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史上“草船借箭”的真正主角

三国文化博览

诸葛孔明在赤壁大战前夕“草船借箭”，无疑是罗贯中名著《三国演义》中最精彩的故事之一。罗贯中借此充分展示诸葛亮如何料事如神。
但历史上“草船借箭”的真正主角却并非诸葛亮，而是另有其人。
孙权在与曹操的水战中曾有过一次被动的“木船受箭”。
裴松之在注《三国志·吴书·吴主传第二》时，曾引用《魏略》说：
权乘大船来观军，公使弓弩乱发，箭著其船，船偏重将覆，权因回船，复以一面受箭，箭均船平，乃还。
这是发生在赤壁大战结束五年后的建安十八年（公元213年）正月之事。当时曹操与孙权对垒于濡须（今安徽巢县西巢湖入长江口），初战曹军大败，便坚守不出。
某日孙权见江面薄雾，便乘一艘大船从濡须口闯入曹军营前观察军情。
曹操生性多疑，不敢出战，即下令弓弩齐发，射击吴船。
孙权的船因一侧中箭太多，船身倾斜得行将倾覆。孙权即令调转船头，让另一侧再受箭。待两侧受箭均衡后，即安然返航。
从中可知，孙权“借箭”并非事先策划，而是一次偶发事件，箭是直接射于大船的木板之上。故应该是一次被动的“木船受箭”，并无“草船借箭”中的“稻草人”。
历史上真正用“草人”借箭的应该是唐代名将张巡，他在任睢阳（今属河南商丘）县令时与叛军令孤潮之战中，便施出“草人借箭”之计。
据《新唐书·张巡传》载：
城中矢尽，巡缚藁为人千余，被黑衣，夜缒城下，潮兵争射之，久，乃藁人；还，得箭数十万。
文中的“藁”即稻麦禾秆，“潮兵”指令孤潮的军队。
此事发生于“安史之乱”中期，当时安禄山命叛将令孤潮率四万左右叛军围攻睢阳城，张巡仅凭临时招募的千余守军与敌对垒。叛军不断攻城，城中的箭已用尽。
这天深夜，张巡命令士兵扎上千余草人，裹以黑衣，用绳子从城头吊下。叛军发现后，便向草人射箭，直到天亮，才发现是些草人。待守军拉回草人，净得几十万支箭。
第二天晚上，张巡又挑选出五百死士，仍用绳子吊下城。叛军以为又是草人借箭，笑而不理。于是这五百人趁敌不备，直袭令狐潮大营，令狐潮来不及组织抵抗，几万叛军四下逃窜，一退十几里。
张巡“借箭”无疑是一次精心策划的“草人借箭”，但发生在守城时，并无船可用。
另据宋元之际的话本《三国志平话》所载：
周瑜用帐幕船只，曹操一发箭，周瑜船射了左面，令扮棹人回船，却射右面。移时箭满于船。周瑜回，约得数百万支箭。周瑜喜道：“谢丞相箭。”曹公听得大怒。
《三国志平话》的作者大概更青睐周瑜，故将孙权“木船受箭”的史实附会到周瑜身上，让周瑜上演一出“木船借箭”的好戏。
其间所说“约得数百万支箭”，已经是小说家的艺术夸张。试想一人射出十箭，便需十万人同时开弓，还未算及射入江中的，这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
周瑜“借箭”的文学本，虽仍无“草人”出现，但已是一次有预谋的“木船借箭”，其情节已经跟《三国演义》中诸葛亮“草船借箭”的描写相接近。
历史上孙权无意间的“木船受箭”，张巡的“草人借箭”，以及文学作品中周瑜的“木船借箭”，这或许正是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刻画诸葛亮“草船借箭”故事的三个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