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熟女李师师南渡后为何晚景凄凉

三国文化博览

写关于李师师的事情，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下笔。这个女人太具有传奇色彩，有小说，有野史，有笔记，或真或假，难以一一分辨，只好采用我自己的方式：沙里淘金，去伪存真。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关于她的记载太多，必须有所舍弃。
1110年初夏，北宋京城某娱乐会所，红男绿女，歌声沉醉，欲海横流。年仅13岁的小歌手李师师，一曲《阳关》唱罢，赢得满堂彩，从此星光灿烂，名动京华。
1116年春，有位大人物前来捧场，他的名字叫宋徽宗，一段若明若暗的艳史，就此展开。于是，娱乐圈多了一位天后，皇帝多了一个二奶，老百姓多了一位“青楼国母”。
1126年正月，金人的鞞鼓动地而来，乱世开始了。人们陷入极度恐慌，京城再也听不到那美妙的歌声了。而在江南杭州的官道上，有位面容憔悴的女子正踏雪而行，她就是李师师。在那略含忧思的目光里，我们看到的，除了凄凉，还是凄凉。前路漫漫，何处是归程？
1141年，南宋诗人刘子翚游历湖湘，有当地商人拿出女子肖像一幅，求题诗，子翚见画中人竟是李师师，乃大惊，复唏嘘不已。遂作诗曰：“辇毂繁华事可伤，师师垂老过湖湘。缕衣檀板无颜色，一曲当年动帝王。”
以上年谱，均为历史真实，详见文后所列诸文献。刘子翚的《《汴京纪事诗》被学界认为具有诗史的价值。其时，李师师大约44岁。昔得帝王宠，今作商人妇，造化弄人啊！
一代名媛为何落到了这般田地？据赵炎分析，不外乎四个原因。
首先是财务破产。李师师曾经非常有钱，上有皇帝赏赐，下有士大夫等社会名流的馈赠，说她是百万富婆应该不为过。但是，人在江湖漂，岂能不挨刀？据《三朝北盟会编》，靖康元年(1126)正月，为凑齐金人勒索的巨额金银，尚书省奉钦宗圣旨，对李师师、赵元奴等曾侍奉皇帝的倡优之家和其他艺人进行“籍没”抄家，从此宣告破产。
其次是复出无望。虽然南渡初期，李师师只有二十八九岁的样子，色未衰，艺未荒，又曾是皇帝的情人，想复出赚钱还是有资本的，据《墨庄漫录》说：“士大夫犹邀之以听其歌”。但是，事与愿违，宋高宗赵构不许她在浙中一带重操旧业，所以，她只能流落湖湘（湖南），依靠“缕衣檀板”，穿行于勾栏瓦舍，“憔悴无复向来之态”了。
第三是心灰意懒。家国破碎的打击，颠沛流离的磨难，让李师师提前衰老了。按照刘子翚写诗的时间来看，李师师不过四十开外，居然用“垂老”来形容她的相貌，让人实在感到难过，可以想象，这十多年间，她是如何一步步熬过来的。曾经的辉煌，一切都已随风，如今花残柳败，心冷如灰，该到谢幕的时候了。
第四是不堪骚扰。和现在的名人一样，李师师流落湖湘一带，所到之处，也受到来自各方面的骚扰。官府欺压，是家常便饭，因为当今皇帝不待见你；士大夫邀请，谁让你歌唱得好？还是曾经的美女；老百姓好奇围观，皇帝喜欢的女人，自然要想方设法看个稀奇；勾栏瓦舍的盘剥，你要在我这里混饭吃，就得听我的，否则，赶紧走人。

从《宣和遗事》里，我们可以看到一句话，“流落湖湘间，为商人所得。”这个“得”字，让人读来心寒。为何作者不用正常的嫁娶、相爱、佳话之类的语言来叙述这段故事呢？在赵炎看来，李师师的这次婚姻，不是被勾栏贱卖，就是被商人强买，其身不由己之惨状，从这个“得”字里跃然而出。色艺双绝、天子情人、任侠任性的李师师，就此淹没于滚滚红尘，再无有关她的任何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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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参考资料及笔者考证：</p>   《东京梦华录》，是研究北宋都市社会生活、经济文化的重要历史文献，宋人孟元老撰。中有：“崇、观以来，在京瓦肆伎艺”，“小唱：李师师、徐婆惜、封宜奴、孙三四等，诚其角者”，李师师排名第一。崇、观指崇宁(1102－1106)、大观(1107－1110)，是徽宗第二、第三个年号。徽宗即位时年十九，大观末年是二十九岁。而这时李师师小荷才露尖尖角，应是“娉娉嫋嫋十三余”的年龄。可信指数为四星。
   《宣和遗事》是南宋平话，相当于是本朝人说本朝事，一般情况下，需要基本史实作为故事的背景与骨干。中有朱敦儒的诗句：“解唱《阳关》别调声，前朝惟有李夫人”，说的就是李师师。另据南宋刘学箕说，她似乎还有一个艺名，叫做白牡丹。可信指数为三星。
   《汴京纪事诗》，诗史，作者刘子翚，北宋人，是刘学箕的祖父。可信指数为五星。
   《墨荘漫录》，作者张邦基，宋高宗时人，说：“政和间，李师师、崔念奴二妓，名著一时”。可信指数为四星。
   《人烬余录注》记载，李师师募集游勇，练习武艺，“以应边急”，并改唐代王昌龄《出塞》诗作“但使凤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燕山”，因而自号“飞将军”。可信指数为三星。
   《靖康稗史》，属于笔记类野史，编者耐庵自谦此书为“稗史”，与正史有别，但可为互补，史料价值极高。可信指数为四星。
   《三朝北盟会编》，宋代史学名著，全书二百五十卷，采编年体例。作者徐梦莘(1126～1207)，江西清江人。可信指数为四星。
   《耆旧续闻》，是南宋陈鹄所写的记录见闻的史料笔记。可信指数为三星。
   《续金瓶梅》，明清之际的小说，叙述李师师“串通金营将官，把个金桶般的家业护的完完全全，不曾耗散一点儿”。还被金酋粘罕当众大打丰臀，查封了她的妓院，将她指配给一个七十岁的养马军头，发落到关外大凌河边，整日价担水饮马做饭。可信指数为零。
   《李师师外传》，明清小说，可信指数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