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君臣的艺术造诣与人格缺陷

三国文化博览

　　宋帝国苟且偷安、人格卑微的君臣，在艺术方面，却均有造诣。皇帝赵佶、赵构父子如此，大臣蔡京、秦桧等更是如此。
　　赵佶幼年时的皇家贵戚子弟，大多喜欢追逐声色犬马，惟独他每天沉浸在笔研、丹青、图史、射御之中。到十六七岁时，他已是盛名传布人间的有为青年，因而博得宫廷内外、朝野上下的一致好评。早在赵佶当端王时，他就留意当时的四大书法家（蔡京、苏轼、黄庭坚、米蒂）的作品。在赵佶看来，四大家蔡京为首，因此曾以两万贯高价，从他人手中购得两把团扇。这普通的团扇之所以如此昂贵，就因为那上面有蔡京的亲笔书法。两万贯什么概念，折算成人民币，差不多一千万元！赵佶作为蔡京的超级粉丝，想来无出其右了。
　　1104年，身为皇帝的赵佶，设立了绘画学科，正式将美术纳入科举考试，以招揽天下画家。同时，他还广收古物书画，网罗画师，扩充翰林图画院，指令文臣编辑《宣和书谱》、《宣和画谱》和《宣和博古图》等。就他个人的绘画艺术而言，也自有其独到的地方。如他笔下的花鸟，金墨绘羽，生漆点睛（画鸟时，用生漆点睛，小豆般的凸出在纸绢之上，十分生动），意境天成，集中国绘画之大成，开一代院体花鸟画之大宗。除此之外，赵佶的书法也别具一格，他自创了一种瘦劲锋利的“瘦金体”，其特点是瘦直挺拔，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竖钩细长。
　　可以说，赵佶的皇帝当得很烂，却是当朝一位了不起的大画家。他的作品，就是今天，仍为当代书画藏家所青睐。2002年春，赵佶绘画作品，曾以二千三百万的价格，创下中国书画拍卖的纪录。2005年，赵佶的又一真迹，在开拍前，其估价直抵五千万；2009年，他的《生禽图》真迹，更是拍卖到六千多万元人民币。
　　再说赵构，其书法特点是笔法洒脱婉丽，自然流畅，清秀古朴，且具有六朝遗韵，堪称一代真书名迹。赵构书法长期影响并左右南宋书法界，后人亦多效法其书迹。《暮春三月诗帖》，为赵构书写的杜甫七言律诗（即事）。通幅看来，此帖章法疏朗，字体圆润，令人赏心悦目。杜甫这首七律，意境如画，则赵构笔墨洗练，二者可谓相得益彰。
　　赵构曾在《翰墨志》中自述说：“余五十年间，非大利害相妨，未始一日舍笔墨，故晚年得趣，横斜平直，随意所适，至作尺余大字，肆笔皆成，每不介意，至或肤腴瘦劲，山林丘壑之气，则酒后颇有佳处。古人岂难到耶？”你看看，就连赵构的文字，都这么优美、雅致。可这个人做皇帝实在差劲儿，做儿子、做哥哥，就更差得十万八千里了。这使我想起罗素的一段话，他说：“一个人能成为大诗人或大作曲家或大画家，这是一个优点，但却不是道德的优点。我们没有理由要期待一个受过教育的人比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或者一个聪明的人比一个愚蠢的人，在道德上更为优越。”那么对于赵构，我们同样无法苛求他的个人道德，与他的书法造诣平行发展。
　　蔡京与赵佶一样，虽然存在极大是道德缺陷，但艺术天赋极高，他在书法、诗词、散文等艺术领域，均有辉煌表现，其书法跻身北宋苏、黄、米、蔡四大家之中。时人谈到他的书法时，用的是“冠绝一时”、“无人出其右者”之类的词汇。蔡京存世书迹有《草堂诗题记》、《节夫帖》、《宫使帖》、《节夫帖》等。
　　在此，我们说个题外话，即一个人的相貌与其秉性差异的问题。我们常说某某慈眉善目，这无异于连此人内在的东西也一块评价了。又比如说某人英俊潇洒，等同于说这个人的内心世界，也是美轮美奂的。但我们看赵佶、蔡京、王黼等人，就极为表里不一。赵佶之外形，面如脂玉，唇若敷朱，风姿如玉，玉树临风；可现实生活中的他，还有吃喝嫖赌、祸国殃民的一面。再看蔡京，眉目疏朗，脸庞俊秀，儒雅从容，相貌上完全一个美男子；可他的另一面，则是贪赃枉法，阴险毒辣，无恶不作。接着看王黼，他身材挺拔，金眼金发，超凡脱俗；而实际中的他，完全是头上长疮，脚上流脓式的劣种。最后再看看赵佶的宠臣童贯，外型上，他也是标准的美男子，然而没误了他内心世界的龌龊与卑劣。
　　所谓人不可貌相，不仅指不要小看衣着、长相普通的人，也不要高看了那些外表堂堂正正的人。台湾的陈水扁天庭饱满，四方大脸，你如果不知道他是谁，初次见到他，一定会觉得此人不错。可事实上，这是台湾最龌龊、最贪得无厌的一个人。大陆同样有很多这类仪表堂堂的恶棍，正在用他们优雅的外表，迷惑着他治下的人民，并用他们的权力，贪尽天下财富。对此，我们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就像宋帝国人民对于赵佶、蔡京之流的无奈一个样。