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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法则》作者: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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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10 12: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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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唯美 于 2015-3-10 12:55 编辑

                                   
小说名称:《黑色法则》
作者 老九
内容介绍
延北老九新作。根据重案刑警、法医、痕迹专家提供的素材改写,书内案件参考自各地重案组封存的积案与奇案。一本书,八桩案,让你了解这世界鲜为人知的一面,带你走进杀人专家的黑色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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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章 午夜来电
我23岁从警校毕业加入重案中队二探组,做了五年的刑警工作。

    后来因为腰伤而不得不转到文职工作,现在也结婚生子,享受快乐的人生。

    但我想说的是,这五年改变了我的人生观,也颠覆了我的一些传统认识。

    刑警,尤其在重案组,绝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么风光;沾满鲜血的罪恶,也绝没有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你们能想象得到,一个把杀人当做艺术、当做乐子来对待的恐怖分子竟是个斯文人么?能想象到一个逃脱法网的刽子手就活在你身边,还跟你做朋友的那种可怕么?

    不要问原因,或许在午夜睁眼时,就有一个人正用锤子砸向你的脑袋;不要求解释,或许转过一个胡同,就有一个黑影用钢绳死死勒住你的脖子。

    我说的这八桩离奇凶案,不是我遇到的最血腥的,但罪犯的狡猾、手段的残忍、处理尸体的怪癖以及整个案件的诡异,绝对能跟中国刑侦一号案相媲美,每一个案件背后牵扯出来的故事,更能震撼到你的心灵。

    我按照时间顺序,把这八桩凶案依次用故事的形式讲出来,或许我写的很慢,但能让大家了解到真正的重案刑警,了解那些杀人专家的准则,这就够了。

先从第一个重案说起吧,我把它命名为“午夜十字架……”发生时间是在我刚进警局的第二个月。

    凌晨一点,我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这个时间段正是一般人睡的最沉的时候,被硬生生的吵醒,多少都会抱怨。但我并没有,反而睁开眼后还迅速的拿起电话,看着来显。

    电话是刘头儿打来的,我知道一定是有事发生。

    接了电话,刘头儿并没多说,只强调一句,“十分钟后在你小区门口等我。”

    十分钟!短短的十分钟,要出门的话连洗脸刷牙都紧巴巴的,尤其现在外面还下着暴雨,我望着窗外骂了句操蛋后,就急三火四的穿起衣服来。

    叠着整整齐齐的警服,就放在我的枕边,为了抢那可怜的几秒钟,我最后袜子都没穿,直接踩了一双皮鞋,拿了一把伞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我是租的房子,而这小区环境也不咋滴,连个路灯都没有,还是土路,被暴雨一洗刷异常的泥泞。我也不知道自己踩到水沟里多少回,反正鞋里都被泥水灌汤了,那种鞋帮贴着脚皮的感觉,多少有些恶心,甚至刺激的让我有些发痒。

    赶得很巧,在我刚奔到小区门口时,就远处出现一个车灯。车速很快,灯开的远光,一束强光照过来,我忍不住抬手遮掩。但心里也明白,这大半夜的,能开这么飚的车,也只有刘头儿了。

    车子只稍微停顿一下,等我上车后又飞一般的向远处驶去。

    刘头儿全名叫刘千手,在警局还有个外号叫“邋遢探长……”如果有人问我他为什么叫千手,我回答不上来,但问我他为啥叫邋遢,我绝对会迅速说出原因。

    他头发乱蓬蓬跟个鸟窝似的,胡子也不刮,总爱眯个小眼跟没睡醒一样,身上不管穿衬衫还是警服,永远皱皱巴巴。

    上车后刘千手跟我说了事情大概,警局刚接到报案,有个民宅发生命案,其实这种事对刚参加工作的我来说不一定要去,而且我来警局时定的岗位也是文员,却不知道怎么搞的,借调到了重案组。刘头儿的意思,今晚带着我算是给我一个锻炼的机会,还反复嘱托让我给他长脸,千万别在现场吐了。

    雨夜本来不好开车,不过这难不倒刘千手,二十分钟后我们就赶到了。看着现场停的其他车辆,我知道法医已早一步赶了过来。

    刘千手招呼我往楼道里走,这次命案发生在六楼,但没想到楼道里也挺热闹,一个民警和一个胖爷们堵在过道上,这胖爷们别看长得壮,哭的却跟泪人似的,鼻涕都流到下巴上了,拿着纸巾不停的擦拭着。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也知道楼上死的那位弄不好是他妻子。本来做笔录轮不到我和刘千手,民警就能搞定,可刘千手却突然停了下来,支个耳朵专心听着胖爷们的话。

    刘千手是我老大,他不走我也不能催促,只好也旁听着。

    胖爷们情绪激动,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一会又是鬼啊神啊的,一会又是他爱人怎么惨怎么惨的。

    我拧着眉头理解老半天,才算把他的意思弄明白。

    这爷们是个倒班工人,他下夜班回家一开门,发现妻子在家里自杀了,而且按他的意思,妻子肯定是被鬼上身了。她前阵跟一帮朋友去河南封门村游玩,回来后就变得古里古怪,要么偶尔自言自语,要么就在夜里嘻嘻傻笑。

    不得不说,我听完觉得瘆的慌,心里也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我本是无神论者,但被他这么一描述,不由得暗暗嘀咕起来。

    刘千手没发表任何看法,一直盯着胖爷们的眼睛,最后又带着我一声不响的上楼。

    我忍不住,趁着爬楼梯的时间问了句,“刘头儿,这事你怎么看的?”

    刘千手外表邋遢,笑声也有特点,他咯咯笑了几下,盯着我回答道,“李峰,你信这骚爷们的话么?看他穿那大花裤衩子,就知道多不正经,咱们先看看死者再说。”

    我们来到六楼时,有一个民宅的门前已经拉上警戒线,还有一个民警站岗。刘千手跟这民警熟,打了声招呼先一低头钻了进去。我本想跟他学,可凑近了看着屋子里的环境,一时间又停在警戒线外。

    真不知道怎么搞的,屋里黑咕隆咚连个光都没有,给人种异常阴森的感觉,我一直没忘胖爷们的话,被眼前这股黑一刺激,心里砰砰乱跳。

    不能说我软蛋,我上警校那会也看过尸体,但它就在福尔马林里静静的泡着,一点都没有现在这种恐怖的氛围。

    看我不进去,刘千手喂了一声,特意摆手催促。我害怕归害怕,不想被他看扁了,一咬牙迈了进去。

    在刚进屋的一刹那,有一个电筒对我照了照,光源来自于客厅。我顺着光看清了拿电筒是小莺。

    小莺是警局内的一号法医,别看是姑娘,但在法医方面特别精通,有个外号叫眼镜莺。

    这外号跟她的打扮有关,按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她整个就一可爱萝莉,还戴着一个大眼镜,文文静静的感觉,要不说出她法医的身份,陌生人保准以为这是个在校大学生。

    小莺故意拿电筒晃我,说了一句,“这里停电,李峰,一会别被吓到,上次大玲子姐看尸体,当场吐了不说,还差点昏在尸体旁呢。”

    我知道她开我玩笑,心说自己有那么废物么?我没跟她说啥,继续随上刘千手来到卧室。刘千手是个老探长,他倒真习惯这种场合,可我刚来,立刻被里面飘出的腥气恶心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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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11 17: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章 审讯

我点了两根,递给他一根,自己抽了一根,借这机会,我俩还聊了起来。

    刘千手问我,“李峰,你知道什么是聪明的凶犯么?”

    我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我随便想了一个答案,可没敢说出来,心说看一个聪明不聪明,找套题测测iq不就结了?

    刘千手看我没回话又往下说,他指着现场,“聪明的凶犯,在他每次作案前,都会把可能出现的问题想好几遍,包括作案方法,行走路线,允许的最长时间,以及在作案中遇到哪些意外,怎么处理等等。这样的凶犯很可怕,他们的反侦破能力特别强。”

    我琢磨他这话,一下懂了他之前怪异的目的。

    “刘头儿,你刚才是把自己当成罪犯了?用换位思考的方式琢磨下昨晚的经过?”

    “没错,要想了解这种人,最有效的法子就是把自己当成他们。”随后他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愁苦的表情,“我前前后后想了好多种可能,但又依次被排除掉了,到现在也没搞懂,凶手是怎么进来杀人的。”

    我看他那纠结样能感受到他现在的内心有多么糟糕。

    刘千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说了声对了,又把手机拿出来,翻开一张照片给我看。

    我彻底服了他,一般人手机里都存点美女、风景图片啥的,甚至再狠点,存点小电影也行,可他这照片,竟然是女尸的脑门,就是划有十字架的地方。

    这下好,被照片一显,整个一特写,尤其十字架附近往外翻的肉皮,让我瞧得那股反胃劲又来了。

    看我有种要捂鼻子的冲动,刘千手提醒一句,“李峰,严肃点,快跟我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心说我现在还不严肃,再绷脸的话脸皮都快绷裂了,我压着性子凑近瞧瞧,可这就是一个十字架,再没其他什么了。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刘千手用手点了一处地方,再次问我,“这里,没有异常么?”

    我顺着刘千手指的地方看了看,也怪我为了表现自己,没看明白呢就装做瞧出什么的样子恩了一声。

    刘千手面露喜色,催促着问,“说说,这里怎么了?”

    我压根没看出异常,哪能有什么说法,最后纯属应付的回答道,“这里啊,很古怪,是个十字花的伤口。”

    刘千手本来挺欣慰的表情为之一顿,要不是我抽身的快,他那巴掌就扇过来了。不过被我这么一闹,他也发现我是真看不出什么,索性直说。

    “你看看十字架,它竖着那一刀向左偏了一些,角度大约在十度左右。”

    我看出来了,确实有些偏,但我总觉得这不是理由,死者生前是躺在床上自杀,她不可能照镜子,根本看不到自己脑门,拿刀割十字伤口时,就算角度上有一些偏差,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我没好意思往深说,更不想那么直接的打消刘头儿积极性,只在旁边陪笑的呵呵几声。

    刘千手很聪明,明白我的意思,等收起手机后又讲了另外一件事,“今儿早晨区派出所抓了一个强奸犯,那小子手臂上刻着一个十字架,同样竖着那根棍向左偏了一些,你觉得这会是巧合么?”

    说实话,我心里被小小震惊了一下,我见过不少纹身的人,但都是龙虎或者字花这类的,还没见过谁纹十字架呢,而且还把十字架纹偏了。到底是巧合还是真有关联,这不好说。

    我立刻提议,“刘头儿,既然在现场发现不了线索,咱们去区派出所看看,或许能有些发现。”

    刘千手也这个意思,还当先下楼。我跟在他后面时,偷偷把手机拿出来,看看那陌生人的头像。

    他的十字架很正,并没任何偏斜的架势,这让我心里有些失落。

    这回由我来开车,刘千手忙了一个通宵,身子有些累,靠在副驾驶上呼呼睡起来。可他并没睡那么死性,在途中他还突然醒来叫我停车,从一个超市里买了一包小孩子才吃的动物饼干。

    我不理解他怎么这么做,他解释一句说他没吃早饭,饿了,随后就在车里吃起来。

    我才不信这话呢,心说街边有卖煎饼果子的,超市也有面包牛奶,这些东西他不买非得买个饼干噎着吃?

    但我没多问,也就当个怪事记在心里了。

    用了一个多钟头我们才赶到地方,正巧有两个民警在外面抽烟,看车牌子把我们认出来,有个民警特别会来事,大步走过来打招呼,“刘探长?你怎么来了?”

    刘千手没急着回话,下车后一直用手指扣着牙,还不时吮几下,合着他吃饼干吃的牙床子上全是。

    我发现这年头真是恶心死人不偿命,尤其刘千手这举动让我都觉得丢人,我心说咱俩好歹是市局的,下区后也得给人留个好印象才行吧?

    那俩民警都了解刘千手的性格与邋遢,陪着笑在一旁等待。

    刘千手抠完嘴,直奔话题的问了句,“听说你们这抓了个强奸犯,我有事问他。”

    俩民警听完脸立刻沉下来,我看的心里拧了一下,心说不会是犯人逃了吧?

    “怎么?”刘千手也察觉到不对劲,追问起来。

    有个民警故意往刘千手身旁凑了凑,压低声音说,“探长,这事你不知道,那嫌疑犯老爹是开公司的,家里有点钱,这不现在跟女方谈着呢么,要是女方能同意撤销控诉,就构不成强奸了。”

    他说完还特意对刘千手使个眼色。

    我算搞明白了,合着强奸犯是个小富二代,犯事了就把老爹搬出来,试图花钱消灾,而且往深了说,不仅这俩民警,估计派出所的人都拿到好处了吧?

    刘千手沉默一会突然咯咯笑了,要说我,刘头儿这幅笑很猥琐,但那俩民警不仅没见怪,反倒也大有深意的笑了起来。

    刘千手说,“这事我懂了,放心吧,我不为强奸的事来的,就问点别的。”

    民警急忙应着,带路往所里走。

    我事先能猜到,这强奸犯在这里肯定吃不了苦,毕竟钱使到位了,可没想到他在审讯室里还挺休闲,跟个大爷似的,甚至整个审讯室的监控也都停了。

    这是个黄毛小青年,留了个当下很流行的鸡冠头,穿着小马甲,**着胳膊,露出很明显的十字架纹身。在我们进来时,他正把腿搭在桌子上,喝着茶水抽着烟。

    我看的来气,心说这就是强奸后的待遇?妈了蛋的,别的不敢说,有这种“教训……”他下次还得犯事。

    小黄毛看我和刘千手出现后一脸惊讶,也有些收敛,把腿拿下来,嚷嚷一句,“你们谁呀?”

