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三国演义》札记之四——也说刘备吃女人

三国文化博览

　　三国中详细描写领袖人物与女人之间的故事有好几处，其中最特别的恐怕是刘备与猎户刘安之妻了。别人体会女人是用感官，而刘备则是吃肉果腹。
　　先说刘备其人，书中第一回有详细的介绍：幽州涿县（今河北省涿县）人氏。自幼不甚好读书，性宽和，寡言语，喜怒不形于色。素有大志，专好结交天下豪杰。生得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
　　用现在人的观点看，细细琢磨起来觉得刘备的长相有点怪异。就说“双手过膝”吧，不妨体会一下，如果有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丰腴的长臂上长着微黑的汗毛，一双蒲扇般大手手背向外，垂过膝盖，且四指弯曲，或再做几下瘙痒的动作，想想看，那像什么？是不是感觉有点返祖了？还有，男人“唇若涂脂”，让人有恶心的感觉，使我想起福尔摩斯侦探小说中有关食人者的特征。
　　对刘备性格的描写也有点前后矛盾。说他“喜怒不形于色”，跟以后刘备的招牌动作—动辄“涕泪满面，失声痛哭”则不太相符。
　　说刘备吃女人，那是真吃了女人肉的。第十九回“下邳城曹操鏖兵，白门楼吕布殒命”中，刘备被吕布追杀，只身仓皇逃命。后遇孙乾，两人相伴欲投曹操。书中道：一日，到一家投宿，其家一少年出拜，问其姓名，乃猎户刘安也。当下刘安闻豫州牧（当时刘备官职）至，欲寻野味供食，一时不能得，乃杀妻以食之。玄德（刘备字）曰：“此何肉也？”安曰：“乃狼肉也。”玄德不疑，乃饱食了一顿，天晚就宿。至晓将去，往后院取马，忽见一妇人杀于厨下，臂上肉已都割去。玄德惊问，方知昨夜食者，乃其妻之肉也。玄德不胜伤感，洒泪上马。
　　在这儿怎么说刘备呢，按说汉朝末年，人类早已完成了从茹毛饮血的猿人进化到人的过程，礼义廉耻、道德伦理已臻完善，怎么会对吃同类的感觉只是“不胜伤感”呢？依后书对刘备的描写，应该感觉惊骇、作呕、自责、顿足痛哭才对，还应加上对刘安行为的怒斥：“竖子，安敢陷吾于不义耶！”而不该轻描淡写的“洒泪上马”走人了事。
　　至于那个刘安，说他是个杀人狂吧，有点高抬他了。说他是个智障的混人也不太像。或许是个很实诚的、被某种理念愚弄了的、自以为有崇高信念的可怜人。
　　三国的拥刘观点是很明确的，为歌颂、赞美刘备作者可是费了不少笔墨。但这一段对刘备的描写，却真不怎么样，极大的损坏了刘备的光辉形象。这就像描绘开屏的孔雀，你不去从前面描绘它美丽的羽毛，却从背后多余描绘它的“屁眼”一样。
　　看来作者是把刘安杀老婆，取其肉招待客人，是当作一件十分悲壮、崇高的事来说的，这样才能看懂刘备的“不胜伤感”，以及后来曹操闻知后 “令孙乾以金百两往赐之”的做法。还有就是，如此杀人不会遭官府画影图形缉拿法办的。
　　只能说那会儿的女人可怜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