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凉州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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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都不屑于马超的战绩，有些人也鄙夷其为人，但做为一个历史人物，其不算成功的一生或者一如袁绍、刘表等辈，在“分”、“合”的历史潮流中因缺乏驾驭能力而最终被淹没。
　　不过，马超还是有聊可安慰的地方，他的仇人中比如曹操、夏侯渊等还是死在他的前面，特别是夏侯渊，因为“死相”很难看。但目前的夏侯渊正开始他的“虎步关右”的经历，“虎”表示的是一种威风，但这种威风也大致在一群绵羊、蠢猪面前抖一抖而已——绵羊、蠢猪分别是韩遂、宋建等一班。
　　“虎步关右”及残汉凉州最后的致意（一）

　　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夏侯渊在搞定了马超后开始“人品发作”，也大致在今后的数年内达到事业的顶峰，并且在顶峰的时候又戏剧地战死，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让人唏嘘。
　　夏侯家和曹操家有说是本家（曹操的老爸曹嵩本来是夏侯氏，过继给曹腾这个死太监的），这个是一种说法；还有一种说法是夏侯家和曹家本来就是世交，甚至是儿女亲家。攀门楣的事情我们就不深入了，但从小夏侯渊和曹操是“发小”，连曹操闯了祸，夏侯渊都替他顶缸，所以说，曹操发迹后夏侯家也显赫一时也是很“正常”的裙带利害。所以，当曹操打完马超回兵时，选择夏侯渊坐镇雍、凉也是很好理解，何况诸曹夏侯中，夏侯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夏侯渊在西部主要工作是替曹操“擦屁股”：韩遂、马超未灭，西凉各族各部还未服，张鲁还有很多想法，而我们的曹操却忙着平叛、封爵等不亦乐乎。不过曹操也不是不通人情，起码在人员上还是配备齐整的，军有“魏五子”之张颌辅佐；政有钟繇、张既做后盾，夏侯于是被簇拥着开始了他“虎步关右”的生涯（关右：函谷关西，古人以西为右）。
　　马超其时被赶跑了，再要来那是三五年以后的汉中战役了，所以矛头自然的指向了韩遂。韩遂如今也是惶惶：渭水之战，自己莫名其妙地中了曹操的“离间计”而至于一败涂地；自己的儿子（韩遂在曹操身边的人质）当然也少不得挨一刀。更难过的是，曹操并不准备放过他，即便韩遂和曹操真的有旧日之谊，即便韩遂的老爸和曹操算是“同年科班”——政治斗争的法则就是“不胜则死”，曹操还有将“离间”进行到底的打算。
　　大家还记得韩遂身边有一个猛将兄——阎行，就是当年差点杀了马超的那位，此人也算是奇人！曹操和西凉诸部还保持互通友好的时候，此君为韩遂出访曹操，并为曹操留下一个“扣”。渭水之战前，阎行力谏韩遂不可和曹操开战，结果被马超等排挤，但这些也为曹操知晓。旧时表示诚服有“委质”这个惯例，西凉各部的头面人物在曹操处的“质”也不少，但后来马腾一家、韩遂子孙牵到漳河边受一刀的时候，曹操耍起了“小聪明”，偏偏留下了阎行的父亲。一石二鸟的结果是：韩遂在惶惶中怀疑起了阎行；阎行在惶惶中已然“心在曹营”。不过“小聪明”毕竟是“小聪明”，韩遂也不是白白混迹这个江湖三十余年，于是韩遂索性来个“将计就计”，将自己的女儿强行许配给阎行，曹操一时哭笑不得：阎行无端被“拉郎配”；曹操还得白养阎行的老爹好几年。
　　韩遂暂时度过了危机，但可惜夏侯渊却不解风情，也没那么好的“品味”来跟韩遂玩心眼，他终于要动手了，时间还是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也就是赶跑马超以后。
　　其实，夏侯渊并没有和马超真正对阵交锋，记载是马超一看形势不妙而主动撤离的，夏侯渊永远失去了报仇的机会（冀城之战为马超所破），失望之余，他便将一腔“委屈”全部发泄在韩遂的头上，其时韩遂正在“显亲”。“显亲”是地名，属于天水郡，并不是说夏侯渊打韩遂的时候，韩遂正在搞什么“祭奠”活动。
　　韩遂不是夏侯渊的对手，于是一路南窜至略阳准备和兴国氐会合，夏侯渊紧跟于后。此时摆在夏侯渊的面前一般认为有两种选择：一、直接攻击韩遂；二、直接攻击兴国氐，问题是不管攻击哪个，另一个都会出兵犄角相援。正当曹军各将踌躇犹豫之际，夏侯渊做出第三种选择：调头回走，攻击长离附近的羌部（长离：水名）。道理很简单，因为韩遂部队里面有很多是长离的羌兵。
　　韩遂坐不住了，只好回援，纷纷杂杂间其实韩遂的部队还不少，面对韩遂的大部队，夏侯渊成竹在胸，亲自擂鼓进兵。韩遂虽然军力稍大，无奈时局不予，又是被迫接战。此役一战，韩遂连“三角短裤”都输没了（帅旗被夺）。
