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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的汉化道路与大金帝国的覆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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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6 14:46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元初女真人李直夫创作的杂剧《虎头牌》[144]中,非常生动地塑造了一群金代中后期女真贵族破落子弟的典型形象。此剧主人公行枢密院事山寿马(女真人)有两位叔父,一称金住马,一称银住马,他们的祖上“是开国旧功臣”,而到了他们这一代却变得一贫如洗。金住马怀念他早年的富贵生活时唱道:“往常我便打扮的别,梳妆的善:干皂靴鹿皮绵团也似软,那一领家夹袄子是蓝腰线。……我那珍珠豌豆也似圆,我尚兀自拣择穿,头巾上砌的粉花儿现,我系的那一条玉兔鹘是金厢面。”但他后来竟一步步沦落到饥寒交迫的悲惨境地。他自称“往常我幔幕纱幮在绣围里眠,到如今枕着一块半头砖,土炕上弯着片破席荐”。当银住马被侄子山寿马授以金牌上千户(猛安),奉命前去镇守夹山口子时,金住马特地向他讨了一件旧棉袄以抵挡严寒。
  金住马何以会从一个贵族子弟沦落到这般田地呢?从他的自述中也可以看出个大概:“我也曾有那往日的家缘、旧日的庄田,如今折罚的我无片瓦根椽、大针麻线,着甚做细米也那白面,厚绢也那薄绵”;“我无卖也那无典,无吃也那无穿,一年不如一年”。恰如我们在《金史》里看到的那样,金住马的贫困正是他奢侈、懒惰、不事生产的结果,于是一份好端端的家业最终被他“折罚”得一无所有。
  金住马还有一个名叫狗皮的儿子,已经离家多年,一直在外面四处游荡。当银住马向他问起狗皮时,他答道:“有人向中都曾见,伴着火泼男也那泼女,茶房也那酒肆,在那瓦市里穿,几年间再没个信儿传。”这个狗皮也是一个很典型的女真贵族破落子弟的形象。
  从金住马父子身上,我们看到了金代后期女真社会的一种世相,这很容易让我们联想到晚清的八旗子弟。女真人走到这一步,与他们的全盘汉化显然很有关系,而这正是当初世宗和章宗想要极力避免的结果。
  第二,女真人的汉化彻底销蚀了其传统的尚武精神,使得这个昔日强大无比的马上民族在蒙古人的铁蹄下变得不堪一击。
  十二世纪初的女真人,曾经创造过一部神话般的历史:仅以二千五百人起兵的完颜阿骨打,仅用了十二年的时间,就将辽、宋两大帝国彻底征服。当时的女真为何如此强大?《金史·兵志》这样解释说:“金兴,用兵如神,战胜攻取,无敌当世,曾未十年,遂定大业。原其成功之速,俗本鸷劲,人多沉雄,兄弟子姓,才皆良将,部落保伍,技皆锐兵。”作为一个新兴的马上民族,女真人具有一种天然的尚武精神,这就是他们当时无敌于天下的主要原因。
  然而,仅仅三四十年之后,女真人就尽失其昔日的勇锐。陈亮谓金人一自南迁汉地,便“舍戎狄鞍马之长,而从事中州浮靡之习”。[145]据南宋归正人说,海陵末年,金人在其最擅长的骑射方面已不如宋人,“虏人所射弓不过五斗,本朝战士所射弓多是一石或二石者”。[146]至世宗时,统治者开始清醒地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世宗曾对兵部郎中高通说:“女直旧风,凡酒食会聚,以骑射为乐。今则奕碁双陆,宜悉禁止,令习骑射。”[147]大定八年(1168年),朝廷从猛安谋克中遴选侍卫亲军,而“其中多不能弓矢”。[148]可见女真人的日趋文弱化已经是一个相当普遍的现象。
