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解析：古代贪官究竟是忠臣还是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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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和和珅剧照

　　严嵩是明代有名的奸相，明史入了《奸臣传》的，但我看有点“冤”。那时的官员，其实要处理两种关系，一是君臣，二是官民。好官也有两种：忠臣和清官。忠臣忠君，清官爱民。忠奸，是对皇帝而言的；廉腐，是对百姓而言的。严嵩是贪官不假，但他不背叛皇帝啊。嘉靖皇帝为了长寿炼仙丹，里面是含水银的。嘉靖也知道有风险，他让严嵩先尝。严嵩不但“以身试法”，还要写实验报告，说“昨日服下仙丹一枚，痛下瘀血半碗”。忠不忠，看行动。严嵩八十高龄，为皇帝做实验室的小白鼠，这还不算忠君？还是奸臣？
　　据说，上述这一段是易中天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关于对历史上最有名的权臣严嵩的评价。言下之意，就是说严嵩虽然是贪官，但是他却是一个忠臣。那么，什么样的人才能被称为忠臣？什么样的人才会被称为奸臣？历史上的严嵩究竟是忠臣还是奸臣？古代其他的贪官又究竟是忠臣还是奸臣呢？
　　所谓臣，忠也好奸也罢，都是臣子。臣子是相对于君主而言的。所谓君臣，无君何来臣？因此，忠臣与奸臣都是君主的臣子，所谓忠奸，也就特指其对君主或其皇朝的忠诚与否。因此，可以说，忠臣，指古代忠于君主，为君主效忠的官吏。而奸臣与忠臣相反，指古代不忠于君主，弄权误国营私、残害忠良之臣。中国历史上有“十大忠臣”之说，他们是：诸葛亮、魏征、寇准、包拯、文天祥、于谦、海瑞、史可法、郑成功、林则徐。中国历史上也有“十大奸臣”之说，他们是：庆父、赵高、梁冀、董卓、来俊臣、李林甫、秦桧、严嵩、魏忠贤、和珅。但是，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内，对忠臣的作为会有不同的衡量标准，具体到特定的历史人物来言，不同的论断主体也会形成不同的观点，所以有时并不能形成定论。那么，历史上的严嵩究竟是忠臣还是奸臣呢？这要看历史对于严嵩的评价。
　　严嵩，字惟中，号勉庵、介溪、分宜等，他是明朝重要权臣，擅专国政达20年之久，累进吏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少傅兼太子太师，少师、华盖殿大学士。为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权臣之一。严嵩为官专擅媚上，窃权罔利，并大力排除异已，还吞没军饷，废弛边防，招权纳贿，肆行贪污，激化了当时的社会矛盾。《明史》上称严嵩，“无他才略，惟一意媚上，窃权罔利。”其实，易中天所说的“严嵩八十高龄，为皇帝做实验室的小白鼠”，并非忠君事主，而只不过是“一意媚上”而已。如果，当时严嵩不做这个“实验室的小白鼠”的话，便会惹来杀身之祸。即便是当时皇帝让海瑞这样的清官来做这个“实验室的小白鼠”的话，他们也会挺身而出，做这个“实验室的小白鼠”的。再说，在古代皇宫中，有的太监一生都要为皇帝尝菜试毒，担当风险，能说这些太监就是“忠臣”吗？
　　说起来，严嵩深得“关系学”三味，为讨好明世宗，他从嘉靖二十三年到三十五年的10多年的时间内，严嵩先后在宜春、分宜两县捐金修建了4座石拱桥：宜春秀江上的广泽桥，下浦的广润桥，分宜清源河上的万年桥，共花费4万两银子。同时还出资修葺了分宜县学等等。严嵩用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为家乡建桥，既展现了他狭隘的乡土观念和光宗耀祖的思想，更印证了历史上对他“一意媚上，窃权罔利”的评价。难怪严嵩能进入中国历史上“十大奸臣”之列。