    俩民警就在我们身后,这时都挤到前面来,其中一个说,“这是市局重案组的刘探长,他有点事想问你。”

    其实民警说话时,一点严肃的表情都没有,反倒像叔叔对侄子说话的语气。小黄毛被这么一点拨一下懂了。

                          第6章 十字架现

我发现这小子绝对是蜜罐子里长大的,说话不走大脑,啥话都敢搬到台面上,他点点头,“原来是刘探长,放心吧,我记着这事呢,等以后我跟老爹说一声,肯定不忘你那份好处就是了。”

    刘千手笑嘻嘻的应了下来,又跟民警打了声招呼,“你们先出去一下。”

    民警看刘千手都这态度了也挺放心,一声不吭的退了出去。可我明白刘头儿的想法,在民警出去后,我急忙凑到门口,咔的一声把门反锁上了。

    小黄毛还傻了吧唧跟我们没事人一样瞎聊呢,他自己点了一根烟,还把烟盒抛到桌子上跟我们说,“来尝尝这个,‘冬虫夏草’,吸起来有点怪,但市面上买不到真货。”

    我和刘千手都没碰这烟盒,反倒一同向小黄毛凑了过去,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刘千手盯着他慢慢俯下身子。

    小黄毛还没领悟,反倒张罗着,“来来来,怎么不吸啊?甭跟兄弟客气。”

    刘千手微微摇头,“这里不让吸烟你不知道么?”

    我发现刘头儿就是狠,他伸出两根指头,一下捏在小黄毛那支烟上,嗤的一声把烟捏灭了。

    小黄毛愣住了,拿出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刘千手。刘千手也没了那嘻嘻哈哈的表情,突然吼了一句,“妈的,你小子行啊,仗着你爹有俩骚钱,就敢为所欲为?还在警局里这么嚣张?李峰,把他铐起来。”

    我就等他这句话呢,还觉得这话说的真帅,我一把将手铐子拽出来,一闪身来到小黄毛身后。

    我想把他铐在椅子上,但小黄毛耍滑,使劲扭着身子,还把双手故意往前探。我拷了几下都被他挣脱了。

    这下我来气了,对着他脑袋使劲推了一把,喝道,“老实点,不然给你上警棍!”

    小黄毛蔫了,我也真没给他留面,铐的死死的。

    我站在后面,刘千手一屁股坐在小黄毛对面的桌子上,还一抬脚踩在他双腿之间。

    小黄毛叉开腿坐着,刘千手这一脚的尺度把握的极好,要稍微在往下一点点,就能踩到他裤裆里那玩意儿。

    刘千手问了句,“把你强奸的经过说一说,还有你胳膊上的纹身有什么说法?”

    我听出来了,刘头儿是想两个案子一起来了,要把小黄毛的强奸罪也问出来。但小黄毛没笨到那份上,一听刘头儿的话,他支支吾吾起来。

    一定有人教过他什么,他最后突然倔强起来,哼了一声说,“我拒绝回答,等我律师来了再说。”

    刘千手脸色一下阴沉好多,盯着小黄毛又重复问一遍。

    这可是一个警告,如果小黄毛还拒绝回答,刘千手绝不会惯着他。可小黄毛就是不说,甚至还轻蔑的笑了一声,那意思在说,你们两个小警察能把我怎么滴?

    我最烦这种人,而且想对付这种人,讲道理肯定不行。

    我四下打量起来,想找书本这类的东西,只要把书本放在小黄毛身上,再用警棍打一通,肯定看不出伤。

    刘千手看出我的意图,使个眼色摇摇头,随后一掏兜,拿出一个手帕。

    这手帕脏兮兮的,我怀疑是不是刘头用来擦鼻涕的。他也不解释,把手帕完完全全的捂在小黄毛的脸上。

    这么一弄小黄毛难受的直哼哼,而我却迷糊起来,不知道刘千手玩的哪一出。

    刘千手对我说,“往上面弄茶水。”

    正巧还剩半杯茶,我拎起来对着手帕噗的全泼上去。

    小黄毛被水一沁,吓得一激灵。我还问刘头儿,“然后怎么办?”

    我看刘头的眼神特别怪,甚至有种牙痒痒的架势,他说,“让你慢慢倒,不是让你泼。”

    我心说这能怪我么?你刚才没说明白好不好?但手上我不耽误,拎着茶壶一点点浇着。

    邪门的事来了,那小黄毛被这么一弄,发出噗噗的闷响,大有溺水的架势,而且他还使劲蹬腿,没多久竟尿了。

    他穿个白裤子,一尿之下裤裆全染黄了。我心里埋汰他一通,心说这兔崽子底下那根棒子除了会尿还会干什么?

    刘千手一直叮嘱我不要停,不要同情这黄毛小子什么反应。

    我也没停手的架势,可还没等我把茶水倒完,来事了。

    整个屋子的灯全一闪一闪起来。

    审讯室是个封闭的环境,没有通向户外的窗户,冷不丁灯闪,整个屋子也陷入一种断断续续的黑暗之中。

    这感觉不怎么好,尤其灯管还嗤嗤乱响,这让我想起电视中介绍的灵异事件。

    我没时间找原因,只想着怎么能让自己安全。也别说继续折磨小黄毛的话了,刘千手带头喊一句往墙角躲之后,我俩立刻行动起来。

    靠上墙我心里多少有些安心,还摸出警棍,冷冷观察着四周。刘千手胆子比我大,但这次同样被吓住了,他是探长,平时配着枪,也把枪拿出来拉开保险。

    那小黄毛孤零零坐在屋子正中间,在电灯开始闪时,他整个人就跟一滩烂泥似的窝在椅子上,我估计他没那么容易吓死,应该是晕了。

    我和刘千手硬挺着,这样持续十几秒钟,电灯又恢复正常,整个屋子完全亮起来。

    我稍微松那么一口气,刘千手还对我使眼色,“李峰,过去看看黄毛。”

    我真想骂刘千手一句,心说这老东西太滑头了,合着他自己怕有危险,就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我。

    看我一时间犹豫,刘千手还特意拍了拍枪说,“放心,有我呢。”

    我可一点也不放心,笨寻思我过去后真冒出什么脏东西来,刘千手肯定开枪,我保准也得挨枪子。

    我暗中苦叹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但又无奈的壮着胆子往上凑。

    那手帕上的茶水都饱和了,正一滴滴往下淌,再加上小黄毛一动不动,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我把手缓缓向手帕伸过去,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突然间小黄毛动了一下,这把我吓一跳。

    但我就有这种倔脾气,人都来了哪能就此缩回去,我吆喝一声起,一伸手把那手帕一把掀开。

    小黄毛睁着眼睛,不过眼中一点人类的目光都看不到,更多的是野兽的感觉。他无神的望着我,咧嘴嘿嘿直笑。

    我被弄愣了,这幅笑太熟悉了,就跟那女尸的笑法一模一样,而且小黄毛还晃起椅子,喉咙里古怪的呃呃直响。

    刘千手举着枪往前靠,等凑到小黄毛身边后,他小心的伸手扒着小黄毛的眼皮瞧瞧。

    刘千手挺博学,也不知道他看出什么来,反正很肯定的下了一个结论,“这小子疯了。”

    我有些接受不了这种现实,疯了!一点征兆都没有,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疯了?当然较真的说,刚才灯管来回闪算是一种征兆,可我才不相信这跟一个人疯了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我和刘千手站在小黄毛旁边品了一会,发现他就是在那干笑撒疯,并没什么攻击性。

                           第7章 鬼楼(1)

   刘千手不死心,又问几个问题,小黄毛根本听不明白,更别说能理智的回答了。

    最后刘千手放弃了,气得砸了下桌子。

    我问他接下来怎么办?刘千手寻思一会说,“回市局吧。”

    这小黄毛跟区派出所的关系不简单,我俩弄这么一出,尤其还在审案期间让他疯了,这多少会惹上麻烦,不过我不担心,出了事让刘千手顶着就是。

    我俩从审讯室走出去时,那俩民警就在外面等着,刘千手招手让他俩过来,又对我使个眼色,我会意,先出去在警车里等着。

    这么折腾了一上午,案情一点进展都没有,反倒更加扑朔迷离,我们回到市局后,副局长就把刘千手叫了过去,也不知道是问小黄毛的事还是问女尸案。

    我回到办公室发现大玲子走了,王根生说她心情实在太差,请个假回家歇息几天。

    我心说这可是好事,不然大玲子在单位撒起泼来,我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下午我就忙活着手头其他的案子,时间过得也快,给我感觉也没多久就下班了。

    我们二探组在整个警局挺奇葩,一般下班后,没啥事的同事都聚餐喝点小酒,可不管他们怎么热闹,根本不跟二探组的人打招呼,也不邀请我们。

    其实这事谁都明白,我们之所以被冷落全是沾了刘千手的光儿,依我看除非调离二探组,不然我们想跟其他市局的同事交朋友,那是太难了。

    但我也有找乐子的办法,我和王根生年纪差不多,下班后我俩总会你请一顿我请一顿的聚一聚。

    按现在的话说,我俩都是**丝,每个月就那点工资,穷的叮当响,我俩一起吃饭也甭摆排场,地摊、小餐馆是我们常去的地方。

    今天我俩一合计,随便找了一个火锅店对付一口。

    点完下锅菜我们就开喝,别看没谁特意劝酒,没一会就都喝的一脸通红。这时候是下班点,客人陆陆续续的来。

    有一个瘦爷们引起了我的注意,倒不是说他长得一脸凶相像嫌疑犯,而是他手背上好多地方都结痂了。

    我想起女尸后脖颈的怪异,联系着瘦爷们的特征上来好奇心。

    王根生这时候都喝的不行了,趴在桌子上总想睡觉,我扒拉他问了一句,“根子,你看看那瘦爷们,能想出来他手背上结痂咋回事么?”

    王根生半睁着眼睛,愣愣的盯着瘦爷们看了好半天,最近竟来了一句,“撸的吧?”

    我问他算白问,尤其这小子喝多了脑袋里怎么都这种想法呢?我没理他,又给法医小莺打了一个电话。

    接通后我说了这情况,小莺回我说,“有可能是扁平疣造成的,这男子去做过冷冻手术。”

    我本来还想问问,但不知道小莺在干什么,电话那边很吵,她说了句明天上班再说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又闷闷寻思一会,我倒是往深琢磨猜到一个可能,那女尸的结痂难不成跟某种病毒有关呢?

    可这一切都是猜测,只能等明天上班再做进一步调查。

    我拉着王根生出了火锅店,叫了一个出租车把他送回去。

    别人喝多了都爱睡觉,我喝多了反倒有些精神,回家后我倒在床上,翻开手机玩。

    那个驴友群挺热闹,尤其十字架也在跟大家聊天,我翻开聊天记录想知道他们都聊些啥。

    不得不说,这帮驴友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正商量周末去哪探险呢,尤其这次主题还是找一些灵异的地方。

    十字架就跟大家建议了一处,是郊区的普陀山,说山顶的鬼庙挺邪乎,大家组团去看看挺好。

    那间鬼庙我也知道,听说是清朝年间留下来的,原来是一个和尚庙,后来和尚跑了,里面也开始闹鬼。

    十字架的建议被很多人认同,甚至当即有人拍板定了时间与行程。我看他们情绪这么高涨,留言发出一个笑脸应和一声。

    十字架看我上线了,很奇怪的不再群里聊天,反倒跟我私聊问,“你也想去么?”

    我回他说不去。这倒不是敷衍,最近案子不少,尤其女尸案还没结,我估计刘千手周末肯定让我们加班。

    十字架说我不去真挺遗憾,它又特意发来一张照片。这是个用铅笔画的图片,我发现十字架的画工不错,画面里有一间破破烂烂的庙,周围孤坟野草,看着说不出的凄凉。

    它告诉我这就是那间鬼庙,去看看特别刺激。

    我知道它还想劝我,但我心说刺激个屁,再灵异的地方能有案发现场恐怖?

    我被它这么一劝有些不耐烦了,连续回了好几个不去。

    十字架沉默好一会,又发来一张图片,这图片挺古怪,是一个人拿着十字架在空中飞,脸上还有一种诡异的笑。

    本来我都排除它是杀人凶手的嫌疑了,被这图片一弄,我又敏感起来。

    我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问他第二张图片怎么解释。

    十字架真是畜生,嘿嘿几声后竟下线了,把这个疑团抛给了我。

    我恨得牙痒痒,但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动脑筋琢磨起来。

    我刚喝完酒,脑筋不灵活,想来想去的后果竟是自己模模糊糊睡着了。

    这次我又做了昨晚一样的梦,有人在我旁边走动,而且梦中人比昨晚还要大胆,他突然伸出手掐在我脖子上,想把我捏死。

    这梦很真实,我迷迷糊糊的直蹬腿,还咳咳咳嗽试图反抗。也怪自己是个单身,家里就我一个人,不然有个女友在旁边及时推一把让我醒了,不就少遭不少罪了么?