  自金初以来,金宋两国使节相互往来时,照例要举行射弓宴,双方在宴会上射箭以决胜负。金朝前期,金人在这种场合往往是胜多负少,然而从世宗以后,胜负就颠倒过来了。大定十年(1170年),宋使来贺皇帝生辰,世宗“命护卫中善射者押赐宋使射弓宴,宋使中五十,押宴者纔中其七”。[149]卫绍王崇庆元年(1212年),南宋贺金国正旦国信使程卓至中都,在朝廷例行的射弓宴上,金朝方面的“伴射昭勇大将军、殿前右卫将军完颜守荣,自午初射,伴射连不中”。[150]由于这种情况屡屡发生,令金人感到很失面子,早在世宗时,太子允恭就曾提请朝廷注意这个问题:“每遣奉使入宋国,朝射往往不胜,有损国威。今后使人射不胜者乞加罪。”左司郎中粘割没雅遂建议说:“今后所差奉使,乞降指挥预选,令于南京考射阅习。”[151]据大定十年(1170年)跟随贺正旦使汪大猷到过中都的宋人楼钥说,在这年正月四日举行的射弓宴上,由金人完颜仲雄押宴,“仲雄于进趋酬应一无所能,手有雕青细字,盖以射选借官而来。射虽不能命中,而善于发矢,人多服之”。[152]这大概就是采纳了粘割没雅上述建议的结果。
  从金代墓葬的变迁中也能看出女真尚武精神的蜕化。考古文物工作者的研究结果表明,金初女真人有随葬鞍马的习俗,但到金朝中后期就很少见了,金墓与汉墓基本无异,鲜有自己的特征;相比之下,辽墓虽也摹仿汉墓,但无论是墓室结构,还是葬具、随葬品等等,都始终保留着一些契丹人的特点。[153]
  更值得注意的是,丧失了传统尚武精神的并不只是移居中原的那些猛安谋克。章宗明昌间,右丞相夹谷清臣到胡里改路省亲,回朝以后,章宗问他:“胡里改路风俗何如?”夹谷清臣回答说:“视旧则稍知礼貌,而勇劲不及矣。”又谓“西南、西北等路军人,其闲习弓矢,亦非复囊时”。[154]西南、西北路招讨司位于长城以北的蒙古草原,胡里改路则位于黑龙江下游地区,地处边裔。胡里改人在金初还不被认为是女真人,当地部族素以“勇悍”著称,开化程度不及女真。[155]但到了金朝中后期,就连这种地方也未能避免汉化所带来的消极影响。
 楼主| 发表于 2014-4-16 14:46 | 显示全部楼层
  女真人的汉化,从根本上改变了他们昔日的好战精神和勇敢无畏的性格。宋人对此做过比较:“金人之初甚微,……当时止知杀敌,不知畏死,战胜则财物、子女、玉帛尽均分之,其所以每战辄胜也。今则久居南地,识上下之分,知有妻孥、亲戚之爱,视去就死生甚重,无复有昔时轻锐果敢之气。故前日罢榷场之后,沿淮置巡铺,每两月一替,当其出军,其金人与亲戚泣别,自谓极边,有往而不返之虑。其军畏怯如此。”[156]这是说的海陵末年的情况。世宗大定十年(1170年),因蒙古侵扰而用兵北边,这年正月,宋使回程途中经过相州时,听当地女真人私下对他们说:“旧时见说厮杀都欢喜,而今只怕签起去。”[157]这种厌战情绪真实地反映了女真人的精神状态。
  金代中期,作为国家主要军事力量的猛安谋克军已经日趋衰败。大定十八年(1178年),朝廷臣僚向世宗指出当时军政存在的严重问题:“军政不修几三十年,阙额不补者过半,其见存者皆疲老之馀,不堪战阵。大定初已万万不如天会时,今沉溺宴安,消靡殆尽矣。愿与诸大臣讲明军政,以为自立之计。”[158]在女真人生活上堕落、精神上缺乏斗志的情况下,猛安谋克军制必然要走向废弛。据《金史》卷九一《孛鲁阿鲁罕传》记载,世宗时,阿鲁罕任陕西路统军使,“陕西军籍有阙,旧例用子弟补充,而材多不堪用,阿鲁罕于阿里喜、旗鼓手内选补”。这里说的“子弟”,是指猛安谋克军户的正军子弟,他们本应是作战的主力,而阿里喜、旗鼓手等多是以驱口充任的,但由于女真甲军子弟“材多不堪用”,只好以阿里喜、旗鼓手来补充缺额。对猛安谋克甲兵的庸懦无能,金朝中期诗人史旭已经看得很明白,他有诗写道:“郎君坐马臂彫弧,手撚一双金仆姑。毕竟太平何处用,只堪粧点早行图。”元好问评论说:“景阳(史旭字)大定中作此诗,已知国朝兵不可用,是则诗人之忧思深矣。”[159]
  金朝以兵立国,女真人从尚武到不武的转变,给大金王朝的国运兴衰带来了决定性的影响。借用一句元人的话来说,就是“金以兵得国,亦以兵失国”。[160]
  这就是我对“金以儒亡”说的理解。
  然而,在蒙元初期的汉族士人中,对金朝的亡国原因还有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解释。就在蒙古灭金的次年,刘祁写下了《辩亡》一文,意在总结金朝亡国的经验教训,他说:“金国之所以亡何哉?……大抵金国之政,杂辽宋非全用本国法,所以支持百年;然其分别蕃汉人,且不变家政,不得士大夫心,此所以不能长久。”又谓“宣孝太子(即世宗太子允恭)最高明绝人,读书喜文,欲变夷狄风俗、行中国礼乐如魏孝文。天不祚金,不即大位早世。……向使大定后宣孝得立,尽行中国法,明昌、承安间复知保守整顿以防后患,南渡之后能内修政令,以恢复为志,则其国祚亦未必遽绝也”。[161]按照刘祁的说法,金朝之所以亡,是因为汉化得还不够彻底,如果世宗太子允恭有幸能够继承皇位,像北魏孝文帝那样“尽行中国法”的话,金国就未必会败亡得这么快了。
