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美国参议院牧师纽曼博士(J.P.Newman)1874年的演说具有代表性:“中国人作为家仆、洗衣工、体力劳动者、矿工等大批到来。我们尽我们所能使他们文明和基督化(我们给他们学习的学校和宗教的殿堂)。但他们到来时都已经虚弱不堪,鸦片使他们浑身无力。我们需要他们做体力劳动者;我们需要他们做仆人;我们需要他们做市民。因为从密苏里到金门的广阔土地上,只有不到100万白种居民。我们欢迎他们,但如果他们是鸦片吸食者,我们无法欢迎他们。”
也许鸦片的祸害恰是全球化的先声,毒品对全人类都是一视同仁的,它不会只伤害一个民族或一个人种。1898年美国打败西班牙获得菲律宾的统治权,那里的鸦片泛滥使美国占领者头疼,于是一个委员会于1903年成立,采取了取缔烟馆、禁止输入鸦片的强制性政策。美国认识到如果没有全世界的共同行动,鸦片是禁不住的。1906年这个委员会的布伦特主教致函罗斯福总统,美国正式开始号召全世界起来反对鸦片走私及其他毒品。1909年2月,人类首次禁毒的国际会议在上海召开,13个国家参加这次国际鸦片委员会会议。略有讽刺意味的是:因为清朝政府是世界上最早意识到鸦片的危害,并且最早颁布禁止鸦片令的政府,而这个会议因清朝政府的慈禧太后驾崩,为表示尊重而延期一个月,可没有想到慈禧也是一个鸦片鬼。当然,这次会议虽然没有实质上的制约能力,但它毕竟是人类首次国际意义上共同讨伐毒品的宣战:“国际鸦片委员会渴望能力促各国政府在自己的领土内采取措施,控制吗啡及其他或能带来相似结果的鸦片衍生物的生产、出售和分销。”
1924年出版的英国女作家艾伦.拉.莫特(Allen La Mott)《鸦片民族》一书,她强烈谴责了殖民国家对待毒品的态度之后,又预言:“假设鸦片是为了东方而生产,可是多余的产出必然会回流到欧洲和美洲。”后来的毒品历史证实了她当年的预言,这是否证实了这样一个哲理:任何针对部分人类的歧视与伤害,都是对全人类的伤害?或者用简单的中国俗话表述:害人终害己。这个毒品之害,延续至今也为祸不浅,成了全人类文明的恒久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