    我算被折磨的不行了,等醒来时,浑身湿透了,不知道出了几波汗。尤其脑门还疼的难受。

    我心说这怎么了?自打接触女尸案,自己就跟被冤魂缠住似的。我揉着脑袋试图舒服一些,还掐了几下。

    可当我掐着时突然想起一个事来,吓得我叫唤一声急忙往厕所跑。

    我家唯一的镜子就放在厕所里,开灯后我站在镜子前。不得不说我被自己的样子吓住了。

    刚才掐那么几下,竟让我脑门上出现一个血阴的十字架,虽然不是刀划出来的,但它给我的冲击力一点也不小。

    我使劲搓着脑袋,想能把那十字架搓掉了。

    我说不好现在心里什么状态,反正在搓着的同时,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我盯着平时用来刮胡子的剃须刀,有种伸手抓起它抹脖子的冲动。

    这想法太吓人了,我才多大年纪?二十出头,真要一犯傻抹脖子,这辈子就白活了。可邪门的是,我盯着剃须刀,眼神一点都挪不开,就好像它上面有什么魔力吸引着我一样。

    我跟自己的身子思想做斗争,挣扎一番却也没什么改善。这下我顾不上脑门的十字架了,心里合计着自己怎么能想招儿解脱出去。

    突然间,手机响了。我手机铃声比较特别,是佛曲,有次一哥们给我传的,我一听喜欢就用上了。

            第8章 鬼楼(2)

佛曲一响,我整个人瞬间顿了顿,身上那股束缚感也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心说我那哥们交对了,关键时刻真救咱一命。我松了口气,接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抓起剃须刀,对着马桶丢过去,还立刻冲了下水。

    现在就是半夜,不然我肯定联系个收破烂的,把家里一切刀具都拿走,太吓人了。

    而话说回来,大半夜的谁给我打电话?不会又发生命案了吧。

    我带着疑惑回到卧室,拿起手机一看愣住了。这次不是刘千手,而是大玲子打来的。

    我之前说过,跟大玲子不熟,她半夜给我打电话,真让我琢磨不透她什么意思。

    接通电话我主动问一句,“玲子姐,咋了?”

    回答我的是一种很怪的声音,“李—峰,你—来—我—家—啊。”

    这是大玲子的声调没错,但声音却很冰冷,听不出任何感情,还让我一下子联系起鬼声来。

    我又被吓住了,尤其自己刚摊上怪事好不容易才解脱出来。我腿一软整个人跪在床上,对着电话嚷嚷道,“玲姐,你真是我亲姐,有事说事,能不能不吓唬我?”

    大玲子没正面回答我,拖了一小会再次强调,“你—不—来—我—家,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更可气的是,她说完还把电话给挂了。我气的对电话骂了句娘,心说这臭娘们整不了,跟男朋友闹别扭最后把我拽到这坑里去。

    我想过不去,可她电话里那么怪,我真怕她出点啥事。最后合计一番,一横心,穿好衣服迅速下楼。

    出警时我都坐单位的警车,家里就没买私家车,但我也有一个摩托,这次正好用它往大玲子家赶。

    我对我住这个小区的治安相当不满,别看我是刑警,却对那些窃贼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这好好一个摩托,隔三差五总丢东西,不是后视镜没了就是挡风玻璃被拽走了,我是真想问问那些贼,有本事就把摩托直接偷了完事,何苦这么折磨人呢?

    骑着这个破摩托,我没少遭罪,尤其开快一点,呼呼的风吹的我眼泪横流。真不知道我这状态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泪奔。

    刘千手有个怪习惯,他让我们二探组的人把联系方式及家庭地址都留下来,还让我们互相记住,说是以后有急事找。我就按照记忆中的地址摸索着前行。

    在跑完大半个路程后,我心里泛起嘀咕来,现在我都到了郊区了,周围不是小树林就是荒草地,一点人住的意思都没有。

    我怀疑大玲子留的地址是不是假的?但又往前跑了一会后,出现一片筒子楼,楼附近还都是废墟。

    一看这就是个棚户区,正等着拆迁呢。我觉得大玲子的眼光真独到,能找这么个地方住着。

    我骑个摩托也方便,沿着废墟里的小路直接奔到大玲子家楼下。她住在五楼,我停好车准备一口气跑上去。

    但我刚进楼道就遇到麻烦了,这里黑漆漆一片,我连喊了好几声亮,楼道里也没亮光。我只好又把手机拿出来,接着屏幕上微弱的光往上走。

    筒子楼年头久了,要啥啥不行,楼梯扶手晃晃悠悠,楼梯也都坑坑洼洼的,走的那叫一个艰难。

    别看我上楼心切,但也特别小心,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然一不留神踩错格子滚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慢吞吞的爬到五楼,敲了大玲子家的门,我本来寻思这下终于能好好歇一歇了,但大玲子却给了我一个“惊喜……”

    这小娘们穿着一身特别风骚的睡衣开了门,而且说话声也不那么鬼腔鬼调的了,倚在门上摆手让我进去。

    我瞥着眼睛猜疑的看着她,拿不准她打什么念头,但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刚进她家,我立马冻了一个哆嗦,她家真冷,要我说也就零上几度的样子,尤其窗户都打开着,呼呼的过堂风肆无忌惮的刮着。

    我使劲搓着胳膊问,“你咋不关窗户呢?”

    大玲子一点冷的意思都没有,回答说,“我热的慌。”

    我没好意思往下说,心里合计你也不是北极熊或企鹅,都这温度了你还热个什么劲呢?

    我没理她,凑过去挨个把窗户关上,问题是刚关上窗户还是冷,我本来还发低烧,可不想在她家弄出什么病来。

    我想个笨招,走进她家厨房烧了一壶热水,借着煮水的劲蒸一蒸,屋子温度很快会上去,一会再喝点热水,我身上寒气就能除个干净。

    我没急着跟大玲子说话,可大玲子却古里古怪的走到我身后,突然张开双臂把我抱住。

    大玲子身材好,尤其胸前那两团肉很有弹性,一贴过来我就感觉到了。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她这么开放想勾搭我,我一时间被弄得心里直痒痒。

    但我有理智,知道我俩不能这么做,我急忙压着自己浮躁的念头还跟她说,“玲子姐别开玩笑,快起来。”

    大玲子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反倒念叨一句,“你别动,让我靠一会。”

    我心说这可不是让你靠不靠的事,你再这么抱一会,保准能把我抱出事来。刘千手啥样人我太清楚了,他要知道二探组的组员私下搞对象,保准会磨刀杀人的。

    我顾不上那么多,强制晃着身子挣脱出去。但我没怪大玲子,以为她刚失恋心情不好。

    等水烧开后,我问了一嘴,她家有没有茶叶,我俩煮点喝。

    大玲子摇头说没有,又指着冰箱说,“那里有其他东西,能泡着喝。”

    我以为她说的是咖啡,虽然我没喝咖啡的习惯,但总比干喝开水强,我走过去把冰箱门打开。

    在我看清里面放的东西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冰箱里很空,只放了一个制冰盒,格子里摆满了一个个的血块。

    看我咧着大嘴一动不动,大玲子凑过来笑着说了一句,“我男友爱用血块泡开水喝,你也试试吧。”

    我整个心有种瞬间掉到冰窟窿里的感觉,倒不是被血块吓得,而是大玲子现在这股笑,跟女尸还有那小黄毛的笑法一模一样。

    我意识到不对劲了,还警惕的正对着大玲子,都有些结结巴巴试探的问了一句,“玲,玲子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大玲子笑声不减,拿出一点不在乎的样子跟我说,她还一边说一边往窗户那靠。

    我搞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步步紧跟着,等到了窗户边上时,大玲子突然用指甲在脑门上划了个十字架,还扭头想跳楼。

    也亏得我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我发现发起疯的女人劲都特别大,尤其大玲子还是警校出身。

    我想把她拽回来,但争执一番后我一点都拽不动她。她脑门上开始往外溢血,还胡言乱语。

    我眼见她半个人都上了窗户,心里急了,心说既然如此别怪我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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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10 18: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章 神秘留言
这腥味跟水产市场的还不太一样,稍微有点甜甜的感觉,不用猜都能知道,这味道来自于刚流出来的鲜血。

    此刻我突然觉得小莺的话有点道理,也多少理解大玲子了,她能晕倒绝对有充分的理由。我不隐藏自己的感觉,趁着这环境紧闭一下双眼,呲牙咧嘴的想发泄一番。

    我自认这举动不会被人看到,甚至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可等我睁开眼时,刘千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脸凑了过来,用他那绿豆眼盯着我问,“干嘛呢?”

    我被他吓到了,还好忍住没叫,我也会找理由,急忙顺势使劲搓了搓脸说,“这不刚醒睡么,脸皮子紧。”

    刘千手当然不信我的话,他还坏笑起来拉着我强行进屋。这屋子也有个打电筒的民警,他把电筒要过来,对着床上的那个女尸照上了。

    他按从头到脚的顺序照了个遍,我顺着光源瞧个仔细。说心里话,这女尸有点怪,她脑门上被划了个十字架,脖子上有个小孩嘴那么大的伤口,流出的血把半张床都沁红了。

    我看的腿肚子有点抖,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纯属某种条件反射,刘千手又把电筒对准女尸的裤裆,指着问,“这里你懂吧?”

    我脑袋有点空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打心里还合计呢,这女尸死就死呗,怎么死前还尿一通呢?

    但我缓神也快,一下记起那个说法来,死后尿失禁。这其实是一种正常现象,人死后肌肉都会松弛,尤其女性,死后肌肉很快松弛而尸僵却来得很慢,导致女性死后小便失禁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刘千手又把电筒上移,对着女尸的脖颈照起来。这期间小莺从客厅走进来,站在我们旁边。

    刘千手让我凑过来看,指着女尸脖颈说,“脖子上刀口角度略微向下,很明显刀是从下斜向上切入的,切口处很整齐,跟死者右手握的刀具很吻合。”

    我特别用心的听着,还赞同的点点头。

    刘千手又说,“咱们再细看整个伤口,左面的刀伤深,到右边后刀伤反倒要浅一些,这说明死者是自杀,因为自刎时会有一种剧痛感,让她在条件反射下会收手。另外,小莺你也说说看法。”

    小莺应了一声,“这里就该是第一案发现场,从血迹凝固的程度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脖颈下方全是被动血迹,在床单上还有一些中速撞击血迹,这该来自于死者的颈动脉喷射,按血滴的长宽比及尾巴的大小能判断出,血滴喷溅方向出自于颈动脉。我还在整个屋子瞧了瞧,并没打斗痕迹,也没有可疑足迹的出现。按上面这些推断,死者自杀无疑。”

    我觉得有刘千手和小莺的双重推断,这起命案已经板上钉钉了。

    可刘千手却出乎意料的摇起头来,还向死者脑门凑了凑,指着十字架问,“如果是自杀,那这个伤口怎么解释?”

    小莺咬着嘴唇,很明显也被难住了,但想了想她又有了一个看法,“会不会是死者的一种信仰呢?希望死后能超渡亡魂极乐升天?”

    刘千手仍摇头,“如果真是跟十字架有关的信仰,那她双手或是整个身子也该配合一下,要么双手做十字,要么身子摆成十字架样才对吧?”

    这么一来,气氛沉默下来,我是一直没接话,心里却有一个观念,心说如果真是恶鬼上身?这一切是不是就都能解释通了?

    刘千手带着我又在命案现场转了转,不过并没其他发现,也真跟小莺说的一样,这现场实在太“干净……”了。

    刘千手打个哈欠,显得对这里失去了兴趣,招呼我提前离开这里。我看看表,快凌晨三点了。

    下楼时,那个胖爷们和民警还在,看我们要走,民警打了个招呼,还跟刘千手交流下意见,我本不想说话,想先到车上等刘头儿,可那胖爷们也不知道发什么骚,趁我从他身边经过时,突然哭着抱住我,还说让我一定要好好查,把他媳妇的死给调查明白。

    我被一个爷们这么抱着浑身不自在,打心里还合计,我们三个警察,他怎么就突然的选中我了?看我新来的好欺负是不?

    看在他是受害者家属的份上,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一边安慰一边挣扎出来。

    刘千手对这骚老爷们印象本来就不好,被这么一弄,他不再多聊,打了声招呼带我立刻离开。

    上车后他问我是不是回去再睡一会,我一合计,还能补个回笼觉,就点头同意了,但在回去的路上我没怎么说话。

    这是头次来到命案现场,我心里受到的冲击着实不小,那女尸脑门的十字架像个烙印一样深深印到我的脑海中,还有那满屋子发腥的血气,让我到现在都觉得肺部麻酥酥的。

    刘千手专心开车,我趁空把手机拿出来,想借着看新闻缓缓心情。我有个习惯,qq全天挂着,在我解锁后发现有人给我留言。

    我记得很清楚,之前并没人跟我说话,我心里好奇,不知道哪个夜猫子晚上睡不着,找我聊天解闷来着。

    我打开消息,这不是我好友,而是群里一个成员发来的临时会话,我工作之余有个兴趣,喜欢旅游,也加了这个当地的驴友群。

    陌生人留言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就三个字,嘿嘿嘿。但他头像把我吓住了,是一个滴血的十字架。

    我特别敏感,看着十字架头像,嘿嘿嘿三个字就跟电流似的深深钻到我心窝里去。

    我条件反射般的要站起来,只是忘了自己坐在车里,刚起身就咚的一声磕到了头。

    刘千手没想到我有这个变化,猛地急刹车,冷冷的看着我问一句,“咋了你?”