　　在《明史》中，严嵩不仅是最著名的奸臣，而且是最著名的贪官。严嵩身居高位，权倾朝野，巧取豪夺，在任时朝廷大半军饷被其侵吞。公元1562年，监察御史周应龙、林润相继弹劾严嵩与其子严世蕃。严世蕃被问罪处斩。在查抄严嵩家时，一共查出来3万多两黄金，200多万两白银。除了金银外，还有大量田产、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钟鼎彝器，并有大量名人字画，“古今名画手卷册页，共计三千二百零一轴卷册”，真是骇人听闻。其中有唐吴道子《南岳图》、王维《圆光小景》、宋徽宗《秋鹰》、宋高宗《题王仲珪梅》、苏东坡《墨竹》、张择端《清明上河图》等。据说，明代大画家文徵明的儿子去他家鉴定文物真假，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把名画看完。由此可见，严嵩贪墨敛财之巨令人乍舌。严嵩被革职后，不久病死。但是，从严嵩下台后，就曾有人为他是奸臣很冤枉。即便是在修明史时，写作班子对于严嵩是不是奸臣也有很大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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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上，严嵩是一个极复杂的人。他的书法成就很令人敬佩，相传“六必居”三个字是他写的，什刹海、景山公园、北海、故宫等地都有他的书法作品，山海关的“天下第一关”也是他的手笔。严嵩的文学成就很高，诗词“清丽婉约”。有史书记载，严嵩至少有几次试图纠正嘉靖皇帝的一些错误的做法。甚至有人说，历史上有名的改革税赋的“一条鞭法”就是严嵩在任时推行的。这也成为一些人为严嵩翻案的一条实证。
　　其实，推行全国的“一条鞭法”是从嘉靖九年，即1530年开始的，但这时也只限于某地府、州、县，并未在全国普遍实行。由于赋役改革触及官绅地主的经济利益，阻力较大，在开始时期进展较慢，由嘉靖四十年至穆宗隆庆的10多年间始逐渐推广。直到万历初年首铺张居正执政时期，经过大规模清丈，才在全国范围推行，进展比较迅速。也可以说，在“一条鞭法”真正推广的时间正是严嵩下台以后。
　　其实，进入中国历史上“十大奸臣”之列的大都是历史上最著名的贪官。譬如，东汉末年的董卓。公元190年，董卓借平黄巾之乱率兵入洛阳，废少帝，立献帝。自为相国，专断朝政，凶暴淫乱。后焚烧洛阳，西迁长安，自封为太师，位在诸王之上，不可谓不奸！他掠夺钱财巨万，计黄金3万斤、白银9万斤，锦绮奇玩堆积如山，不可谓不贪！由此可见，董卓无疑是中国历史上奸臣贪官集于一身的最典型的代表人物。　　
　　被称为中国历史上最大奸臣的秦桧，其实也是南宋时期最大的贪官。秦桧生性阴险狡诈。为相19年，杀岳飞，贬忠良，极力破坏抗战，主持和议，向金纳贡称臣。而晚年则屡兴大狱，冤案不可胜数。实为中国第一大奸臣，一直为国人所唾骂。秦桧执政时，很多官员入其门庭，“凡投靠者以皋、夔、稷、契为不足，必曰‘元圣’”。秦桧则来者不拒，“开门受贿，富敌于国，外国珍宝，死犹及门”。秦桧之贪，一时无人能出其右。
　　最值得一说的，是清朝的和珅，他不仅是当时最有名的奸臣，更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一个贪官。乾隆朝时，和珅身居高位，排除异己，网罗亲信，不择手段，大肆敛财。公元1799年，嘉庆亲政，捕和珅下狱，赐死，抄家。其所搜刮来的金银财宝价值白银8亿两之巨，相对于当时朝廷11年财政的收入。其时民间就流传“和珅跌倒，嘉庆吃饱”的说法。不难看出，和珅可谓是中国历史上第一贪官。
　　其实，历史上的贪官为何被说成“忠臣”就是因为这些贪官表面上十分听话，不像清官那样张扬，那样喜欢议论朝政，甚至敢于抬着棺材冒死上朝进谏。纵观历朝历代的朝廷需要的，不是张扬的清官，而是听话的贪官。这些贪官之贪，说到底无非就是从老百姓身上搞点钱物而已，无伤大雅。如果以“清廉”为政治资本，则是公然挑衅皇权，要把权力从自己手里拿走。这才是是要命的事。独裁政治，考虑的永远是权力的垄断和独占，而不是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但是，那些敢于抬着棺材冒死上朝进谏反而被指为冒犯朝廷的不忠之臣，不仅在老百姓的心目中是响当当的清官，而且在中国历史上是响当当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