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神医华佗不明不白做了曹操刀下之鬼

三国文化博览

　　在中国正史里面，曹操被描述成一位忘恩负义，寡情薄意，嗜杀成性的人，很少有招人喜欢的地方，连为我们所熟知的他的救命恩人神医华佗最后也死在了他的手里，似乎也证实了他的“忘恩负义”，也就更加重了对他的厌恶。
　　依照《三国演义》的描述，华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医德高尚，心系苍生，因为不肯专门为曹操一个人看病，于是借口妻子病重离开了曹操，曹操屡次催促不回再加上担心会被敌方所用，最后曹操一怒之下把他给杀了。但《三国演义》毕竟是一部历史小说，其中不乏有历史依据，但算不得史书，华佗的死果真全是曹操的错吗？华佗自己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过错？
　　我们知道，在中国古代，“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一直是多数读书人的追求。参考中国科举制度演变历史，华佗所生活的东汉末期，一个人要想走上仕途，成为统治阶级的一员，无外乎下列几种途径：要么政府征召，要么靠自荐做官，要么靠祖辈恩萌，要么从幕僚做起，要么靠读书走上仕途。而尤以读书做官为平头百姓最重要的途径，公卿大夫大多数是熟读经书者，学儒读经成为社会的潮流，而医药方士一直是读书人所轻视的，医生的社会地位也并不高，这种社会环境对华佗应该也有所影响。
　　据《三国志-方技传》记载，华佗青年时代曾经在今天的河南、安徽一带游学，是个典型的读书人，同当时大多数读书人一样，走入仕途也是华佗的理想，从医或许只是他的“不得已为之”。《方技传》中继续写道，“本作士人，以医见业，意常自悔”，一语道破了华佗从医以后的心态。那么我们不难想像，在行医的过程中，华佗深深地感到医生地位的低下。他的医术越来越高明，名气越来越大，前来请他看病的权贵越来越多，在跟这些权贵的接触过程中，华佗就更加失落。但是，在《三国志》的另一些篇幅中又提到，一位叫陈珪的人推荐他为孝廉（汉武帝时设立的考试，以任用官员的一种科目，孝廉是“孝顺亲长、廉能正直”的意思。到了明代、清代“孝廉”这个称呼变成对举人的雅称。）他都不去，这似乎有点矛盾了，其实不然。我想这恐怕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陈珪举荐的职位不大，像华佗这样有才气这样的人已经看不上了。
　　但是命运似乎和华佗再一次开了一个玩笑，走入仕途的机遇的再度降临在他身上。这一次源于曹操的一次患病，《三国演义》第七十八回有详细的描写：“曹操为造建始殿，亲自挥剑砍伐跃龙祠前的梨树，得罪了梨树之神，当晚做了个噩梦，惊醒之后便得了头痛顽症，遍求良医，均不见效。后来，华歆向曹操举荐了华佗，曹操立马差人星夜将华佗请来为他看病。华佗认为曹操头痛是因中风引起的，病根在脑袋中，不是服点汤药就能治好的，需要先饮“麻沸汤”（华佗发明的一种麻醉剂），然后用利斧砍开脑袋，取出“风涎”，才可能去掉病根。”对于华佗的死因，《三国演义》七十八回是这么描述的，曹操以华佗“必与关公情熟，乘此机会，欲报仇耳”，认为多疑的曹操以为华佗是要借机杀他，为关羽报仇，于是命令左右将华佗收监拷问，致使一代神医屈死在狱中，而华佗所著的《青囊书》也因此失传。
　　曹操请华佗为他治疗“头风”顽症，华佗用针灸的方法手到病除，效果很好，对此，《三国志》也有记载，“佗针鬲，随手而差。”但是，我们知道曹操是一个很勤快的人，后来随着政务和军务的日益繁忙，曹操的“头风”病加重了，于是，他想让华佗专门为他治疗“头风”病。华佗说：“此近难济，恒事攻治，可延岁月。”在华佗看来，曹操的病在短期内很难彻底治好，即使长期治疗，也只能苟延岁月。但是曹操的病果真有那么严重了吗？
　　我们知道，“头风”病确实比较顽固，据《医林绳墨-头痛》记载，“浅而近者，名曰头痛；深而远者，名曰头风。头痛卒然而至，易于解散也；头风作止不常，愈后触感复发也。”放到今天这个技术条件下，要想彻底治愈“头风”也确实困难，更何况是以古代的医疗条件，华佗虽为神医，也未必有治愈的良策，但若说即使“恒事攻治”，也只能“苟延岁月”，就未免有些耸人听闻了，但是华佗毕竟是一位神医，断不会贸贸然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
　　惟一可以说得通的理由就是华佗在要挟曹操，华佗想利用为曹操治病的机会，要挟曹操给他官爵。再后来的资料中，曹操也说过，“佗能愈此。小人养吾病，欲以自重”（华佗能治好我这个病，这个小人为我治病，想借此抬高自己的身价。）以曹操的智慧，恐怕当时已经看出了华佗的用心，但是他并没有立即满足华佗的要求。关于华佗被处死的原因，《三国志》亦有记载，当时华佗以收到家书为由，借机回家了，回到家后又托辞妻子有病，一直不回，对曹操进行再度要挟。
　　以曹操的智慧和胸襟，我想他断不会轻易处死某个人，而且还是亲自下令，即使按照《三国演义》的观点，华佗有行刺的心，但身边必不少护卫，华佗恐怕没有下手的机会。在曹操处死华佗的过程中，或许有一时气急攻心的偶然因素，但另一方面的恐怕也是华佗怪癖的性格犯下的过错给了曹操处死他的机会，而曹操处死华佗也是有律可循：“欺君罪”和“不从征召罪”，特别是“不从征召罪”。
　　曹操的谋士荀彧替华佗向曹操求情，但曹操没有理会，一代神医可怜就这样不明不白做了刀下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