    我思绪很乱,想了一小会,觉得还是先不把qq这事告诉他,或者只是一个巧合呢。我摇摇头说自己还没从命案现场适应回来。

    刘头儿笑了,这绝对是一种**裸的嘲笑,他并没多说,又一踩油门继续往回赶。

    我觉得自己被这神秘留言一闹反倒精神了,回去不一定能睡着,跟刘千手说,“头儿,不用送我回家,我想直接去警局等着上班。”

    他点头说好,而且回到警局后他也没走,找了一些资料熬夜看起来。我没他那么大精力,找了间会议室,拼两把椅子躺下来。

    我拿着手机盯着十字架头像看,还主动回复一句,“你好。”

    可半天过去,那十字架也没反应,估计下线了。现在技术中队还没上班,就算陌生人现在回复我了,也不能调查qq来源,我一合计还是等明天白天继续试探妥当些,真有疑点,还能通过qq把凶手逮出来。

    我把对话框关了,又随意看了看别的qq空间。当我看到何雪的qq时,心里没来由的震了一下。

    何雪是我前女友,也是我第一任女朋友,说实话,到现在我仍对她念念不忘。
 楼主| 发表于 2015-3-11 12: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章 再回现场(1)

我俩是上大学认识的,我在警校,她在一个师范读外语。那会儿我俩感情特别的好,按她的话讲,我俩在一起天天是蜜月。但再好的感情也架不住现实。来重案组工作后,她毅然跟我分手,说自己不想嫁给一个重案刑警,更不想天天担心跟我说再见时会是最后一面。

    我本来不理解这话,觉得刑警有什么?难道真就那么危险?但今晚一看,我有些释然,天天跟尸体甚至还会跟凶手打交道,确实随时都有危险,也真说不准哪天就真是最后一面。

    我偶尔叹着气,把她空间里的新消息全看了一遍,尤其看到她和她新男友的合影时,还苦笑着念叨一句祝他们幸福。

    渐渐的我来了倦意,也慢慢合上了眼睛。

    我在警局睡过不止一次,更不是睡硬板凳的雏儿,可今晚邪门。在我半睡不醒时,觉得这屋子里的空气有股要凝固起来的意思,还一点点往下落,让我心口有极大地压抑感,就好像有个无形的东西跳到我身上压我一样。

    我也不知道身子怎么了,想动不能动,还感觉好像有一个人站在我旁边,他不说话就是偶尔走一走,伴随着出现一种古里古怪的哒哒响,这让我想起鸡爪子在水泥地上走路的场景。

    我拼命抓紧拳头,试图让自己清醒,可身子不听指令能有什么办法?我一直挣扎着,直到突然间猛地睁开眼睛。

    我急忙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四下打量着,可哪有人,整个会议室空荡荡的。我摸摸脑门发现自己有些低烧,又看看表,早上七点多了,会议室外面也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我急忙爬起来找到牙缸牙刷去洗手间洗漱。

    这是重案刑警的一大特点,洗簌用品和衣物都在警局备一套,真遇到大案子,很可能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家。

    我和刘千手都属于重案中队二探组。二探组一共四人,刘千手是探长,另外两人是王根生和大玲子,大玲子就是那个头次看到尸体就吐了的女警。

    我们三人在一起办公,刘千手有他专门的办公室,我吃完早餐回来后发现王根生和大玲子也都来了。

    刘千手在八点准时来到我们这里,喊了一声,“全体去会议室开会!”

    我能猜出来开会的目的,一定跟昨晚的命案有关,王根生和大玲子不知道这事,显得一头雾水。

    一个偌大的会议室只有我们四个人显得有些空旷,但也有好处,就是不拥挤,我们各自找舒服的地方坐下来。

    刘千手先跟我们仨说了昨晚的大概情况,尤其说到我也去了现场时,王根生和大玲子都投来一丝同情的目光。

    接下来他把投影机打开,播了一个画面,“这是昨晚死的那具女尸,大家看一看。”

    我正喝着咖啡,顺便抬头看了一眼,当我看清画面时,噗的一声把正喝的咖啡全都喷了出来。

    王根生和大玲子全古怪的盯着我看,我没管什么失态不失态的,其实不怪我有这反应,画面上的女尸微微咧嘴诡笑着,尤其她那稍有浑浊的眼神也正死死盯着我们看。

    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昨晚去现场那女尸压根就没笑。

    我一边抹着嘴角的咖啡一边指着画面问,“头儿,你是不是拿错片子了?这是昨晚那个死人么?”

    刘千手也盯着画面,“我倒希望我拿错片子了,但一点没错,这就是昨晚咱们看的那个女尸,很古怪是不?在咱俩离开现场不久,她嘴巴就咧开了,法医那边连夜验尸查找原因,到最后的结论却是,这只能算是一种死后的神经反射。”

    我虽然不是学医的,但这方面知识也懂一些,我打心里不信这个结论,人死后还能笑?邪门了。

    我瞧了瞧王根生和大玲子,想知道他俩啥看法。

    这两人都眉头紧锁,谁也没说话。

    刘千手又播了下一个画面,这是女尸后脖颈的一个特写,昨晚女尸倒在血水里,为了不破坏现场,我和刘千手也没查看那地方。片子中的后脖颈,竟有一个指甲盖大的区域结痂了。

    刘千手抱着胳膊,拿出一副琢磨的样子,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跟我们反问的说,“这个结痂的地方挺特殊,我觉得有疑点,但又想不明白疑点是什么。”

    大玲子忍不住问一句,“头儿,法医那边报告怎么说?”

    刘千手拿起一个本夹子,翻开上面的笔记读起来,“法医报告称,从命案现场来看,并没任何疑点,女尸脑门的十字架,只能算是她本人的一个怪癖,死前自己割的,至于结痂和诡笑嘛,也都有‘合理’的解释。”

    我们都琢磨这话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又说,“今早我和一探组的余探长一起聊过这事,他的看法,这就是一起自杀案,我们可以结案。”

    我们三个听完不由得互相看了看,大玲子继续当发言人,“头儿,那咱们就结案呗?”

    砰的一声,刘千手把本夹子狠狠摔在桌子上,能看的出来,他脸上有些怒气。

    “不行。”他提高嗓门吼道,“这案子要是结了,我憋屈。”

    “头儿,结案率。”大玲子再次提醒一句。

    要是一般人听大玲子这么说,肯定不懂这话意思,但我明白。上头一直有个指示,要求各地破案率要高,像一般案子,破案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命案侦破率要求要百分百。

    这起命案,如果再拖延下去调查,很可能被上头怪罪,刘千手也会被挨骂,大玲子建议这一嘴倒不是没道理。

    可刘千手听完整个人火更大了,也亏得在会议室,都我们二探组的人,他指着窗外骂起来,“那个余兆轩什么个东西,他一探组破案率是高,但破案水平高么?要我说很多都他妈是冤案。他们是挺风光,嘉奖也不少。可咱们二探组我宁可不要嘉奖,不要破案率,只求没有冤案就行。”

    大玲子被说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我和王根生一看气氛不对,也都低下头。

    我打心里支持刘千手,虽说这么一来,我每月拿的绩效会少很多,但引用一句话,只求问心无愧吧。

    刘千手也明白大玲子是好心,并没怪罪什么,他消消气以后跟我们说起后续计划来。

    “这个案件先放着,大家有时间多去调查,记住我的话,不管疑点多怪多矛盾,真相总是只有一个,我们要做的,就是务必还这女尸一个清白。好了,散会。”

    算起来,这会开的前后不到一刻钟,可一大早上被探长耍了一通脾气,我们仨出来后,心里都有些堵得慌。

    我们每个人手里都压着几个案子,回到办公室并不是继续讨论这个自杀女尸案,反倒先着手把一些急活处理完。

    可没多久,怪事来了。

    我手头压着两个案子,一个是赌博争斗杀人的,一个是入室抢劫行凶的,这两起案件证据确凿,只等我写份报告就能移交法院。
 楼主| 发表于 2015-3-11 12: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章 再回现场(2)

我打算先着手这两份报告,就刷刷的写起来,这期间大玲子频繁出去三次,尤其最后一次,快半个小时了人都没回来。

    我知道她干嘛去了,一定又跟男友吵架了。大玲子那点事,全警局都知道,她以前不是重案中队,是从扫黄组调过来的,出了名的警花,但性格却极其爷们儿。

    上次为了破一桩大案,她还下了血本卧底当陪客小姐,还跟黑道大哥睡过,最后多亏她收集到的证据才将这些臭鱼一网搂,可她男友却嫌她身子脏,天天嚷着要分手。

    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分析过,其实没有谁对谁错的说法,大玲子为组织为社会安定**,跟那些不正经的妞不一样,应该给予理解,可他男友怪大玲子的身子被别人碰,这同样说不出什么来。

    我想着想着无奈的叹了口气,还顺手向兜里摸了一把,我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兜里本来什么都没放,但这一摸之下竟拎了一小段绳子出来。

    我看这绳子都愣了,它就是很一般的麻绳,但黑黝黝的,感觉上面粘着不少污泥,凑过去一闻,还有一种恶臭味。

    我琢磨了一下这玩意儿到底是哪来的,但想了半天只觉得胖爷们的嫌疑最大,他昨天晚上抱了我一下,一定是趁那时候把这脏绳子放进来的。

    我挺干净一个人,被这脏绳子一弄直恶心,正巧王根生要出去,我撕了一张纸把绳子包好,让他替我丢掉。

    王根生前脚刚走,大玲子后脚就回来了,我看她眼皮子有点肿,心说一定是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刚哭完。

    大玲子倔脾气不小,盯着我说了一句没事,又默默坐在座位上发呆。可她哪能没事,突然间这臭娘们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真够响的,好像有个孩子在屋里放个鞭炮一样。我没料到会有这个情况发生,整个心吓得一揪。

    看大玲子也不解释,我琢磨她还得拍桌子。我也不是她男朋友,更没啥借口去安慰她。都说识时务为俊杰,我喊了一句哎呦肚子疼,借机开溜。

    去厕所时一个人都没有,我点了根烟,寻思给大玲子缓个十分八分的自己再回去。

    这期间我又琢磨起女尸案来,尤其那三个疑点,十字架、诡笑和结痂,我觉得只要这其中任何一个疑点能想明白,那整个案件就能告破。

    人琢磨事时总爱忘我,我一点意识都没有的想继续吸第二根烟,但就当我要打火时,厕所里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笑声。

    嘻嘻嘻……

    凭声音断定,这该是个孩童的,我心说这是警局又不是幼儿园,怎么能有孩子声呢,尤其这厕所里也没人。

    我拿出一副怀疑的样子回头看,小便池首先被排除,至于那四个封闭的蹲位,一时间看不到什么状况。

    我一边摸向后腰摁着胶皮棍,一边从外到里挨个蹲位检查,说实话,每当我推开小门时,心里都有些紧张,总觉得自己会看到一个奇形怪状的鬼孩子。

    可直到我推开最后一个蹲位的小门,也没发现什么。我一时间挺诧异,合计着难不成自己刚才产生幻听了?

    这听着可吓人,我没遗传病史,以前更没精神病的经历,这么年纪轻轻的要是得上这种病,未来必定一片黑暗和渺茫。

    我被自己吓住了,还闭个眼睛嘀咕起来,说自己一定是发低烧弄得,不是精神病。

    我反复念叨好几遍,突然间有一股小凉风吹到我后脖颈上。整个厕所窗户都没开,不可能有风。

    直觉告诉自己,我身后站个人。

    从接触女尸案开始,我心里无神论的观点一次次受到冲击,虽然难以想象身后到底什么东西,会不会是刚才嘻嘻笑的鬼孩子,但自己这么干站着也不是办法。

    我豁出去了,吆喝一声,转身就要抽出警棍。可映入我眼中的却是一个鸟窝脑袋,这不是刘千手还会是谁?

    他一点没被吓到,瞪个眼珠子盯着我脖子看着。

    我大松了一口气,还问了一句,“我说刘头儿,你走路咋不弄个声出来?”

    刘千手回我一句,“我进来时就喊你了,你一动不动的。喂……你现在别动啊,让我看看你后脖颈。”

    他一说后脖颈我就想到了结痂,我知道他一定想借这机会研究些东西,可问题是他拿我研究,我一点都不习惯这种感觉。

    但刘千手就是坚持,我不得不转过去让他看了一会,直到啧啧几声后,他又跟我强调,“放下手头工作,跟我出去一趟。”

    我猜他一定有想法了,这学习的机会不能错过,我急忙一口应下来。

    我俩开一辆警车又去了现场,现在这里很冷清,别说人了,老鼠都没一只,尤其刚进屋,别看大白天的阳光挺足,但还让我有种压抑感。

    刘千手轻轻把门关上,原地蹲了下去,眯着他那小眼睛,四处划拉起来。

    我侧个脑袋瞧着他,真不知道这爷们在看啥。我好奇问了一句,“刘头儿你干嘛呢?”

    刘千手被这么打断很不耐烦,挥了挥手说,“一边玩去,别打扰我思考。”

    我算碰了冷板凳,不过有他这话我也真不客气,随便找个角落搬了把椅子坐着。当然了,我也不是闲着没事,依然远距离观察他。

    我发现刘千手好怪,一会咧嘴乐上一乐,一会又愁眉苦脸撅鼻子,甚至偶尔脸上还露出一丝凶光来,这也就是了解他的为人吧,不然我早就凑过去打他一棒子,再带他迅速去精神病医院。

    他一直反复做这些表情,最终把我弄烦了。我发了个哈欠,窝在椅子上准备睡会。

    就当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屋子里突然传来哒哒哒的声音,跟我昨晚睡觉后听到的那个一样,像鸡爪子在水泥地上走。

    我这次睁眼快,还立刻四下看着。刘头儿不再原来位置上,这一下我慌了,不知道这么一个大活人去哪了。

    这里是凶案现场,尤其那女尸死时还很诡异,我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什么邪门、灵异的状况。

    我急了,使劲喊了一嗓子,“刘头儿。”

    本来我就是担心刘千手的安危,没想到刚喊完,刘千手就气冲冲的从卧室走出来,指着我说,“李峰,我警告你,你不能消停点么?”

    我可不理他的什么警告,又问,“刚才你听到哒哒哒的怪声了么?”

    刘千手皱着眉看我,“什么哒哒哒?就听你在这鬼哭神号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能看出来刘千手不像在开玩笑,难不成我精神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刘千手一转身又回了卧室,我是真怕自己在大厅呆着了,一起跟了过去。

    刘千手正蹲在床边,那一床的血迹虽然已经干枯,但仍能让我感觉得到昨晚那一幕。刘千手连比划带嘀咕老半天,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还对我摆手要烟。
发表于 2015-3-12 19:36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楼主,小说很不错的。
 楼主| 发表于 2015-3-13 12: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章 审讯
我点了两根,递给他一根,自己抽了一根,借这机会,我俩还聊了起来。

    刘千手问我,“李峰,你知道什么是聪明的凶犯么?”

