息吧。”郭嘉叹了口气，又吃力地举起手指指书桌，“那里有我写给主公的一封信，请文和兄代转吧。我怕再无机会见主公一面了……”
   “奉孝兄……”贾诩忍不住叫道，眼中已满是泪水。
而郭嘉则是慢慢闭上双眼不再理会贾诩……

    是夜，郭嘉病亡。享年三十八岁。

    同年，赤壁大战。曹操军战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