  持有类似观点的还有元初的汉族儒士郝经和许衡。郝经在作于中统元年(1260年)的《立政议》中,极力鼓吹当行汉法,并以金朝作为前代北族王朝行汉法的成功例子,谓金人“一用辽宋制度”,“真德秀谓金源氏典章法度在元魏右,……可以为鉴也”。[162]因此要求忽必烈以金朝为榜样,力行汉法。许衡在至元二年(1265年)向忽必烈奏上的《时务五事》,其中有一段文字说:“自古立国,皆有规模。……考之前代,北方之有中夏者,必行汉法,乃可长久。故后魏、辽、金历年最多,他不能者,皆乱亡相继,史册具载,昭然可考。”[163]《时务五事》的主旨也是劝谏蒙古统治者采用汉法,并且断言“必行汉法,乃可长久”,认为金朝之所以能立国百馀年,乃是因为行用汉制的缘故。
  上述观点与“金以儒亡”的说法是完全背道而驰的。为什么对金朝的亡国原因会有如此大的分歧?这与蒙元初期的时代背景有关。蒙古人初入汉地,统治手段相当野蛮,根本无视汉文化的价值,对汉族文明持抵制的态度,因此当时的汉族士人总是积极鼓动蒙古统治者推行汉法。在这种特定的政治氛围中,他们当然不肯接受“金以儒亡”的说法,而是把金朝当作汉化成功的典范来看待,甚至要说金朝的亡国是因为汉化程度还不够!这种苦衷我们是不难理解的。
  时过境迁之后,十七世纪的满洲人就完全是另外一种说法了。清太宗皇太极曾向宗室诸王和满汉大臣阐述他对金朝亡国的看法:“朕思金太祖、太宗法度详明,可垂久远。至熙宗合喇及完颜亮之世尽废之,耽于酒色,盘乐无度,效汉人之陋习。世宗即位,奋图法祖,勤求治理,惟恐子孙仍效汉俗,预为禁约,屡以无忘祖宗为训,衣服语言,悉遵旧制,时时练习骑射,以备武功。虽垂训如此,后世之君,渐至懈废,忘其骑射。至于哀宗,社稷倾危,国遂灭亡。”[164]皇太极的这种解释,与“金以儒亡”的说法基本上是吻合的,后来的清朝诸帝也都持有类似的观点。由于满洲统治者所处的地位与当初的女真人极为相似,所以他们对于金朝败亡的教训有比常人更为深切的理解。
 楼主| 发表于 2014-4-16 14:46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尾论
  女真人的汉化是金朝历史长河中的主流之一,从这个角度着眼,我们可以将金源一代的历史变迁划分为以下三个时期。
  (一)从金朝初年至世宗大定初年
  这是女真汉化道路中最关键的一个阶段。熙宗和海陵两朝对汉文化无保留的接受,决定了金朝的汉化方向。至世宗大定初,无论是从政治体制的层面来看,还是从文化观念的层面来看,金国与中国传统的王朝国家已经没有什么根本的差异。姑且以大定三年(1163年)十二月丁丑行腊祭一事作为这个阶段下限的标志,这意味着金朝已接受中原王朝的正统观念,基本完成了从北族王朝到汉化王朝的转变。
  (二)从世宗大定初年至章宗泰和末年
  这是女真文化与汉文化的抗争阶段。为了遏止女真人迅速汉化的趋势,金朝统治者发起一场女真文化复兴运动,以挽救女真人的民族传统。但这一人为的努力根本无法扭转女真人的汉化方向,完全没有达到世宗和章宗所预期的目的。泰和六年(1206年)宣布允许猛安谋克户与州县民户自由通婚,以及泰和七年宣布女真进士免试骑射,标志着金朝统治者最终放弃了对汉文化的抵抗。
  (三)从章宗泰和末年至金末
  这是女真族走向全盘汉化的阶段。金朝后期猛安谋克制度的崩溃,打破了女真人与州县汉人之间的藩篱,给女真人的汉化创造了更加有利的条件。在金朝统治者保存民族文化的努力失败之后,女真族的彻底汉化成为不可避免的结果。(原载《国学研究》第7卷,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7月。)
发表于 2021-3-30 22:51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了LZ的帖子,我只想说一句牧羊三国论坛很强大!
发表于 2024-10-9 09:16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不论什么情况你一定要hold住!hold住就是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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