    我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我随便想了一个答案,可没敢说出来,心说看一个聪明不聪明,找套题测测iq不就结了?

    刘千手看我没回话又往下说,他指着现场,“聪明的凶犯,在他每次作案前,都会把可能出现的问题想好几遍,包括作案方法,行走路线,允许的最长时间,以及在作案中遇到哪些意外,怎么处理等等。这样的凶犯很可怕,他们的反侦破能力特别强。”

    我琢磨他这话,一下懂了他之前怪异的目的。

    “刘头儿,你刚才是把自己当成罪犯了?用换位思考的方式琢磨下昨晚的经过?”

    “没错,要想了解这种人,最有效的法子就是把自己当成他们。”随后他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愁苦的表情,“我前前后后想了好多种可能,但又依次被排除掉了,到现在也没搞懂,凶手是怎么进来杀人的。”

    我看他那纠结样能感受到他现在的内心有多么糟糕。

    刘千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说了声对了,又把手机拿出来,翻开一张照片给我看。

    我彻底服了他,一般人手机里都存点美女、风景图片啥的,甚至再狠点,存点小电影也行,可他这照片,竟然是女尸的脑门,就是划有十字架的地方。

    这下好,被照片一显,整个一特写,尤其十字架附近往外翻的肉皮,让我瞧得那股反胃劲又来了。

    看我有种要捂鼻子的冲动,刘千手提醒一句,“李峰,严肃点,快跟我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心说我现在还不严肃,再绷脸的话脸皮都快绷裂了,我压着性子凑近瞧瞧,可这就是一个十字架,再没其他什么了。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刘千手用手点了一处地方,再次问我,“这里,没有异常么?”

    我顺着刘千手指的地方看了看,也怪我为了表现自己,没看明白呢就装做瞧出什么的样子恩了一声。

    刘千手面露喜色,催促着问,“说说,这里怎么了?”

    我压根没看出异常,哪能有什么说法,最后纯属应付的回答道,“这里啊,很古怪,是个十字花的伤口。”

    刘千手本来挺欣慰的表情为之一顿,要不是我抽身的快,他那巴掌就扇过来了。不过被我这么一闹,他也发现我是真看不出什么,索性直说。

    “你看看十字架,它竖着那一刀向左偏了一些,角度大约在十度左右。”

    我看出来了,确实有些偏,但我总觉得这不是理由,死者生前是躺在床上自杀,她不可能照镜子,根本看不到自己脑门,拿刀割十字伤口时,就算角度上有一些偏差,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我没好意思往深说,更不想那么直接的打消刘头儿积极性,只在旁边陪笑的呵呵几声。

    刘千手很聪明,明白我的意思,等收起手机后又讲了另外一件事,“今儿早晨区派出所抓了一个强奸犯,那小子手臂上刻着一个十字架,同样竖着那根棍向左偏了一些,你觉得这会是巧合么?”

    说实话,我心里被小小震惊了一下,我见过不少纹身的人,但都是龙虎或者字花这类的,还没见过谁纹十字架呢,而且还把十字架纹偏了。到底是巧合还是真有关联,这不好说。

    我立刻提议,“刘头儿,既然在现场发现不了线索,咱们去区派出所看看,或许能有些发现。”

    刘千手也这个意思,还当先下楼。我跟在他后面时,偷偷把手机拿出来,看看那陌生人的头像。

    他的十字架很正,并没任何偏斜的架势,这让我心里有些失落。

    这回由我来开车,刘千手忙了一个通宵,身子有些累,靠在副驾驶上呼呼睡起来。可他并没睡那么死性,在途中他还突然醒来叫我停车,从一个超市里买了一包小孩子才吃的动物饼干。

    我不理解他怎么这么做,他解释一句说他没吃早饭,饿了,随后就在车里吃起来。

    我才不信这话呢,心说街边有卖煎饼果子的,超市也有面包牛奶,这些东西他不买非得买个饼干噎着吃?

    但我没多问,也就当个怪事记在心里了。

    用了一个多钟头我们才赶到地方,正巧有两个民警在外面抽烟,看车牌子把我们认出来,有个民警特别会来事,大步走过来打招呼,“刘探长?你怎么来了?”

    刘千手没急着回话,下车后一直用手指扣着牙,还不时吮几下,合着他吃饼干吃的牙床子上全是。

    我发现这年头真是恶心死人不偿命,尤其刘千手这举动让我都觉得丢人,我心说咱俩好歹是市局的,下区后也得给人留个好印象才行吧?

    那俩民警都了解刘千手的性格与邋遢,陪着笑在一旁等待。

    刘千手抠完嘴,直奔话题的问了句,“听说你们这抓了个强奸犯,我有事问他。”

    俩民警听完脸立刻沉下来,我看的心里拧了一下,心说不会是犯人逃了吧?

    “怎么?”刘千手也察觉到不对劲,追问起来。

    有个民警故意往刘千手身旁凑了凑,压低声音说,“探长,这事你不知道,那嫌疑犯老爹是开公司的,家里有点钱,这不现在跟女方谈着呢么,要是女方能同意撤销控诉,就构不成强奸了。”

    他说完还特意对刘千手使个眼色。

    我算搞明白了,合着强奸犯是个小富二代,犯事了就把老爹搬出来,试图花钱消灾,而且往深了说,不仅这俩民警,估计派出所的人都拿到好处了吧?

    刘千手沉默一会突然咯咯笑了,要说我,刘头儿这幅笑很猥琐,但那俩民警不仅没见怪,反倒也大有深意的笑了起来。

    刘千手说,“这事我懂了,放心吧,我不为强奸的事来的,就问点别的。”

    民警急忙应着,带路往所里走。

    我事先能猜到,这强奸犯在这里肯定吃不了苦,毕竟钱使到位了,可没想到他在审讯室里还挺休闲,跟个大爷似的,甚至整个审讯室的监控也都停了。

    这是个黄毛小青年,留了个当下很流行的鸡冠头,穿着小马甲,**着胳膊,露出很明显的十字架纹身。在我们进来时,他正把腿搭在桌子上,喝着茶水抽着烟。

    我看的来气,心说这就是强奸后的待遇?妈了蛋的,别的不敢说,有这种“教训……”他下次还得犯事。

    小黄毛看我和刘千手出现后一脸惊讶,也有些收敛,把腿拿下来,嚷嚷一句,“你们谁呀?”

    俩民警就在我们身后,这时都挤到前面来,其中一个说,“这是市局重案组的刘探长,他有点事想问你。”

    其实民警说话时,一点严肃的表情都没有,反倒像叔叔对侄子说话的语气。小黄毛被这么一点拨一下懂了。

                     第6章 十字架在现

我发现这小子绝对是蜜罐子里长大的,说话不走大脑,啥话都敢搬到台面上,他点点头,“原来是刘探长,放心吧,我记着这事呢,等以后我跟老爹说一声,肯定不忘你那份好处就是了。”

    刘千手笑嘻嘻的应了下来,又跟民警打了声招呼,“你们先出去一下。”

    民警看刘千手都这态度了也挺放心,一声不吭的退了出去。可我明白刘头儿的想法,在民警出去后,我急忙凑到门口,咔的一声把门反锁上了。

    小黄毛还傻了吧唧跟我们没事人一样瞎聊呢,他自己点了一根烟,还把烟盒抛到桌子上跟我们说,“来尝尝这个,‘冬虫夏草’,吸起来有点怪,但市面上买不到真货。”

    我和刘千手都没碰这烟盒,反倒一同向小黄毛凑了过去,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刘千手盯着他慢慢俯下身子。

    小黄毛还没领悟,反倒张罗着,“来来来,怎么不吸啊?甭跟兄弟客气。”

    刘千手微微摇头,“这里不让吸烟你不知道么?”

    我发现刘头儿就是狠,他伸出两根指头,一下捏在小黄毛那支烟上,嗤的一声把烟捏灭了。

    小黄毛愣住了,拿出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刘千手。刘千手也没了那嘻嘻哈哈的表情,突然吼了一句,“妈的,你小子行啊,仗着你爹有俩骚钱,就敢为所欲为?还在警局里这么嚣张?李峰,把他铐起来。”

    我就等他这句话呢,还觉得这话说的真帅,我一把将手铐子拽出来,一闪身来到小黄毛身后。

    我想把他铐在椅子上,但小黄毛耍滑,使劲扭着身子,还把双手故意往前探。我拷了几下都被他挣脱了。

    这下我来气了,对着他脑袋使劲推了一把,喝道,“老实点,不然给你上警棍!”

    小黄毛蔫了,我也真没给他留面,铐的死死的。

    我站在后面,刘千手一屁股坐在小黄毛对面的桌子上,还一抬脚踩在他双腿之间。

    小黄毛叉开腿坐着,刘千手这一脚的尺度把握的极好,要稍微在往下一点点,就能踩到他裤裆里那玩意儿。

    刘千手问了句,“把你强奸的经过说一说,还有你胳膊上的纹身有什么说法?”

    我听出来了,刘头儿是想两个案子一起来了,要把小黄毛的强奸罪也问出来。但小黄毛没笨到那份上,一听刘头儿的话,他支支吾吾起来。

    一定有人教过他什么,他最后突然倔强起来,哼了一声说,“我拒绝回答,等我律师来了再说。”

    刘千手脸色一下阴沉好多,盯着小黄毛又重复问一遍。

    这可是一个警告,如果小黄毛还拒绝回答,刘千手绝不会惯着他。可小黄毛就是不说,甚至还轻蔑的笑了一声,那意思在说,你们两个小警察能把我怎么滴?

    我最烦这种人,而且想对付这种人,讲道理肯定不行。

    我四下打量起来,想找书本这类的东西,只要把书本放在小黄毛身上,再用警棍打一通,肯定看不出伤。

    刘千手看出我的意图,使个眼色摇摇头,随后一掏兜,拿出一个手帕。

    这手帕脏兮兮的,我怀疑是不是刘头用来擦鼻涕的。他也不解释,把手帕完完全全的捂在小黄毛的脸上。

    这么一弄小黄毛难受的直哼哼,而我却迷糊起来,不知道刘千手玩的哪一出。

    刘千手对我说,“往上面弄茶水。”

    正巧还剩半杯茶,我拎起来对着手帕噗的全泼上去。

    小黄毛被水一沁,吓得一激灵。我还问刘头儿,“然后怎么办?”

    我看刘头的眼神特别怪,甚至有种牙痒痒的架势,他说,“让你慢慢倒,不是让你泼。”

    我心说这能怪我么?你刚才没说明白好不好?但手上我不耽误,拎着茶壶一点点浇着。

    邪门的事来了,那小黄毛被这么一弄,发出噗噗的闷响,大有溺水的架势,而且他还使劲蹬腿,没多久竟尿了。

    他穿个白裤子,一尿之下裤裆全染黄了。我心里埋汰他一通,心说这兔崽子底下那根棒子除了会尿还会干什么?

    刘千手一直叮嘱我不要停,不要同情这黄毛小子什么反应。

    我也没停手的架势,可还没等我把茶水倒完,来事了。

    整个屋子的灯全一闪一闪起来。

    审讯室是个封闭的环境,没有通向户外的窗户,冷不丁灯闪,整个屋子也陷入一种断断续续的黑暗之中。

    这感觉不怎么好,尤其灯管还嗤嗤乱响,这让我想起电视中介绍的灵异事件。

    我没时间找原因,只想着怎么能让自己安全。也别说继续折磨小黄毛的话了,刘千手带头喊一句往墙角躲之后,我俩立刻行动起来。

    靠上墙我心里多少有些安心,还摸出警棍,冷冷观察着四周。刘千手胆子比我大,但这次同样被吓住了,他是探长,平时配着枪,也把枪拿出来拉开保险。

    那小黄毛孤零零坐在屋子正中间,在电灯开始闪时,他整个人就跟一滩烂泥似的窝在椅子上,我估计他没那么容易吓死,应该是晕了。

    我和刘千手硬挺着,这样持续十几秒钟,电灯又恢复正常,整个屋子完全亮起来。

    我稍微松那么一口气,刘千手还对我使眼色,“李峰,过去看看黄毛。”

    我真想骂刘千手一句,心说这老东西太滑头了,合着他自己怕有危险,就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我。

    看我一时间犹豫,刘千手还特意拍了拍枪说,“放心,有我呢。”

    我可一点也不放心,笨寻思我过去后真冒出什么脏东西来,刘千手肯定开枪,我保准也得挨枪子。

    我暗中苦叹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但又无奈的壮着胆子往上凑。

    那手帕上的茶水都饱和了,正一滴滴往下淌,再加上小黄毛一动不动,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我把手缓缓向手帕伸过去,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突然间小黄毛动了一下,这把我吓一跳。

    但我就有这种倔脾气,人都来了哪能就此缩回去,我吆喝一声起,一伸手把那手帕一把掀开。

    小黄毛睁着眼睛,不过眼中一点人类的目光都看不到,更多的是野兽的感觉。他无神的望着我,咧嘴嘿嘿直笑。

    我被弄愣了,这幅笑太熟悉了,就跟那女尸的笑法一模一样,而且小黄毛还晃起椅子,喉咙里古怪的呃呃直响。

    刘千手举着枪往前靠,等凑到小黄毛身边后,他小心的伸手扒着小黄毛的眼皮瞧瞧。

    刘千手挺博学,也不知道他看出什么来,反正很肯定的下了一个结论,“这小子疯了。”

    我有些接受不了这种现实,疯了!一点征兆都没有,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疯了?当然较真的说,刚才灯管来回闪算是一种征兆,可我才不相信这跟一个人疯了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我和刘千手站在小黄毛旁边品了一会,发现他就是在那干笑撒疯,并没什么攻击性。
 楼主| 发表于 2015-3-13 12: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章 鬼楼(1)