　　然而，韩遂的苦难还并未结束，当他一路辛苦的逃到羌中后，他的“捆绑女婿”——阎行最终还是反了，这情景让我想起一首歌：《花房姑娘》。虽然阎行的刺杀行动最后因为受到羌人的保护而没有成功，但阎行终于还是彻底和韩遂翻脸并且如愿投奔到曹操的账下。望着阎行远去的背影，韩遂一声叹息（丈夫困厄，祸起婚姻乎）。此时韩遂人众只余数千，心灰意冷之余，韩遂准备入蜀，被手下劝回（成公英），理由很简单：现在只有夏侯渊一个人，他的实力不足以消灭我们，我们还可以积蓄力量，再图东山。话是好话，可惜害死了韩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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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步关右”及残汉凉州最后的致意（二）

　　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曹操再次途经雍凉去讨伐汉中的张鲁，所不同的是这次是玩真的。上次半真半假，害得韩遂、马超造反；这次真的征讨张鲁，直接导致韩遂命丧黄泉。曹操西征，夏侯渊于是陪同，得了空隙的韩遂积蓄了点力量就有点耐不住了，他准备先打断后的阎行。阎行的实力单薄，准备撤退，可惜造物弄人，这当口韩遂的部下突然“反水”，割了韩遂的人头直接去曹操那里请赏去了。
　　韩遂结束了他轰轰烈烈的“**”生涯，不过韩遂有知足的地方，因为当初一起“起事”的“同仁”比较，他坚持到最后的“莫希干”。而新兴的西域势力已然产生，其中就有割了他的头去请功的麹演、蒋石等，而他们的对手也换成了当年的“黄口小儿”——张既。
　　当然，眼前夏侯渊还有事情要去搞定，最近的那就是兴国的氐族。氐，就是藏族的早期称呼，当时兴国部的首领叫杨千万！这个“暴发户”（千万）虽然骁勇，但还不是夏侯渊的对手。“妙才”在击破韩遂后略做休整就向兴国部发起攻击，“千万”兵败而投奔马超去了，龙套略过，记住他有个后人很是生猛，名字也很有型：杨大眼。
　　风云关右的韩遂、马超（腾）结束了他们的故事，当年（中平元年，公元184年）同盟共誓的一伙中，我们漏了一个龙套——枹罕的宋建——算来已经有三十余年了。表面看来他并不如韩遂、马超等风云，但他却最有野心，因为他居然称王了，还置了百官（曹操称王是建安二十一年，即公元216年）。
　　枹罕是地名，大致相当于现在的临夏回族自治区附近，而他至于称王，完全得益于“山高皇帝远”。数十年打拼，宋建也积聚了一份“家当”，而然“龙套”的悲剧在于“上天没有给你安排再多点的戏份”，十万部队竟然在夏侯渊面前支撑了不到一个月。是年（建安十九年）十月至冬月，十万部队烟灰飞灭，走投无路的这个伪朝廷的大小官员们，至“伪王”宋建起，都牵到黄河边，以集体挨一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历史使命。而这个事件对饮食业也居然产生了影响：因为庆功宴上夏侯渊对一道菜大加赞赏，这道菜名叫“大块辣子鸡”。
　　“辣子鸡”好吃，但一帮“虾米”还没有清除，夏侯渊又派张郃等人率兵平定河关，渡河深入小湟中，河西诸羌部全部投降，自此，长期为祸的陇右被平定。
　　以上基本就是夏侯渊“虎步关右”的故事，他的意义在于，一个为害三十余年（从中平元年算起）的关右势力，夏侯渊居然只用了短短的一年间全数扫平。虽然军事上的胜利并不能带来完全的“和平”，但毕竟数年之内，西域再无大乱。至于为什么只有短短的数年太平，因为数年之后，夏侯渊便战死了。这个并非虚言，转年（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羌、胡诸王与曹操会师休亭，而曹操每次会见羌、胡之王，都命夏侯渊陪同出席以威慑诸羌、胡王，而这些羌、胡王也常惮之唯唯。
　　夏侯渊去了汉中，只是巴山、秦岭之间，再无“三日五百，六日一千”的周转，和刘备相据相守了数年之后，终于命殉定军山。而“妙才”战死的意义除了成全一段黄忠“老当益壮”的千古佳话外；还在于曹家失去了西凉最具威慑力的一面“屏障”。后生张既虽然“容民畜众，使群羌归土”，然奔波军旅于数载而不得全功。
　　再转过年来（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的正月，一代枭雄曹操也走完了他的一生；同年，曹丕受禅，历史已经正式告别东汉，一个真正的三国时代全然开启，而我们西凉的故事将在这里做最后的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