刘千手不死心,又问几个问题,小黄毛根本听不明白,更别说能理智的回答了。

    最后刘千手放弃了,气得砸了下桌子。

    我问他接下来怎么办?刘千手寻思一会说,“回市局吧。”

    这小黄毛跟区派出所的关系不简单,我俩弄这么一出,尤其还在审案期间让他疯了,这多少会惹上麻烦,不过我不担心,出了事让刘千手顶着就是。

    我俩从审讯室走出去时,那俩民警就在外面等着,刘千手招手让他俩过来,又对我使个眼色,我会意,先出去在警车里等着。

    这么折腾了一上午,案情一点进展都没有,反倒更加扑朔迷离,我们回到市局后,副局长就把刘千手叫了过去,也不知道是问小黄毛的事还是问女尸案。

    我回到办公室发现大玲子走了,王根生说她心情实在太差,请个假回家歇息几天。

    我心说这可是好事,不然大玲子在单位撒起泼来,我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下午我就忙活着手头其他的案子,时间过得也快,给我感觉也没多久就下班了。

    我们二探组在整个警局挺奇葩,一般下班后,没啥事的同事都聚餐喝点小酒,可不管他们怎么热闹,根本不跟二探组的人打招呼,也不邀请我们。

    其实这事谁都明白,我们之所以被冷落全是沾了刘千手的光儿,依我看除非调离二探组,不然我们想跟其他市局的同事交朋友,那是太难了。

    但我也有找乐子的办法,我和王根生年纪差不多,下班后我俩总会你请一顿我请一顿的聚一聚。

    按现在的话说,我俩都是**丝,每个月就那点工资,穷的叮当响,我俩一起吃饭也甭摆排场,地摊、小餐馆是我们常去的地方。

    今天我俩一合计,随便找了一个火锅店对付一口。

    点完下锅菜我们就开喝,别看没谁特意劝酒,没一会就都喝的一脸通红。这时候是下班点,客人陆陆续续的来。

    有一个瘦爷们引起了我的注意,倒不是说他长得一脸凶相像嫌疑犯,而是他手背上好多地方都结痂了。

    我想起女尸后脖颈的怪异,联系着瘦爷们的特征上来好奇心。

    王根生这时候都喝的不行了,趴在桌子上总想睡觉,我扒拉他问了一句,“根子,你看看那瘦爷们,能想出来他手背上结痂咋回事么?”

    王根生半睁着眼睛,愣愣的盯着瘦爷们看了好半天,最近竟来了一句,“撸的吧?”

    我问他算白问,尤其这小子喝多了脑袋里怎么都这种想法呢?我没理他,又给法医小莺打了一个电话。

    接通后我说了这情况,小莺回我说,“有可能是扁平疣造成的,这男子去做过冷冻手术。”

    我本来还想问问,但不知道小莺在干什么,电话那边很吵,她说了句明天上班再说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又闷闷寻思一会,我倒是往深琢磨猜到一个可能,那女尸的结痂难不成跟某种病毒有关呢?

    可这一切都是猜测,只能等明天上班再做进一步调查。

    我拉着王根生出了火锅店,叫了一个出租车把他送回去。

    别人喝多了都爱睡觉,我喝多了反倒有些精神,回家后我倒在床上,翻开手机玩。

    那个驴友群挺热闹,尤其十字架也在跟大家聊天,我翻开聊天记录想知道他们都聊些啥。

    不得不说,这帮驴友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正商量周末去哪探险呢,尤其这次主题还是找一些灵异的地方。

    十字架就跟大家建议了一处,是郊区的普陀山,说山顶的鬼庙挺邪乎,大家组团去看看挺好。

    那间鬼庙我也知道,听说是清朝年间留下来的,原来是一个和尚庙,后来和尚跑了,里面也开始闹鬼。

    十字架的建议被很多人认同,甚至当即有人拍板定了时间与行程。我看他们情绪这么高涨,留言发出一个笑脸应和一声。

    十字架看我上线了,很奇怪的不再群里聊天,反倒跟我私聊问,“你也想去么?”

    我回他说不去。这倒不是敷衍,最近案子不少,尤其女尸案还没结,我估计刘千手周末肯定让我们加班。

    十字架说我不去真挺遗憾,它又特意发来一张照片。这是个用铅笔画的图片,我发现十字架的画工不错,画面里有一间破破烂烂的庙,周围孤坟野草,看着说不出的凄凉。

    它告诉我这就是那间鬼庙,去看看特别刺激。

    我知道它还想劝我,但我心说刺激个屁,再灵异的地方能有案发现场恐怖?

    我被它这么一劝有些不耐烦了,连续回了好几个不去。

    十字架沉默好一会,又发来一张图片,这图片挺古怪,是一个人拿着十字架在空中飞,脸上还有一种诡异的笑。

    本来我都排除它是杀人凶手的嫌疑了,被这图片一弄,我又敏感起来。

    我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问他第二张图片怎么解释。

    十字架真是畜生,嘿嘿几声后竟下线了,把这个疑团抛给了我。

    我恨得牙痒痒,但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动脑筋琢磨起来。

    我刚喝完酒,脑筋不灵活,想来想去的后果竟是自己模模糊糊睡着了。

    这次我又做了昨晚一样的梦,有人在我旁边走动,而且梦中人比昨晚还要大胆,他突然伸出手掐在我脖子上,想把我捏死。

    这梦很真实,我迷迷糊糊的直蹬腿,还咳咳咳嗽试图反抗。也怪自己是个单身,家里就我一个人,不然有个女友在旁边及时推一把让我醒了,不就少遭不少罪了么?

    我算被折磨的不行了,等醒来时,浑身湿透了,不知道出了几波汗。尤其脑门还疼的难受。

    我心说这怎么了?自打接触女尸案,自己就跟被冤魂缠住似的。我揉着脑袋试图舒服一些,还掐了几下。

    可当我掐着时突然想起一个事来,吓得我叫唤一声急忙往厕所跑。

    我家唯一的镜子就放在厕所里,开灯后我站在镜子前。不得不说我被自己的样子吓住了。

    刚才掐那么几下,竟让我脑门上出现一个血阴的十字架,虽然不是刀划出来的,但它给我的冲击力一点也不小。

    我使劲搓着脑袋,想能把那十字架搓掉了。

    我说不好现在心里什么状态,反正在搓着的同时,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我盯着平时用来刮胡子的剃须刀,有种伸手抓起它抹脖子的冲动。

    这想法太吓人了,我才多大年纪?二十出头,真要一犯傻抹脖子,这辈子就白活了。可邪门的是,我盯着剃须刀,眼神一点都挪不开,就好像它上面有什么魔力吸引着我一样。

    我跟自己的身子思想做斗争,挣扎一番却也没什么改善。这下我顾不上脑门的十字架了,心里合计着自己怎么能想招儿解脱出去。

    突然间,手机响了。我手机铃声比较特别,是佛曲,有次一哥们给我传的,我一听喜欢就用上了。

                           第8章 鬼楼(2)

佛曲一响,我整个人瞬间顿了顿,身上那股束缚感也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心说我那哥们交对了,关键时刻真救咱一命。我松了口气,接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抓起剃须刀,对着马桶丢过去,还立刻冲了下水。

    现在就是半夜,不然我肯定联系个收破烂的,把家里一切刀具都拿走,太吓人了。

    而话说回来,大半夜的谁给我打电话?不会又发生命案了吧。

    我带着疑惑回到卧室,拿起手机一看愣住了。这次不是刘千手,而是大玲子打来的。

    我之前说过,跟大玲子不熟,她半夜给我打电话,真让我琢磨不透她什么意思。

    接通电话我主动问一句,“玲子姐,咋了?”

    回答我的是一种很怪的声音,“李—峰,你—来—我—家—啊。”

    这是大玲子的声调没错,但声音却很冰冷,听不出任何感情,还让我一下子联系起鬼声来。

    我又被吓住了,尤其自己刚摊上怪事好不容易才解脱出来。我腿一软整个人跪在床上,对着电话嚷嚷道,“玲姐,你真是我亲姐,有事说事,能不能不吓唬我?”

    大玲子没正面回答我,拖了一小会再次强调,“你—不—来—我—家,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更可气的是,她说完还把电话给挂了。我气的对电话骂了句娘,心说这臭娘们整不了,跟男朋友闹别扭最后把我拽到这坑里去。

    我想过不去,可她电话里那么怪,我真怕她出点啥事。最后合计一番,一横心,穿好衣服迅速下楼。

    出警时我都坐单位的警车,家里就没买私家车,但我也有一个摩托,这次正好用它往大玲子家赶。

    我对我住这个小区的治安相当不满,别看我是刑警,却对那些窃贼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这好好一个摩托,隔三差五总丢东西,不是后视镜没了就是挡风玻璃被拽走了,我是真想问问那些贼,有本事就把摩托直接偷了完事,何苦这么折磨人呢?

    骑着这个破摩托,我没少遭罪,尤其开快一点,呼呼的风吹的我眼泪横流。真不知道我这状态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泪奔。

    刘千手有个怪习惯,他让我们二探组的人把联系方式及家庭地址都留下来,还让我们互相记住,说是以后有急事找。我就按照记忆中的地址摸索着前行。

    在跑完大半个路程后,我心里泛起嘀咕来,现在我都到了郊区了,周围不是小树林就是荒草地,一点人住的意思都没有。

    我怀疑大玲子留的地址是不是假的?但又往前跑了一会后,出现一片筒子楼,楼附近还都是废墟。

    一看这就是个棚户区,正等着拆迁呢。我觉得大玲子的眼光真独到,能找这么个地方住着。

    我骑个摩托也方便,沿着废墟里的小路直接奔到大玲子家楼下。她住在五楼,我停好车准备一口气跑上去。

    但我刚进楼道就遇到麻烦了,这里黑漆漆一片,我连喊了好几声亮,楼道里也没亮光。我只好又把手机拿出来,接着屏幕上微弱的光往上走。

    筒子楼年头久了,要啥啥不行,楼梯扶手晃晃悠悠,楼梯也都坑坑洼洼的,走的那叫一个艰难。

    别看我上楼心切,但也特别小心,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然一不留神踩错格子滚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慢吞吞的爬到五楼,敲了大玲子家的门,我本来寻思这下终于能好好歇一歇了,但大玲子却给了我一个“惊喜……”

    这小娘们穿着一身特别风骚的睡衣开了门,而且说话声也不那么鬼腔鬼调的了,倚在门上摆手让我进去。

    我瞥着眼睛猜疑的看着她,拿不准她打什么念头,但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刚进她家,我立马冻了一个哆嗦,她家真冷,要我说也就零上几度的样子,尤其窗户都打开着,呼呼的过堂风肆无忌惮的刮着。

    我使劲搓着胳膊问,“你咋不关窗户呢?”

    大玲子一点冷的意思都没有,回答说,“我热的慌。”

    我没好意思往下说,心里合计你也不是北极熊或企鹅,都这温度了你还热个什么劲呢?

    我没理她,凑过去挨个把窗户关上,问题是刚关上窗户还是冷,我本来还发低烧,可不想在她家弄出什么病来。

    我想个笨招,走进她家厨房烧了一壶热水,借着煮水的劲蒸一蒸,屋子温度很快会上去,一会再喝点热水,我身上寒气就能除个干净。

    我没急着跟大玲子说话,可大玲子却古里古怪的走到我身后,突然张开双臂把我抱住。

    大玲子身材好,尤其胸前那两团肉很有弹性,一贴过来我就感觉到了。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她这么开放想勾搭我,我一时间被弄得心里直痒痒。

    但我有理智,知道我俩不能这么做,我急忙压着自己浮躁的念头还跟她说,“玲子姐别开玩笑,快起来。”

    大玲子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反倒念叨一句,“你别动,让我靠一会。”

    我心说这可不是让你靠不靠的事,你再这么抱一会,保准能把我抱出事来。刘千手啥样人我太清楚了,他要知道二探组的组员私下搞对象,保准会磨刀杀人的。

    我顾不上那么多,强制晃着身子挣脱出去。但我没怪大玲子,以为她刚失恋心情不好。

    等水烧开后,我问了一嘴,她家有没有茶叶,我俩煮点喝。

    大玲子摇头说没有,又指着冰箱说,“那里有其他东西,能泡着喝。”

    我以为她说的是咖啡,虽然我没喝咖啡的习惯,但总比干喝开水强,我走过去把冰箱门打开。

    在我看清里面放的东西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冰箱里很空,只放了一个制冰盒,格子里摆满了一个个的血块。

    看我咧着大嘴一动不动,大玲子凑过来笑着说了一句,“我男友爱用血块泡开水喝,你也试试吧。”

    我整个心有种瞬间掉到冰窟窿里的感觉,倒不是被血块吓得,而是大玲子现在这股笑,跟女尸还有那小黄毛的笑法一模一样。

    我意识到不对劲了,还警惕的正对着大玲子,都有些结结巴巴试探的问了一句,“玲,玲子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大玲子笑声不减,拿出一点不在乎的样子跟我说,她还一边说一边往窗户那靠。

    我搞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步步紧跟着,等到了窗户边上时,大玲子突然用指甲在脑门上划了个十字架,还扭头想跳楼。

    也亏得我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我发现发起疯的女人劲都特别大,尤其大玲子还是警校出身。

    我想把她拽回来,但争执一番后我一点都拽不动她。她脑门上开始往外溢血,还胡言乱语。

    我眼见她半个人都上了窗户,心里急了,心说既然如此别怪我狠心。
发表于 2015-3-13 19:25 | 显示全部楼层
当鬼故事看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3-14 09: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9章 案发现场

我对着她脖颈打了一拳,这是擒拿里的一个招式,能让人大脑瞬间缺氧。

    我趁着大玲子迷糊期间一把将她扛起,背到卧室里去。

    她家真乱套,卧室里衣服、被子全丢在床上,我随便扒拉几下,腾出一个地方,让大玲子平躺好。

    我看她紧闭着双眼呼吸也不均匀,知道她身子一定有问题,我赶紧拿出手机想给刘千手挂电话。

    操蛋的是,我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我又凑到窗户旁边,把手机探出去品一品。

    我发现我把胳膊伸的笔直才勉强出现一个信号。我探出脑袋,想就这么个样子打个电话。

    但我低估大玲子的身体素质了,她突然醒了,还猛地坐起身向我这边冲过来。

    这时我整个人都依靠在窗户上,她这么一扑差点把我挤出去。

    我身子晃悠一下,血压瞬间飙升不少,尤其盯着楼下地面,我差点忍不住嗷一声。大玲子根本不顾及我,哼哼呀呀的仍想跳楼。

    我勉强挪到安全的地方后,又急忙给她喂了一拳。这次我学聪明了,这一拳打得有点重,估计她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

    我把她放在床上,还撕了一个被单将她牢牢绑住。

    倒不是我吹嘘自己,我绑人的手法相当专业,就算是个专业的贼都很难挣脱出去。

    我稍微安心,也不再有冒险去打电话的想法了,一扭头匆忙往楼下走。

    我发现郊区就是不行,下楼后手机才勉勉强强稳定在一个信号,但这足够用了。

    我翻到刘千手的电话正要拨通,这时候我突然有种不好的直觉。

    直觉这东西真说不好,有时候特别的准,我觉得自己脑顶上要出事,还顺带往上看了看。

    这一看,我被吓得不轻。

    大玲子把半截身子都探到窗户外面,脸冲下看着我,要不是现在黑天,我保准还能看到她的诡笑。

    刚才我把她捆得结结实实,也说这邪门劲,她怎么能这么快挣脱出来呢?

    我没时间想太多的,看到大玲子这举动我就意识到不好。我在楼下她在楼上,我胳膊再长也拦不到她。

    我心里连连叫糟,顾不上扰民不扰民了,扯开嗓子吼了一句,“玲子,你别动,等我上去!”

    可我这话说跟没说一样,大玲子根本不听,还立刻哀叫一声,整个人扑了下来。

    我真想骂句艹他娘的,大玲子是直奔我身上扑。这么高的距离她要砸在我身上,我就算像猫一样有九条命,也保准即可成为一滩肉泥。

    这都是一眨眼间的事,看着大玲子身子飞速下降,在条件反射下,我不仅没有接她的意思,反倒自保的向一旁卧倒。

    这里可不是沙地,更不是板油地面,全是棱棱角角的小石子,我扑倒的一瞬间就疼的呲牙咧嘴,但好在我躲避的及时。

    险之又险的,大玲子擦边砸下来,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一股带着热温的血点子溅了我一身,甚至有那么几滴还特别的烫。

    我整个人彻底懵了,这是我同事的血,在几秒钟前她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却成了一具毫无生命气息的尸体。

    望着周围,我突然出现一种陌生感,脑海里一时间有种快要失忆的意思。我大喘着气,一点点挪着将自己翻过来。

    我真不想看这个现场,但潜意识里又强迫自己看了过去。

    大玲子摔得实在太狠了,脑袋先着地,整个脑门都凹了进去,有个眼珠子还被挤了出来,当啷着,一大摊血正在她身下迅速扩大。

    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呆呆的坐着,别看风呼呼的刮着,我脑门上却哗哗往外冒汗。

    刚才这么一闹,楼里很多居民被吵醒了,挨家挨户的灯被点亮。不出五分钟,命案现场就会围满了人。

    如果面前死的不是大玲子,而是一个陌生人,我肯定会有条理的去控制现场,可现在我几乎机械化的拿起电话,给刘千手拨了过去。

    他接电话后,我压根没听他说什么,只告诉他,某某地方出现命案,让他迅速赶来后就挂了。

    紧接着,我又给110、119甚至114都拨了电话。我脑袋绝对锈住了。

    我也没起身,就这么盘坐坐着,更没在乎周围人什么感受。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一辆警车呼啸着冲了过来,这警车开的真霸道,尤其车面前还凹了一块,一定是强行从这边废墟里开,被碎砖乱瓦刮得。

    刘千手带着两个民警下车,这时候我周围站满了人,他吆喝一句,“大家让让,警察办案。”

    等他冲进来后看到我傻子一样的坐着,很不满意的皱了皱眉,还盯着周围瞧了瞧说,“这不是大玲子家么?她怎么还没赶过来?”

    也怪我刚才电话没说明白,我特意指着尸体跟刘千手强调,“头儿,大玲子在这呢。”

    刘千手一下明白了,只是当他冷不丁听到这个噩运时整个身子哆嗦一下。

    他能有这种动作没出乎我的意料。我是个老爷们,都说当爷们要坚强,但现在我根本雄不起来。

    我痛苦的捂着脸,虽然这样看着有些怂蛋包,却能让我心里释放一些压力舒服一些。

    刘千手回神很快,还一把将我拽起来说,“兄弟,看开些,大部分人面对朋友生死之别时痛苦万分,但对警察来说,一定要压着这种悲痛,不然它会影响你的判断力。”

    刘千手称呼我为兄弟而不是李峰,我知道他是站在一个哥们的角度上给我建议。

    我点点头,使劲深吸几口气,让心态尽最快速的平稳下来。

    刘千手让那俩民警对围观居民做一下现场笔录,又问我大玲子怎么回事?

    要细说起来,这事也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我没说前因,只把来到大玲子家以后的经过简要念叨一边。

    刘千手听着的同时还凑到尸体旁边检查起来,等我说完他接话道,“从皮肤损伤程度和血迹来看,死者是从离地十五到二十米高的地方摔下来的,只是……”当他看到大玲子手腕时又一时犹豫起来。

    我不懂刘千手为何会有这种反应,但也没追问,只留意他表情变化。

    他先是不解,后是诧异,最后在顿悟之下整个人急的跳了起来,拉着我就想往楼上跑。

    我心说刘头儿怎么了,着什么急啊,我还特意劝他一句,“头儿,楼道里灯泡全坏了,上楼小心些。”

    刘千手随口应了一声,我发现这老爷们夜视能力太强了,根本没太多注意楼梯,嗖嗖的一口气跑了上去。

    我看他这么狠,自己也憋着一口气,不管那么多,随着他玩命往上跑。

    我俩先后来到五楼,刘千手还把枪掏了出来,跟我小心说了一句,“你说过,大玲子被你绑住了,但她能这么快挣脱,手腕上还没有勒痕,只能有一种解释,她是被人松绑的。”       

                      第10章 夜袭

我顺着这话往下想了想,脑袋里嗡了一声。我明白刘头儿话里话外的意思,说白了,刚才大玲子屋里还有一个人,而且这人极有可能是这一连串命案的凶手。

    我没带枪也没带胶皮棍,但顺手一拽把腰带抽了出来。不要小瞧腰带,真碰到凶手,只要逮住机会,我绝对能用腰带把他勒个半死。

    刘千手率先进屋,一脸冷峻的四下瞧着,我紧随其后,提醒他,大玲子刚才被绑在哪个卧室。

    我们一点点向卧室靠去,在我看到床上时,一下完全信了刘千手的话。

    那一条条当绳子用的随床单,全都整齐的摆成一排,大玲子一直疯疯癫癫的,不可能会这么做。

    可自打进了屋,我们就没发现任何人,或许趁刚才乱套的时间,凶手逃了也说不定。

    刘千手对我打手势,让我好好守住卧室门口,他又自行观察四周。

    这里乱归乱,但凭刘千手的老练也没找到疑点,他最后无奈的谈了口气,跟我说能不能发现线索,就得靠法医和痕迹专家了。

    这期间我冷静不少,回想着最近的经历,我觉得我该好好跟刘千手讲讲了。

    法医和痕迹专家还得过一阵时间才能赶到,我就趁机说起来,包括我之前经历的那些古怪。

    刘千手听得直皱眉,不时瞪我一眼。他一直是邋遢的形象,现在却一改这种风格,在邋遢的外表下,更多流露出来的是精明。

    我讲完后特意问了一句,“刘头儿,你说到底有没有鬼在作祟,我是不是被鬼缠身了呢?”

    刘千手摇摇头,反问我,“你信鬼呀?”

    我心说这不是我信不信的事,事实摆在眼前,我不信有用么?这几天总被个虚无缥缈的影子捣乱,甚至还差点自杀。

    刘千手又琢磨一会,突然诡笑起来,说这事他有些明白了。

    在刘千手刚笑的一瞬间,我差点吓跪了,怕刘千手突然撞邪,那我们二探组可赔大发了,为了一个怪案,搭两条人命进去。

    可随后看着他这笑法,我稍有安心,这跟女尸诡笑不太一样。

    这次来的法医还是小莺,刘千手跟小莺交头接耳一番,交流了意见,还对我摆摆手,让我提前去警车里坐着去。

    直到我屁股挨上车椅子,整个身子才舒缓一些,没多久刘千手也赶了过来,立即把车打着火。

    我是这次案件的当事人,按理说我的口供很重要,我以为刘千手是要送我回警局做笔录呢。

    可他却跟我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挺纳闷,尤其这都后半夜了,啥地方还能开门啊?我问他,“刘头儿,你是带我找个和尚庙驱鬼么?”

    刘千手咯咯笑了,说驱什么鬼?我带你去我家,我家里有一种药,你吃了保准能好。

    我急了,问他什么时候做笔录,这是我认真负责的一个表现,因为人的记忆会淡化,我怕隔上一晚,自己会忘掉一些当时的场景。

    刘千手摇摇头,“李峰,你都把事发经过跟我说了,这笔录你不用参与了,到时我写一份就好。”

    我看他态度很坚决,也没继续争执。

    他把车开的很快,停到他家楼下后让我在车里等着,没多久还捧个碗回来。

    我看这碗里装满了水,尤其水的颜色很黑,这让我想起了酱油。我指着碗跟他说,“刘头儿,你让我喝酱油干什么?”

    刘千手啧啧几声,损了我一句,“李峰你做人咋这么没追求呢,这是酱油么?你当成可口可乐不久得了么?是不是觉得里面没泡泡,那我给你吹点。”

    我看他借势要鼓着腮帮子往里吹气,一下急了,心说你可别往里喷口水沫子了,不然这黑水更没法喝了。

    我急忙抢了过来,一点点喝起来。

    我能喝这水都够给刘千手面子了,可他还嫌我喝的太慢,一伸手托着碗有强行灌我的意思。

    我算被他坑了,一碗水差点把我呛到,刚喝完一刹那,就咳咳咳嗽好几声。

    而且这水的味道也特别怪,有点腥腥的,还有种糊了的味道,就好像纸灰,我心说他不会把符箓烧了给我喝吧?难不成刘千手当警察前是个驱鬼的道士或和尚么?

    刘千手把我送到我家楼下,又自行开车离去,我也没管他是回家了还是回警局继续办公。

    我进屋后人还有些犯懵,索性洗个热水澡。我特意把水弄得烫一些,还用毛巾敷了敷脸。虽然整个人被热气蒸烫的难受,心里却一下放开不少。

    我没那心情开手机看qq,也不想看电视,就大字型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回想着,渐渐入睡。

    刘千手说了,让我在家调整几天,接下来的一整天,我屋子都没出,随便在冰箱里找点吃的对付一口,而且除了吃就是睡,有种自己怎么睡也睡不够的感觉,这期间倒是来了一个同事,把我摩托开了回来。

    说心里话,我特想问问案情的进展情况,尤其在大玲子家发现什么线索没有,但那同事一点要谈的意思都没有,肯定刘千手跟他嘱托过,他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我憋一肚子话最终也没机会问。

    我喝了刘千手给我特意准备的药,但晚间还是做了古怪的梦,迷糊间耳边响起当当、当当当的声音,就好像有个哥们在敲锣似的。

    我很敏感这怪想象,吓得哇一声醒过来,还一挺身子坐起来。

    我四下打量着,看情形现在都半夜了。我唉了一声,使劲搓着脸,心说刘千手这邋遢鬼的法子也不好用啊,他给我喝那破药,症状没治好,貌似还变了类型,今天是有人在我耳边敲锣,过几天会不会有人在我耳边打枪?真是不把我弄聋了不罢手。

    而且就在这时候,卧室外传来两声怪响,咔、砰。

    咔的声音是开门,砰的一声像关门。

    我现在很清醒,更相信这两声绝不是幻觉,整间屋子就我自己住,虽说租的房子,房东也有钥匙,但他绝不会这时候过来,更不会不经我同意擅自开门。

    难道是小偷关顾了?我一想到这气不打一处来,心说老子最近够点背的了,这帮偷货竟也来惹我?

    我没带胶皮棍回来,但家里藏着一个宝贝,是我托朋友弄到的电击棍,放在床头柜里。

    我一伸手把电击棍拽出来,还光着大脚丫子下了地,一点点往卧室外走。我想好了,一会在屋里真要遇到人,不管那三七二十一先电够本再说,也撒撒这几天压抑在我心里的那股郁闷感。

    可当我来到客厅后,并没发现有什么人,四周静静的。

    有句老话说眼见为实,但在有些情况下,眼见并不一定为实,屋里黑咕隆咚的看不清嘛。

    我顺手把开关打开,在灯亮的一刹那,我低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吓愣住了。

    在入户门到卧室这段路上,留下两排泥脚印。看鞋迹,这是同一个人的,他一定是从门那走到卧室旁边,又转身回去

                  [img] 第11章 夜袭(1)[/img]

这看似很怪,我一琢磨反倒全明白了,刚才有人来过,或许是我梦中惊醒后喊的那一嗓子,让他放弃接近我,还一转身走了,刚才那咔、砰两声,就是他出去时弄出的声响。

    这人一定是凶手,他够狠的,竟然找到我家里来了。

    我顺带往墙上一靠,打心里合计起来。凶手已经走了,一时间我是安全了,但我一点庆幸的感觉都没有,反倒觉得这凶手有点欺人太甚。我家对他来说就是个摆设,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能感觉出来,这凶手一定很厉害,可我不怕他,我在警校也不是白念的,也学了不少搏击技巧。

    我决定就算现在只有自己,没带枪,也不会放过追击凶手的机会。

    我随便找了一身运动服穿上,这玩意穿起来比警服要省事省时间,紧接着开门冲了出去。

    我住在三楼,我看门外的楼道,往上去的楼梯很干净,而往下的楼梯很泥泞,这表明凶手是下楼了。

    我拎着电棍往下跑,也算计好了,遇到凶手后,直接居高临下的往他脑门上电一顿。

    可我追出单元后也没见个人影,反倒有个摩托正慢慢加速开走。

    三更半夜的,这摩托很可疑。我心里冷笑一声,心说艹你娘的凶手,你小子打错算盘了吧?我也有摩托,你逃不掉。

    我急忙去楼道里把摩托推出去,虽说这摩托少了挺多附件,但性能不错,追个人不成问题。

    我和那凶手一前一后的在路上狂奔,刚开始凶手发现我追他,把摩托提速了。可我也提速,甚至我俩发狠之下,摩托都开到了一百多迈。

    这很刺激的,平时把车开到一百多迈没什么,摩托不一样,在这种速度下,不仅是摩托车,人都跟着晃晃悠悠发飘,要是一不小心打滑,保准当场摔死。

    凶手看甩也甩不掉我,放弃了这个想法,还把摩托慢慢降速。

    我一定紧盯着他,看他降速我也降速,始终跟他保持五米左右的距离。我是怕自己还开快了,这小子要突然来个急刹车,我别一下开到他前面去。

    凶手带着头盔,我看不清他长相,突然间他回头看我一下,还竖了一个中指,打了一个手势。

    这手势的意思是让我俩都停车。我心说停就停,正好有机会把你擒住。

    我回他两声喇嘛,表示我同意了。

    我发现我俩很有默契,几乎保持着同样的速度一点点将车停下来,他还一抬腿一转身,当先从车上跳下来。

    光凭他下车的动作,我就察觉到这爷们身手敏捷。倒不能说我丢人,我下车后立刻抹了抹眼睛,把眼泪擦干。

    没办法,谁让我没头盔也没戴挡风镜呢。

    凶手被我这囧样弄笑了,只是被头盔隔着,这笑声很闷,他又抱着胸叉着腿站好,只等我过去进攻他。

    我心说这爷们挺狂啊,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我大步走过去,话不多说,打开电击棍对他胸口捅过去。

    真要实打实捅上,只一个回合我就能搞定他。但现实很不乐观,他一直没动,直到电棍要快捅到时,他突然伸出双手,一只手扣住我手腕,另一只手对我手腕狠狠切了一掌。

    我感觉这哪是掌啊,纯属是个擀面杖,切这一下给我疼的直哆嗦,电击棍也一失手被我弄丢了。

    我急忙往后抽身子,怕他借机偷袭。可他又在原地站好,还对我连连打手势,让我继续攻过去。

    电击棍就在他脚下,看这架势,我是抢不回来了。我活动起身子骨,准备跟他肉搏。

    我耍个心眼,慢慢靠近后做了个进攻的假动作,我想逼他出手,再见招拆招,用擒拿把他关节弄错位了。

    遇上一般人,我这想法绝对是妙招,可坏就坏在,这凶手太强。

    他突然出击,并没什么花哨,对着我肚子狠狠踹了一脚过来。只是他速度太快了,就一眨眼的功夫,没等我反应过来,这脚就踹上了。

    我感觉自己被个牛给顶了一样,那股劲大的让我不自觉的往后连连退步,最后还噗通一声做了个大屁蹲。

    短短接触这么一会,我觉得这凶手很有可能是退伍的特种兵。他看我不是他对手,甚至相比之下还有些废物,失去了跟我玩的兴趣,一摸后腰拽出一把刀来。

    这刀有一尺长,一看就是管制刀具,他一点点向我走来,那刀还不时泛出一丝冷光。

    我心里连说完了,自己马上成为凶手刀下的第三具冤魂。

    我根本没打算活,但心里想着,老子也不能白死,一会一定在他手背上抓扯两下子,让自己指甲里能留下凶手的皮毛和dna。

    就在这紧急时刻,意外发生了。

    一束强光从远处照了过来,还有一阵阵喇嘛不断鸣起。我和凶手全看向那边。我能认出来这是一辆警车,而且车速开的特别快,正往这边飞赶。

    没想到我还有援手,这让我精神为之一振,凶手却跟我想法相反,看着警车来了,他留我一条命,反倒扭头向摩托跑去,想趁空撤离现场。

    我上来倔脾气,别看刚才还合计自己会死呢,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能把凶手拖延住。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但刚站起身,我又腿一软坐到了地上。我肚子特别的疼,里面好像抽筋了一样。想拖延凶手的事,我是没戏了。

    但凶手没跑的了,在他骑上摩托刚打火时,警车就挡在他面前,车门一开,刘千手举着枪从里面钻出来。

    刘千手大喝一声,“别动!”

    那凶手真听话,冷冷看着刘千手,一动不动的,不过依我看他这举动反倒很古怪,一点没有害怕的劲。

    刘千手问我怎么样,我喊了句我没事。他又警惕的摸出手铐子,向凶手凑过去。

    凶手一直等待着,等刘千手走到他身边时,我发现他右手抖了一下,刘千手还立刻哼了一声,一脸痛苦的把枪丢了。

    刘千手可是硬汉,他能疼成这样,一定受了不小的攻击。我心里纳闷了,不知道凶手拿什么伤的人。

    这凶手挺怪,我和刘千手都被他收拾了,他现在杀我俩很轻松,可他一点这意思都没有,一脚将地上的枪踢开,还想骑着摩托继续逃离。

    刘千手不干,吆喝一声扑了过去。我看到这儿心说糟糕,他这是要跟凶手玩命啊。

    我一直觉得刘千手挺聪明一个人,看办案时那缜密的心思和推理,这爷们智商不得奔一百二去?可现在一看,他虎了吧唧也就那回事吧。

    凶手都有意放过我们了,他非得跟人倔,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俩还打不过这凶手,这叫什么?纯属往死撞南墙呢。

    看刘千手扑到凶手身边后,我就有种强制闭眼睛的冲动,我真不想看到接下来的场面,心说弄不好刘千手死前都得被揍成猪头样。

    但打斗声传来后,不得不说,我被刘千手的架势弄愣住了。

                 [img]   第12章 夜袭(2)[/img]

他半蹲着马步,平推双掌,一掌接着一掌的往凶手身上施压,凶手也没料到刘千手有这么强,慌神之下被逼的连连后退。刘千手打几掌,他就被迫后退几步,尤其最后那一掌,还砰的一声印在他胸口上。

    刘千手的招数绝不是擒拿,反倒有点武功的意思,我心说真没看出来,刘头儿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啊。

    虽然我坐在地上很矬很没形象,但还是忍不住鼓掌吆喝起来,“头儿,就这么打,揍那兔崽子。”

    在我给刘千手鼓劲的同时,凶手扭头看了我一眼,随后他也一改之前的动作,耍了一个古怪的姿势。

    他双腿一前一后,半握着拳头弯曲着手臂,还把食指伸了出来,怎么形容呢?好像一直大螳螂。

    我不笨,他一亮这招数我就知道他也是个武把子。要不是亲身经历这场面,我保准怀疑他俩是在拍戏呢,不然怎么突然出来这么多武林高手?

    凶手率先发起攻击,他出招很怪,不是拳头不是掌,就用他那手指头戳刘千手。刘千手试图防守,可他哪防得住。几回合后,凶手逮住机会在刘千手身上猛戳了几下,刘千手身子瞬间不灵活起来,有种半身不遂的意思。

    我一点鼓劲的心思都没有了,那凶手还走到刘千手身后拎着他脖领子一把提了起来。

    凶手块头大,刘千手长得小,他这么提着刘千手,隔远看,就好像大猴拎小猴似的。凶手四下打量着,又把刘千手拽到车门前,拎起他一使劲丢了进去。

    这下可好,刘千手上半身子趴在驾驶位上,下半拉身子耷拉在车门外,撅个屁股一动不动,明显晕过去了。

    凶手冷冷的看着我。我心里拔凉一片,甚至还特别想骂人,心说刘头儿啊刘头儿,你打不过事先说一声啊,结果我还以为你能打过呢,刚才可劲鼓掌,全让凶手记住了。

    我不知道凶手会怎么对待我,我也实在没那本事跟他肉搏,我冷冷看着他,凝视着他,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我看不到凶手的眼睛,搞不明白他想什么,他干站一会后竟然一扭头走了,骑着摩托从我面前闪过。

    别看危险就这么古里古怪的过去了,我还是老半天没动弹。等回过神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踉跄的向枪走了过去。

    在把枪握到手里的一刹那,我心终于安稳一些。我又来到警车旁边,想把刘头拽出来。

    可刘千手死沉死沉的,我拽了半天也没弄动,最后不得已之下,我摸着他大腿根掐了掐。这地方是人的一个弱点,掐起来特别疼。

    没几下刘千手醒了,他哼哼呀呀自行爬了出来,还一屁股坐在车轮旁边,脑袋也不嫌脏靠着车轮,一脸痛苦样。

    我平时挺爱干净的,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凑合着坐在他旁边,还小声念叨一句,“头儿,抱歉,我给你丢脸了。”

    “丢什么脸?”刘千手闷闷的回答我,还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坐姿。

    他把手伸到我面前,我顺着他所指看去,发现他食指肿的不成样子,很像街头卖的烤红肠。我联系着之前的经过,问他,“咋了刘头儿,你这手指头是被凶手射的吧?”

    “没错。”刘头解释道,“那凶手是个武术行家,还会使用石子这类的暗器,今晚上咱们被他收拾了不丢人。”

    我想想又问,“头儿,那咱们警队上谁身手好?能跟凶手叫板?”

    刘千手摇着头,“没一个能行的,甚至要我说,三个一般警察一起上,都不是这凶手的个儿。”

    我听得特别揪心,心说身为警务人员,竟打不过一个贼,我们还能上哪讲理去?

    可我没死心,有了个主意,“刘头儿,要我说咱们不行就搬救兵吧,跟上头说说,借来几个特警或者特种兵。”

    我这么说很在理,而且我还真不信邪了,特警和特种兵的身手还斗不过这“民间高手……”

    刘千手倒很奇怪,立刻把我的建议否了,“我有一个人选,只要他能出马,这桩十字架凶杀案,保准能破。”

    我好奇心来了,问他这人是谁。刘千手就是不说,还告诉我,能不能请这人他说了不算,还得跟上面要一个特权。

    我真怀疑这是何方神圣,但也压着性子没多问。

    我俩干坐一会后,刘千手打了几个电话出去,让警局派人来现场,还顺带让他们去我家看看,试着套取更多有用的线索。

    在等支援的时候,我俩嫌风大,全躲到警车里了。

    我还有个疑团一直没解开,大半夜的,刘千手怎么知道我追凶追到这了呢。

    他告诉我原因,“今天下午大玲子家那里有线索了,是痕迹专家找到的一组鞋印,这鞋印很怪异。按走路习惯来看,一般人踩出来的鞋印,脚跟地方压力会大一些,但这组鞋印相反,脚掌的压力大。痕迹专家和我都分析过,造成这种原因的,只能是这鞋印的主人练过功夫,很留意走路时的声音。”

    这种分析我很赞同,因为我有次见过特种兵跑路,他们踮着脚尖用很怪的姿势让跑步时能不发出声响。

    这也解释的通为何凶手潜入我家时,我没听到脚步声。

    刘千手还说,“凶手很可能是大玲子的男朋友,只是她一直没公开她男朋友的身份,周围邻居也没见过,调查他有难度。另外我看到这组鞋印后就担心你的安危,晚间开车赶过来时,正好看到两辆摩托车飙过,就一路跟了过来。”

    我是越听越庆幸,知道这是赶的巧,不然他晚到一步,我小命就丢了,至于凶手为啥不杀我俩,我懒着分析,也分析不明白,这种人思想都怪异,有些事常理解释不通。

    等警局同事赶过来后,刘千手带着我先走了,有了刚才的经历,我是不敢回家了,而且打定主意,这案子没结,我就一直在警局耗上了。

    等我要在会议室睡觉时,刘千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走了进来,问我今天怎么样?喝了他的药,脑袋里还出现幻觉幻听么?

    他不提这事我都忘了,一提起来我火气不住往上升,我跟他不客气,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把晚上的遭遇说给他听。

    我本以为刘千手听完能着急,没想到他倒咯咯笑了,只是他刚被凶手揍完,尤其被凶手丢到车里后,都有点鼻青脸肿的感觉了,这外表配着这笑,怎么看怎么天然呆。

    刘千手让我放心,还拍了拍我肩膀说,“相信我,那药你没白喝。”

    我不知道他是忽悠我呢还是说真的,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信他一把,品品看吧。

    这一晚上警局都在派出人力调查凶手骑得那摩托车,而且这次进展特别迅速,第二天一早就有了摩托车的线索。

    摩托车在一个小树林里发现了,按照交警提供的资料,这车竟然是那胖爷们的,就是第一具女尸的爱人,那个往我兜里藏绳子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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